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段老先生
眼下情形姜亦瑾也是大抵了解了,雖說祖母生病可能是偶然,但是趙嬤嬤這個時候失蹤不見便顯得有些刻意了。
再有齊君澤這個狗東西竟然想把自己送去給皇帝侍疾,真是本性暴露,追名逐利之心昭然若揭,這種下三濫的手法他也用得出來,也是,在他眼里,她姜亦瑾不過是個大臣家的次女,左不靠爹右不靠娘,再有她向來喜歡跟在齊君澤后面,唯命是從,既然如此,她被利用也是無可厚非。
只可惜,那是上一世。
如今的姜亦瑾即使誰都不靠也能搞出點動靜來,更何況還有齊君澈站在自己身邊,她更是有恃無恐。
“送人入宮一事要盡快安排,不能等上家來宣旨?!苯噼⑽⑵^看了過去,“阿澈,我覺得此時你可以截胡一下齊君澤的想法?!?p> 她笑得迷人眼,一副古靈精怪的模樣,倒是比平日多了幾分靈氣,也不知這人是平日里緊繃太久還是其他的,現(xiàn)下看來頗為可愛。
齊君澈會意,笑道,“那我豈不是成了和齊君澤一樣的人了?”
姜亦瑾一怔,如此說到也沒錯,齊君澤要姜亦瑾前去侍疾,轉而再給個名分,現(xiàn)下若是要齊君澈將姜亦歡送進宮去,又該說是為了什么呢。
齊君澤不是人,不干人事,欺騙自己的女人,那齊君澈與姜亦歡毫無交集,干嘛要拉她下水呢,這不是隨便找人犧牲嘛。
“長姐心儀齊君澤卻不得,早早遷怒于我如果同她講這事兒可以幫到齊君澤,而且會破壞我和齊君澤的感情,她未必不會愿意?!笔碌饺缃瘢€的就是人心。
若是姜亦歡本身沒有飛上枝頭的美夢,那么就算姜亦瑾現(xiàn)在說什么都是沒有用的。說到底還是若是她同意,往后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姜亦瑾不過是推波助瀾罷了,何談犧牲。
這一世,姜亦瑾有幾個必須要做的事情。
齊君澤必須死,她姜家必須完好,齊君澈必須登基,天下太平。
她自己是改變不了什么,但她可以讓身邊的人去改變。
沛縣之事不過是開端,姜若恒的仕途才剛剛開始。
此次不過也是開端,齊君澈的奪嫡之路也才剛剛開始。
姜亦瑾想要的是拿命換來的,哪怕犧牲所謂的親情,她也在所不惜,更何況長姐不是三妹,她同她沒有什么親情可言。
“這件事就交給你家柴房捆的那位去辦吧。我想他早就有了說詞,只是沒機會罷了。”齊君澈看了人一眼,給人遞了杯茶,款言,“方洛此人不容小覷,他怕不僅僅是齊君澤的幕僚,你還是要多小心為上,若是不到萬不得已不要與他為敵才好?!?p> 姜亦瑾接過茶杯,點頭應下,輕抿一口茶水倒是沁人心脾讓人浮躁的心有些許沉靜。
“至于齊君澤,他竟然已經(jīng)把主意打到你身上來了,那我自然不能坐視不管,他還真是必死無疑?!饼R君澈瞧向遠方的目光深邃,殺意無處掩藏,似是當即就想前去要了齊君澤的命。
只是齊君澤牽扯頗多,先不提昭儀背后勢力,齊君澤暗中培養(yǎng)的黨羽怕也是不計其數(shù),牽一發(fā)而動全身,若真是要去動齊君澤,那必須一招致勝,否則后患無窮。
齊君澈思索良久,轉而起身,看到屋外有人前來,本不想避著姜亦瑾,但想到這屋外之人說話不中聽容易冒犯別人,便低聲道,“阿瑾,今日你也忙活了半天,早些回府休息去吧?!?p> 姜亦瑾順著人的目光看過去,她雖不了解卻也是見過的,這個人是齊君澈的二哥齊君池,她聽人說了便也不好再留,走到那人跟前行了一禮便離府了。
“二哥這個時候來我這兒是有什么要緊事?”齊君澈招呼人坐下。
“閑來無事不能來瞧你?還是說我來的不是時候,打擾了你和姜家娘子的幽會?”齊君池勾了唇坐到一邊,端了茶盞飲了一口又道,“姜娘子同三弟糾纏不清倒也罷了,現(xiàn)在還和你有了牽扯。不是二哥說你,前些日子你剛同三弟鬧了矛盾,真的要收著點了?!?p> 齊君澈不是不知道他什么意思,只是有些事情他自己也控制不住,要是讓他不去找姜亦瑾,或者是不讓姜亦瑾來尋他,這定是要了他的命啊。
若無良人在心,他何苦苦心奪嫡,何苦弄得這般疲累。
“二哥不用擔心,四弟自有分寸?!饼R君澈凝眸靜思,堅定道。
“哎,二哥知道你同三弟看不對眼,但是有些事情你要拎得清,他終究比你大上一些,到時候封了親王點名要娶姜亦瑾為妻,你又憑什么阻攔?”齊君池說到底也是站在齊君澈這一邊的,他同旁的兄弟有些不同,他不喜歡牽扯黨爭,也一直稱病不前去上朝,只有幾個朋友和齊君澈知道他的喜好,這人雖然有時毒舌,卻也是看得清的。
齊君澈點頭,“二哥多慮了,我心中有數(shù)。”他到底不能說趕在齊君澤成為親王之前就將他除掉之類的話,齊君池雖然不喜歡黨爭卻也見不得兄弟相殘,不過這天下終究不可能太平,人人都同他一樣想法才有可能真的避免災害。
“二哥這個時候來就是為了同我說這個事情嗎?”齊君澈還是不信這個平日里酷愛鉆研自己事物幾乎足不出戶的齊君池這么晚來只是為了說這件事情。
齊君池放下茶盞,笑道,“你二哥我過幾日要去段老先生那邊聽學,本想喊阿恒同去,只是他要務在身,這才來問問你有沒有興趣一同前去。”
齊君澈端視了人幾眼,目光中有些許疑惑,“段老先生給二哥發(fā)請柬了?”
“前幾日便差人送來了,我一向喜歡段老先生的墨寶,你又不是不知道,自然早就派人去打點過了?!饼R君池想也沒想直接答到。
齊君澈點頭,靜思片刻,若是去了又要有好幾日不在京都,只是段老先生的講學向來是可遇不可求,姜若恒早就想去了好幾次一直沒機會,這次有了機會卻沒時間,他當是應該替他去一趟的。
想罷,點頭道,“既如此,那卻之不恭?!?p> 齊君池一聽他答應了,笑得不可開支,連連道好,“屆時二哥派人來接你?!?p> 齊君澈點頭應下,笑道,“段老先生此次講學定然準備了不少墨寶要贈予學生,到時候二哥可不要同我爭搶瑰寶啊。”他自是玩笑話,說了也不怕人笑話。
齊君池聽了自然也是朗聲大笑,端了茶杯將剩下的茶一飲而盡,而后站起身來拂了拂衣袖,往外走,一邊走一邊說道,“有些什么要緊的事情趕在前頭處理了,大概不出五日便可出發(fā)前往了?!?p> 齊君澈亦是緊趨步伐往外走著,聽了也是應下,一直將人送到府門口才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