呱呱兩步蹦到賢跟前,圍著他跳圈圈。
紅玫瑰也悄無聲息重新纏繞在她手腕上。
大圣尾隨其后,蹲坐林曦右手邊,“唬?!蓖律囝^,氣喘吁吁,好像很累的樣子,再看向蹦跶得極歡快的綠蛙,林曦暗自嘆氣,看來大圣是該鍛煉一下了。
下意識看了眼彼此間的距離,玄這才朝林曦笑著點頭,算是打招呼,又看向黑衣男子,再次問道:“煞,鳶呢?”
“跑了,不讓我跟,說要殺了我?!北涞穆曇糇阅凶幼炖锿鲁?,仿佛在說無關(guān)緊要的事,語氣冷漠異常。
玄皺眉,略微看了眼林曦,問道:“所謂何事?”
男人動作隱晦,但還是被林曦察覺,也不解釋,雙手交叉放在胸前,好整以暇的站著,林曦想聽聽這個名叫“煞”的奴隸會怎么說。
不過雖說她不急,有人…不…是有獸急??!
“呱呱!呱呱!”一聽到那壞女人的名字,呱呱立刻朝賢叫喚起來,生無可戀的倒三角臉配上委屈至極的獸鳴聲,看得林曦都忍不住想上前摸摸它,安撫它。
呱呱是賢的伴獸,默契非林曦可比,賢對它的了解很深,雖不能像林曦這樣逆天,走到哪兒都帶著翻譯,但呱呱想表達的,不用它說,賢也明白。
呱呱貪吃,平時還算大方,但只要碰到美味的,它定會吃獨食,誰來要都不給,連賢也不例外。難得,竟有人能從它嘴里奪食!
蛙叫聲不小,但黑衣男子絲毫不受影響,一五一十解釋道:“小姐吃魚干,好吃,裝魚干,然后吐了,哭了,跑了?!?p> “呱呱呱呱!”黑衣男子話音剛落,呱呱不甘心的再次叫嚷開,賢明白,它這是想讓他給它做主!
沒理會呱呱的叫喚,聽到這個黑衣奴隸的回答,林曦嘴角抽了抽。難怪這人平時不說話,就這水平,說跟沒說一個樣,他的解釋,可真夠抽象,能聽懂才怪。
果不其然,他們之間相隔三四米,但林曦能清楚的看見對面白衣男子皺了皺眉,朝她看了過來,眼里意思不言而喻。
聳聳肩,林曦大大方方解釋道:“她吃了我們曬在石頭上的魚干,可能覺得味道還過得去,配得上她易部落族長之女的名號,就裝了一袋,被呱呱發(fā)現(xiàn)后,一人一獸打了起來,我恰好看見,就勸了兩句,順便好心的把捕魚方法告知她,哪想她聽完就吐了,還莫名其妙罵了我們一通,說呱呱是丑東西…”
說到這里林曦特意停頓下來,看向綠蛙,這家伙果然機靈,配合的“呱呱”直叫。
她的判斷沒錯,大綠蛙表面呆滯木訥的腦袋里,裝著一顆極為聰穎的靈魂。
抬手示意綠蛙停下,林曦看向玄接著告狀道:“還說什么,一群土著,骯臟又沒見識,呵呵……我是沒出過什么遠門,見識有限,如果大部落都是像鳶小姐這樣,出口成臟,口吐芬芳,那我也算是長見識了?!?p> 男子皺眉,看向林曦身后的煞,見他一動不動,便知她沒說謊,猶豫片刻,開口道:“玄有一事不解,這魚究竟用何種方法捕獲?”
若尋常法子,鳶不會那般。
“哦,簡單,”眼珠一轉(zhuǎn),林曦看向四腳著地站在賢身邊呆若木雞的綠蛙,笑道:“主要用漁網(wǎng),撈出后在呱呱嘴里放了陣,你知道的,空間不能放活物?!?p> 臉頰微微抽搐,順著視線,男子向旁邊的呱呱看去。
“所以,這些魚干,是它用嘴……那之前那些……”玄沒再說下去,這女巫跟他們有些誤會,雖不愿惡意揣度,但想到自己吃過的魚干,玄還是不禁泛起惡心。
不止他,站在林曦身后的黑衣男也回過味兒來,冷若冰霜的臉難得破功,想到某種可能,表情同樣難看到極點。
氣氛頗為詭異。
感受到身前身后的涼氣,林曦轉(zhuǎn)頭,便見那個之前如木頭般的黑衣奴隸正冷眼看著她,一副怒極的樣子,十分可怕,下意識轉(zhuǎn)過來,又恰好對上白衣男人深邃的眼眸,林曦連忙搖頭,擺手解釋道:“沒有沒有,給你們吃的那袋都是我釣上來的,洗得很干凈?!?p> “釣?怎么釣?”玄皺眉問道。
“用木桿連著獸皮繩,繩子末端綁一條食腐蟲,扔進水里,待魚吃餌時快速將繩子提起來,就能捕到。”
玄若有所思,食腐蟲他知道,一種只吃腐肉的蟲獸,魚獸都很喜愛。這女巫神色不似作假,講得頗有道理,她應該沒說謊。
見兩人神色稍緩,林曦繼續(xù)解釋道:“這次的魚干其實也很干凈,從空間拿出來后,我特意在湖邊里里外外清洗了三四遍,不信問呱呱?!?p> “呱呱!”綠蛙也很機靈,林曦話音剛落,它的回應聲立刻響起,十分應景。
玄看了呱呱一眼,嘴角微微抽動,自家妹妹一向愛干凈,平時的衣服只要臟了就會立刻換掉,更別提吃食!難怪會嘔吐,想來這次是真的被惡心到了。
一直默不作聲聽完全過程的賢不好意思了,看了眼臉色依舊不太好看的玄,干咳一聲,弱弱開口道:“那個…呱呱…它身體各個部位我每天都會清理一遍,很干凈的。而且,這種飛魚功效跟回香草相似,即便生吃也很美味,是我們部落為數(shù)不多的美食,加之數(shù)量稀少,我們從不用這個跟外部落人交易,你們在外面是吃不到的,十分珍貴?!?p> 林曦狐疑的看向賢,呱呱可是帶著她撈了好幾大網(wǎng),“怎會數(shù)量不多,我……”
“……呱呱!呱呱!”
