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準備
“上午的任務打掃號舍,大伙表現(xiàn)都不多,按時完成了任務,這里提出表揚!”
啪啪啪啪,掌聲響起。
此時已經(jīng)吃罷午飯,劉子和把隊伍集中在功房院子里,訓著話。
“但是呢,有個別人不聽指揮,這里我就不點名,下次注意?!?p> “今天下午的安排是,各位回去把被褥都取來,院里是不配發(fā)的?!?p> “記住,酉時末務必回到號舍,要是被發(fā)現(xiàn)未按時回來,那就永遠不要回來了,記住沒有?”
“記住了!”大伙大聲答道。
劉子和揮揮手,“散了,都走吧?!闭f完轉(zhuǎn)身離開。
隊伍解散,眾人三三兩兩離開。
劉遠洲問邢友慶:“邢哥你住哪里?”
邢友慶道:“這幾日住在東郊馬家莊?!?p> “你咋不住城里的酒店客棧,馬家莊還是很遠的?!币慌缘牧_安插嘴道。
經(jīng)過一個上午共同勞動,三個人暫時抱作一個小團體,吃飯站隊都在一起,分配號舍也是挨著的挨著的三張床。
“呵呵,那里住宿便宜,你們也曉得,我是偷跑出來的,身上也沒帶幾個錢,能省點是一點?!毙嫌褢c有些不好意思。
“呃.....”羅安感覺自是問了一個很傻的問題,可能傷了朋友的心,一時不知道說什么好。
“趕緊走了,早些拿到東西早些回來,省的誤事。”劉遠洲催促二人道。
三人離開功房院子,快步朝著山下走去,路上閑聊些話題。
劉遠洲這才知道羅安還是有錢人家的少爺,他爸在城里開著一間布行,城外東二十里鋪村有著上百畝良田。
“不過,羅安,我怎么感覺你長的一點都沒有地主家少爺樣子呢?”劉遠洲打趣道,羅安長的又瘦又黑,都十六歲了,看起來才有十四歲的樣子。
在劉遠洲的認識里,地主家的兒子那個不是肥頭大耳?或者身體壯實?
邢友慶也是猛點頭。
“沒辦法,爹媽給的身體,怎么吃都不胖?!绷_安撇撇嘴,一臉憂傷。
劉遠洲和邢有慶哈哈大笑起來。
不知不覺三人走到山腳廣場。
正午的太陽正烈,廣場上沒幾個人,只兩邊樹蔭下站著幾個人,劉遠洲掃一眼,認出都是和他一般的新人,能叫出名字的只有乙隊臨時隊長何光昌。
劉遠洲三人并沒有和他們打話的心思,穿過廣場,朝大路走去。
有人卻不這樣想,何光昌也看了到三人,他朝著三人的背影喊道:“嘿,羅黑子,那兩個小子是你新收的小弟?”
“呸,何狗子,睜開你狗眼看仔細,這二位是你爺爺我的兄弟,也就是你的大爺爺和二爺爺。”羅安站定,轉(zhuǎn)身對著何光昌吐口唾沫,反唇相譏。
“這個何光昌和我有些過節(jié),你們把他的話當放屁就行。”羅安怕劉遠洲和邢友慶多想,趕緊解釋道。
劉遠洲和邢友慶自是看出來了,笑笑表示不介意。
“嘿嘿,我可沒這么大的孫子。”邢友慶看了一眼何光昌嘿嘿笑道。
劉遠洲和羅安頓時哈哈大笑起來。
羅安心里卻是異常感動,真正把劉遠洲和邢友慶當做的朋友,雖然才認識一天時間。
何光昌被打臉,心中大怒,臉漲得通紅,他冷哼一聲,轉(zhuǎn)過身去了。
氣走了何光昌,劉遠洲三人心情大好,嘻嘻呵呵朝著延州城趕去。
不覺進了城,三人約好了匯合的時間和地方,分道揚鑣,各自回去取行李。
劉遠洲走進堂叔家大門,正好碰見正要出門的堂哥劉遠執(zhí)。
“二娃,入院還順利吧?!眲⑦h執(zhí)遠遠跑過來關(guān)切問道。
“能有什么不順利的?”劉遠執(zhí)聳聳肩,走近了,見堂哥手里提著籃子,奇道:“哥,你這是去哪里?”
