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內(nèi),兩個身材高挑的女子坐在吧臺飲酒,她們親昵的摟在一起。年長一點的徐娘半老風韻猶存,年輕一點的清雅婉約。
“姐,你這是咋了?唉聲嘆氣的?!?p> “大妹,姐懷孕了……”
聞言,妹妹一把搶過姐姐手里的酒,“那你還喝!你們都多大歲數(shù)了,怎么這么不小心?姐夫也真是的……”
姐姐笑了,輕輕揉了揉妹妹的頭發(fā),她的頭發(fā)總是這么柔順,摸起來手感真好,“傻瓜,不是你姐夫的……”
是的話,何必出來買醉呢。
“???那是……你那個……的嗎?早就說你,一把年紀了就不能安分一點,不怪姑父總數(shù)落你,真是短揍……”說歸說,還是心疼姐姐一把年紀了還要經(jīng)歷懷孕生子之苦,貼心的為姐姐點了一杯牛奶。
酒保小哥,注意這對姐妹花很久了,她們不定時就會來這小聚,他有意無意也聽到了一些屬于她們的小秘密,她們姐倆也從不刻意回避他。
他是這家酒吧的老板,沉默寡言,溫文爾雅。他特別喜歡看妹妹笑,看姐姐醉眼迷離。
所以時間久了只要她們來,多忙他都會找借口親自服務。
他笑瞇瞇的遞上兩杯牛奶,溫柔的說“這杯附送,她又醉了……”
“嗯,是哦,一把年紀還是這么任性?!?p> “我不——任性!不準說我,誰都不準說我!”
“看吧,又多了,要我?guī)兔熊噯???p> “好吧,辛苦了。”
妹妹看了一下醉倒的姐姐,換做平時她拖也能把她拖回家,如今不同,她身懷有孕,略微思慮一下,她決定接受酒保的好意。
喝過牛奶,少侍片刻,酒保幫她叫了夜車。兩人小心翼翼的扶著醉倒的姐姐步出大門,妹妹對酒保說“回去吧,哥,生意要緊。”
“你一個人行嗎?”
“我可以的,就在這路邊扶著我姐,一會車就來了,沒事兒的,回去吧?!?p> “有事,給我打電話?!闭f著他比劃了一個電話的手勢放在臉頰處,他知道她好強不便久留,送來一件男士風衣外套便折回店內(nèi)。
“好,謝謝?!泵妹煤┬?,可愛敦厚。
夜風微涼,妹妹吃力地扶著姐姐,一邊空出一只手幫她裹緊風衣。
姐姐不自覺的,嗅了嗅衣服上還殘留的男子體香,笑了笑沒說話。
“不語,你怎么在這?”
妹妹尋聲望去,酒吧門口立著安子了,他肩膀上靠著喝醉的何文軒。
“安子了?!”
她驚訝的瞪大了眼睛,要不要這么有緣的……
路燈下,他的臉更俊美了,每次一見到他就會想起竹林里衣袂翩翩的素衣公子。
這次,他沒有蓬頭垢面衣衫不整,而是正裝加身,領帶襯衫。
他微松的領口,喉結跟著他說話的節(jié)奏跳躍著,“干嘛呢,這位是?”
“啊……我表姐,你呢?”恍然回神的游不語,糯糯的問,并用眼神示意他跟何文軒是什么關系。
“噗呲!”安子了第一次見到呆若木雞的游不語,沒忍住,被她可愛的呆傻模樣逗笑了,“他是我表哥?!?p> “姑姑家的……”倆人不約而同異口同聲,然后相視而笑。
空氣中,彌漫著甜甜的味道。
各自安頓好哥哥姐姐之后,安子了邀請游不語去吃夜宵。席間,他有些害羞的問她:“一會出門時,我可以牽你的手嗎……”
游不語被他突如其來的邀請又一次震驚到,“你這是怎么了?該不會是……”
“你好像猜對了……”男孩羞紅的面龐像四月的桃花。
也許是微醺,讓彼此間增添了曖昧。
“怎么可能呢,你口味有點重呀。我不僅是別人的棄婦,還背著不潔的污名……你不介意嗎?我們還不夠了解彼此……”游不語有些自暴自棄。
“我不信那些,我只相信第一眼的感覺。遇到你那天,夜色不明,但你的眼神很干凈,笑起來絕望而溫暖,亮如夜空的星?!?p> “我第一次聽到有人這樣形容我,竟然不覺得肉麻,還有一點感動。謝謝你……”游不語低下頭,甜甜微笑。
極少有人夸她眼神干凈笑容溫暖,反倒是都說她面冷人涼薄,她曾經(jīng)多么渴望有人可以看到她過度保護自己的真實,柔軟而無力。
“也許吧,你信命運嗎……看到你就像看到另一個自己?!?p> 游不語抬起頭,看著眼前人,她努力想要看清他,看清他的話有幾分誠意,有幾分深意。
她不知道自己眼里嵌滿了深情。
眼睛會出賣心靈。
安子了,不顧及她是否同意,輕輕抓起她的手握在自己的大手中。這雙手柔若無骨,細膩如絲。
掌心的溫熱曖進了游不語的心內(nèi),她沒有反抗,任由安子了給予她溫暖,就像他們認識了幾千年,終于在失散千年之后又找尋到彼此。
空氣都凝結了,時間仿佛停滯不前,世界止于二人。
忽然游不語眉頭緊鎖,一邊輕輕抽離雙手緊捂胸口面露疼色,一邊痛苦的將臉埋于桌前。
“怎么了?不語,是哪里不舒服嗎?還是我太魯莽了……我不勉強你,我們來日方長,如何?”安子了緊張兮兮的詢問,他很擔心自己的唐突會讓游不語心生不悅。
他知道她的心內(nèi)住著鄺致遠,那個人還沒搬走。
殊不知那個人早已被硬生生扯離,留下深不見底的傷痕。
“不是,你不用擔心……我沒事,就是今天喝了太多的酒……有點胃不舒服沒什么大事,片刻就好。”她咬緊了嘴唇故作沒事說話的樣子,安子了不信她疼的不兇。
不一會兒,她額頭便滲出了細汗。
“可有藥隨身?”
游不語無力的搖了搖頭。
扔下若干錢款只多不少,安子了抱起游不語便走。
“干嘛,這么多人呢……”
“別說話,保存體力。你這樣肯定不行,我?guī)闳タ瘁t(yī)生,乖。”
安子了的話不容反駁,果決又不失體貼。
疼痛沉沉襲來,游不語感到自己的胃內(nèi)像有一把火在燃燒,灼人的疼讓她失去反抗之力。
坐在醫(yī)院的候診椅子上,游不語感到疼的不似以往扛一扛就能過去,反而愈演愈烈,整個人的臉色越加蒼白起來。
隨著喉嚨一熱,一股子腥甜噴薄而出,她整個人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