祿王氣得雙目發(fā)紅,惡狠狠地瞪著呂貴:“你個狗奴才,膽敢糊弄本王,你罪該萬死!”
當(dāng)初惠妃指明玉瓶是兇手,站出來附和她的人里,首當(dāng)其沖就是呂貴。祿王不一定信惠妃,卻是信呂貴的。
倒不因為呂貴的話可信,只因他辦事得力,當(dāng)差幾十年來替后宮收拾了不知多少爛攤子,每次都處理得干凈利落。所以這次祿王也照舊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只等著囫圇了事,哪成想差點捅了婁子。
之前聽說熠王從囚室?guī)ё哂衿?,祿王就感到了蹊蹺,每天派人去東苑探口風(fēng),什么都打聽不到,也不敢輕舉妄動。今天青珞來了,只說了幾句話,每一句都別有深意,更加證實了他的猜想。只好在今天熠王不在,不然以熠王的頭腦和決斷,絕不會這么輕易放過。
呂貴額頭貼著地,近乎悲戚地呼喊:“奴才不敢糊弄陛下,求陛下明察!”他深知,有些事是打死都不能承認(rèn)的。
惠妃聽出了他的意思,暗自抒了口氣,只要呂貴那里不松口,就還有轉(zhuǎn)機。
她是失寵的妃子,本來已經(jīng)說不上什么話了,但她這次為求翻身,不惜痛下血本,拿出大半的身家打點給呂貴和數(shù)名妃嬪,要他們從旁協(xié)助。呂貴那個貪財?shù)睦瞎?,只要肯給錢,他就什么都肯做?;蒎胍瓟n他,送了滿滿兩箱金銀珠寶,他立即答應(yīng)了。
祿王指著呂貴:“狗奴才!難道不是你說的,那個宮女半路上支走了你,把青珞推下水?”
看準(zhǔn)時機,一旁惠妃出聲了:“陛下,千真萬確,就是玉瓶干的!臣妾已經(jīng)審問清楚了,玉瓶此前在青珞身邊當(dāng)過幾日差,正是那時結(jié)了怨,所以才動了殺心!”
她言辭鑿鑿,呂貴也趕緊附和:“是有這么一回事,那次九公主的貼身侍婢患了腹疾臥病在床,九公主身邊缺人手,正是奴才親自將玉瓶調(diào)過去伺候的?!?p> 祿王神色黯沉,壓下眉思索片刻,眼光一棱:“果真是她?”
惠妃點頭如搗蒜:“青珞也說了,她并不知道是誰動的手,陛下放心,臣妾定能確保此事萬無一失?!?p> 祿王冷冷轉(zhuǎn)開眼去,鼻間嗯了一聲:“若是辦得好,本王對你重重有賞?!?p> 惠妃磕頭謝恩。
就在兩日之后的早上,玉瓶真的蘇醒了。
也幾乎是同一時刻,豐臨湖上漂起來一具浮尸,已經(jīng)泡脹了,面目全非,只能從衣著辨認(rèn)出是個宮女。
一樁樁看似無關(guān)卻又十足詭異的事件,讓局面變得越發(fā)撲朔迷離起來。
而東苑依舊是禁衛(wèi)森嚴(yán),每日安然無恙,半點動靜都沒有。
一大早青珞收到玉瓶醒來的消息,立即就往偏廂去了。
整座廂房里藥味不曾間斷過,這兩天青珞沒事都會過來看看,對這氣味很熟悉了,不過古寒真人用了不少稀有藥材,她只能分辨出其中一部分。
剛進屋,就聽到微弱的低吟。
玉瓶躺在床上,痛苦地咬著牙,滿頭滿臉都是汗。
她的確醒過來了,卻也感受到了渾身的疼痛,痛得喘不過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