“我們詩社去鳳凰山踏青,這是帶的吃的,怎么樣,跟哥去見識見識?”劉遠執(zhí)隨口提出邀請。他自從考完府試便徹底放飛自我,幾乎每天外出出訪友踏青。
劉遠洲搖頭,“我還有正事要做,晚上必須要趕回院里呢。”
劉遠執(zhí)只是順口一體,他也知道自家堂弟和自己不是一路人,別了劉遠洲,自去踏青訪友了。
“三爺,我回來了?!眲⑦h洲推開客房的門,沖著三爺喊道。
三爺正和衣臥在床上午睡,聽到叫聲立刻醒了過來,他一骨碌起身問道:“二娃回來了,怎么樣,一切都順利吧?!?p> 劉遠洲笑道:“一切都順利,今晚就要去院里面住了?!闭f完又把今天發(fā)生的事情大概跟三爺講了一遍。
三爺聽完,語重心長道:“二娃,在院里呢,不比在莊里,什么人都有,須知人心隔肚皮,凡事多留個心眼?!?p> “還有咱不惹事,但是也不要怕事,有什么解決不了的要跟你大叔講,不要抹不開臉面?!?p> 劉遠洲點頭道:“曉得了,三爺?!?p> 三爺去洗臉,劉遠洲便去包裹里取了幾塊碎銀,整理幾間換衣的衣服包裹起來,準備帶去院里。
三爺洗臉回來,劉遠洲也收拾的差不多了,二人一道出了門,去街上買被褥洗漱用品。
此時已算入夏,天氣炎熱,倒不必采買厚被子。二人就在北大街尋了間日常用品的雜貨鋪子,買了一條蘆葦席子,一席薄被子,一個枕頭,才花了不到五十文錢。
二人又逛了幾個鋪子,買齊帕子臉盆牙刷胰子等洗漱用品,回到家時時辰尚早,劉遠洲和三爺說了聲又匆匆出了門,他要去見一回二妮。
路上買了一串糖葫蘆,這是賄賂未來小舅子的。來到二妮舅舅的織布坊,托看門的大爺喊出何富貴。
何富貴看到糖葫蘆,果然開心,蹦跳著進去尋姐姐去了。
不大一會兒二妮出來了。
“怎么想起來看我?”二妮嗔道,語氣有著一絲幽怨。
自那日匆匆而別已有五六天了,二人均是想念對方。
再見心上人,劉遠洲心里一陣甜蜜,但想著就要入院學習,不知多久才能出來見心上人,心里又是一陣失落。
布莊大門口自不是說話的地方,二人又來到上次相聚的河邊小亭子里。
說些離別幾日各自發(fā)生的事情,大部分都是二妮在說,劉遠洲在聽,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二人卻不覺得無聊,心里很甜蜜。
不知不覺日頭西斜,眼看時間不早,劉遠洲想著還有正事要做,只好狠下心來說要走了,并把入院實習一月的事情大致和二妮說了。
想著一月不能見面,二妮心很是不舍,但想著心上人的前途,她心里又很是踏實,一只手輕輕撫著劉遠洲的臉頰,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劉遠洲,嬌聲道:“二娃,好好表現(xiàn)哦,結(jié)束了要第一時間來看我哦?!?p> 劉遠洲的心都被融化了,盯著二妮的眼睛用力道:“嗯,為了我們的將來,我會努力的?!?p> 別了二妮,劉遠洲步子邁的飛快,趕回家的時候,堂叔家的晚飯剛好開始,劉遠洲長舒一口氣。
吃罷晚飯,已是酉時一刻,一家人把劉遠洲送出大門。劉家禮拍著劉遠洲的肩膀,“去吧,時候不早了,好好表現(xiàn)”。
劉遠洲用力點點頭,緊了緊身上的被褥包裹,別了眾人,朝著巷子口大踏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