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霧靄朦朧,小雨淅淅,一輛馬車馳行在林間的泥路上。
車中的人都在休息,馬夫披著蓑衣,唯有幾只馬兒淋著冷雨,仍兢兢業(yè)業(yè)地趕路,九九六不知疲倦的工作。
昏暗沉悶的馬車廂內(nèi),鋪著兩排蓋棉的長椅,顧白洲和重云對坐,雙手抱胸,靠著墻閉目小憩。
張日初當(dāng)然也在,他坐在顧白洲的身側(cè),而常明則一臉虛弱、面色蒼白的癱坐在重云身畔。
重云睜開眼,他忽然問道:“你有什么目標(biāo)嗎?行秋說,志當(dāng)存高遠(yuǎn)?!?p> 他覺得自己或許和顧白洲還挺投機(jī)的,想著問一問,拉個盟友。
“目標(biāo)???”
顧白洲想了想,“起初,我只想要過平靜安穩(wěn)的日子。但總有很多忽然冒出來的外力,推著人無奈往前,所以我想要力量?!?p> “力量?”重云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我也是日日練功?!?p> “也不止是武藝,”顧白洲接著說,“身體是力量,金錢亦然,總之,我想要能不被約束、困擾的過平靜生活?!?p> 要說服人類和丘丘人和平相處,實在是一件困難事。
除開讓自己擁有駭人武力或驚人財力,顧白洲也想不出解決法。
“要和我一起練功嗎?”重云饒有興趣地問道,“你并非生于璃月港,初到那里,也沒有去處吧?不如到我家中,小住一陣?”
“我自然是很樂意?!鳖櫚字拚f,“只是,方術(shù)武藝之類的,并非是不傳之秘么?給外人看,這好嗎?”
“我們方士一派,外人光看是無法學(xué)習(xí)的,但我可以托人幫你找找看其他武術(shù)?!敝卦仆蝗灰饬x不明的左手豎著食指,右手豎起兩根手指比劃:
“若一起的話,我們有兩個人,行秋就不好下手了。呃...不過,要是他連你一起欺負(fù)了,可得和我組成受害者同盟啊?!?p> “好啊?!?p> 顧白洲笑笑。
真是純真善良的人。
顧白洲雖然善良,但他并不純真,說起來,他也很喜歡捉弄人。
若是被人捉弄了,大概率會找個機(jī)會,小打小鬧的報復(fù)回去。
————
雨漸漸地歇了。
幾日后,璃月港,璃月總務(wù)司。
緋云坡處的飛云商會,雕梁畫棟、飛檐微翹,恢弘而大氣,而璃月總務(wù)司的建筑群規(guī)模,則比其又要大上幾倍。
——這里是璃月一切權(quán)力沉淀的地方。
據(jù)顧白洲了解到的情報,璃月幾乎所有重要權(quán)力,都被總務(wù)司攬著,無論人事任免、財政、外交、軍權(quán)、鹽、民事糾紛管轄......
相對的,其中的工作人員,數(shù)量也相當(dāng)?shù)亩唷?p> “所謂的璃月七星,相當(dāng)于一個能參與政治的商人組織,是七個領(lǐng)域的財閥首腦?!?p> 顧白洲和重云坐在管理刑事的大廳等候著,閑暇中他思索著。
“這么說來....月海亭那位啥事都管的秘書倒才像是掌握權(quán)力的人?!?p> 思考中,一位穿著藍(lán)灰色旗袍制服的女人,走到這里:“重云,還有這位先生,請跟我來?!?p> 他們曾在旅行中,書寫了一份事情說明,方才已經(jīng)遞交了上去。
兩人跟了上去。
坐在冷板凳上的常明,此時被千巖軍士卒看守著,還不知道,自己接下來的命運(yùn),全都要被兩人的說辭定下。
企圖喚醒魔神,是極重的罪,但事情比較復(fù)雜,需要他們來佐證。
如若他們認(rèn)為,常明對于‘百無禁忌箓’可以喚醒魔神并不知情,那么常明有概率只需要承擔(dān)作為從犯‘行騙’的罪責(zé)。
當(dāng)然,還是得看總務(wù)司對此事的看法,他們的觀點根本微不足道。
一間不大的屋室內(nèi)。
“您叫什么名字?”藍(lán)灰旗袍女人先是問道。
“顧白洲?!?p> “她在總務(wù)司中的代稱,叫做小云?!敝卦葡蛩榻B道,“和吃虎巖那邊的資源管理專員,幫貼居民委托的那位小雨,都取自杏雨梨云一詞?!?p> “你好。”顧白洲說。
“你好,顧先生,還有重云?!毙≡茙е⑿φf,“那么,接下來,請你們回答我一些問題,以及幫忙填一下這張表?!?p> “請說?!?p> 重云并不是很善言辭,所以基本都是顧白洲在主動說。
“根據(jù)你們先前交上來的檔案,瑤光灘、孤云閣那邊的妖物,是由他們引起的,是如何做到的?”
小云問道,手里握著筆,捧著一本用于記錄的冊子。
“用海神教制的一種藍(lán)色粉末,沒能收集到一些樣品?!?p> 顧白洲說道,重云則補(bǔ)充了一句;“我只知道里面似乎加了些蒲公英與夜泊石?!?p> “好的?!?p> 她在冊上迅速書寫,一則罪狀成立。
“他曾自述向一些生意有下滑趨勢的商人,騙取錢財,可有其事?”小云接著問道。
“是的?!鳖櫚字拚f道。
“好的?!毙≡圃趦陨蠒鴮?,又一條罪狀成立。
接下來,她認(rèn)認(rèn)真真地問道:
“幾天相處下來,你們覺得,他是否對百無禁忌箓可喚醒魔神一事知情?”
最重要的一個問題來了。
“是,我認(rèn)為他一定知情?!鳖櫚字拚f。
幾日相處下來,常明沒做什么壞事,還有些慘,他就會心軟了?
沒那種事。
“好的?!?p> 三條罪狀被字跡潦草地寫在紙上,小云合起冊子:“感謝配合,請你們填一下這些資料,就可以離開了?!?p> 資料則是關(guān)于顧白洲重云兩人自身的信息,以及常明同伙的信息,關(guān)于這點,兩人填寫的是:“被仙人制裁了?!?p> ————
璃月總務(wù)司門口。
兩人出來后,張日初在那里等著。
顧白洲蹲下身子問他:“接下來,去找你爸道個歉?他擔(dān)心壞了吧?”
張日初的父親是榮發(fā)商鋪店主東升,不知為何,跟的母親姓。
“我是被人有蓄謀的拐走了,又不是自己亂跑沒掉的?!睆埲粘跻荒樠鹧b的純真,“是他沒看好我,為什么要我道歉呢?”
“你就不怕你爸見你的時候打你???”顧白洲笑著問道。
張日初頓時一副委屈樣,淚眼朦朧,隨后喜笑顏開:“到時候像這樣假裝哭得狠一點,說自己錯了,他就心軟了。他就是一個這樣很好哄的大人?!?p> 重云低笑了幾聲,隨后止住笑意,指著后頭:
“你爸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