林曦話音未落,原本呆呆傻傻的綠蛙朝她急促叫嚷起來,也不知是否是錯覺,她竟從那張倒三角臉上看到一絲急切。
“呱呱!呱呱!”
實在聽不懂它說的什么,林曦只得晃動手腕,這是她跟玫瑰的暗號。
“姐姐,丑家伙說讓你不要把它帶你進火塘的事情告訴它主人,還說愿意把魚干分你一半。”
林曦無語,若她沒記錯,它之前就承諾的給她一半好不?現(xiàn)在這只蛙想干嘛?空手套白狼?
“呱呱!呱呱!呱呱!”見林曦沉默,許是看出她的不情愿,呱呱繼續(xù)叫喚起來。
“丑東西說這種飛魚不好吃,他們祖地里還有比這個更美味的花草,部落族長和巫每年都會在祖地外叩求,據(jù)說特別好吃,丑東西說有辦法偷偷拿一株給你?!?p> 這家伙鬼得很,它的話不能全信。那句“比這個更美味的花草”,鐵定是假的,若真那么美味,它這么護食,能輪到她?但蛙部落的族長和巫每年都會去求……若是真的……那說明呱呱口中的“花草”十分珍貴,可能有其他用途!
猶豫片刻,林曦決定不拆穿呱呱,賭一次吧,輸了沒什么損失,若贏了,她或許還能得到一株神奇的草藥!
“數(shù)量確實不多,沒騙你們,那種飛魚生活在湖心底部,身體透明呈淡金色,有翅膀,在水里健步如飛,速度極快,根本捉不到!只有大祭祀,火種之焰燃燒,火光沖天時,極少數(shù)飛魚會從湖底飛出,沖到空中,我們這才能夠捕捉。部落每年捉到的飛魚數(shù)量不過一兩百而已。”把林曦的沉默當做懷疑,為打消她的疑惑,賢細細解釋道。
難怪之前制作魚干時它一直守在她身邊,帶她清洗和晾曬魚干的地方都渺無人煙!
原來如此!
難怪它要像望夫石般守在這邊,看來不僅是擔心魚干被人拿走,估計最擔心的還是這么多魚干被人發(fā)現(xiàn)吧!
“如此說來,飛魚容易被你們部落的火種所吸引,為何不試著將木墻鑿開,到湖心去捕?”這個問題本是林曦想問的,被玄搶了先。
“部落重地怎能輕易出入,鑿開的地方用什么封堵?況且,若豁口被外部落人發(fā)現(xiàn),偷偷潛入,火種就危險了!”賢搖頭否定道。
林曦能看出,賢沒說謊,那么問題來了:呱呱是怎么找到那個豁口的?或者,那處本來就是呱呱弄的?還有,鑿開的地方是怎么被封住的?林曦當時親眼所見,呱呱并未帶任何工具,那它怎么保證那個豁口不會輕易被水沖開?最后,那個豁口是呱呱一獸所為,還是……蛙獸們都知道?
眼見余光看向故作無辜的呱呱,林曦問道:“火種并不怕水,為何不直接把木墻拆了?多派人守護就是?!?p> 本以為會聽到他長篇大論的解釋,然而這次,賢只是搖頭,并未多說。
林曦恍然,看來那些木墻有其他的用途,并非隔水那么簡單。
她沒猜錯,蛙部落的木墻看著平整,實則并非用的整塊,厚厚的墻面內(nèi)部,暗藏無數(shù)機關(guān),若有人想破開木頭進入火塘,必會驚動附近守衛(wèi)戰(zhàn)士。
其實林曦不知,她很幸運。
呱呱帶她去的那次,進出都恰逢站崗的守衛(wèi)戰(zhàn)士交接,加上她巫力特殊,并未被蛙部落火種排斥,這才僥幸沒被發(fā)現(xiàn),否則……早就被當場捉住,把她這行人趕出部落都算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