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于不周笑著走到朱儁的旁邊,在他的耳邊咕叨了一陣兒。
“這行嗎?”朱儁一臉疑惑的看著于不周問道。
只見于不周點了點頭,一臉肯定的說道:“絕對沒問題,十日,十日拿不下宛城,你把我的頭割了當(dāng)夜壺?!?p> “你的頭那么點兒,恐怕還裝不了二兩尿吧?!睆堬w在一旁哄笑著說道。
于不周聽罷,看著張飛,遺憾的說道:“我的自然不行,不像黑三哥的,裝個二三十斤不成問題?!?p> 翌日,朱儁引兵來到宛城城下,然而他并沒有命令軍隊攻城,還是在離城門不遠的地方擺了兩張大桌子。
不多時,只見幾個侍從將兩張桌子上擺滿了美味的菜肴,朱儁和劉備行禮后坐了下來,一邊飲酒,一邊聊天。
天黑的時候,朱儁讓人把桌子撤了,然后鳴鼓收兵。
一連五天,二人也不說攻城的事兒,就是帶著隊伍,在城下吃吃喝喝,有時候覺得自己吃不過癮,還要弄幾個架子,烤幾只全羊,分給士兵們吃。
這天下午,于不周見兩人酒飽飯足了,晃晃悠悠的走了過來。
劉備見狀,一臉擔(dān)憂的說道:“小兄弟,這已經(jīng)五天了,里面的人毫無動靜,你這次恐怕是要失手了吧,要不還是讓我率兵攻打吧?!?p> 于不周聽罷,搖了搖頭,笑著說道:“大耳朵哥哥,你別著急,雖然他們表面上沒動,可是他們心動了。”
“心動?小兄弟,你這是什么意思?”劉備不解的問道。
“大耳朵哥哥,現(xiàn)在宛城這群人,曾經(jīng)是張寶的部下,宛城離陽城不遠,我們攻破陽城的時候,陽城里餓殍滿地,倉庫里一粒糧食都沒有,這能說明什么?”于不周反問道。
“這說明他們也沒糧了?!眲淙粲兴嫉恼f道。
于不周聽罷,點了點頭說道:“他們是張寶的部下,如果陽城缺糧,張寶一定會命人從宛城調(diào)糧,可是我們攻破陽城的時候,并沒有發(fā)現(xiàn)糧食,那就是說張寶并沒有從宛城調(diào)到糧,為什么沒有調(diào)到糧呢?答案只有一個,那就是宛城也沒糧。”
“沒錯,你分析的有道理,可是這跟我們坐在這里喝酒有什么關(guān)系呢?”劉備依舊有些不解。
只見于不周笑了笑說道:“大耳朵哥哥,這你還不明白嗎?人在饑餓的時候,最需要的就是吃飯,宛城的士兵看到你們吃的美滋滋,自然是羨慕不已,這樣一來,他們必定軍心渙散,無心作戰(zhàn),同時,你們吃的這么香,還會給他們傳遞一個信號,那就是咱們不缺糧,只要投降了,就有東西吃?!?p> “嗯,是這么個道理,小兄弟,你小小年紀,腦瓜子倒比我們大人好使多了,佩服佩服?!眲浞Q贊道。
第六日,朱儁和劉備領(lǐng)著軍隊來到宛城城下的時候,看到了跟平日里不同的一幕,只見宛城的城頭上掛著十幾個頭顱,看臉色似乎還是新鮮的,剛割下來沒多久的樣子。
“我靠,玄德,這是什么情況?”朱儁一臉懵逼的問道。
只見劉備思考了片刻說道:“這我也不知道啊,難不成他們是想嚇唬嚇唬我們?”
“我看不像,哪兒有殺自己人嚇唬敵人的?!敝靸y說完,又吩咐身后的傳令官說道:“你快快去把于小友請來,或許他能看出個一二?!?p> 不多時,于不周來到了陣前,只見他盯著墻上掛著的頭顱看了一刻鐘后,點了點頭說道:“如果我料的沒錯的話,這幾個人定是見你們天天吃香的喝辣的,心里承受不住了,打算出城投降,可惜事情敗露了,所以被殺了?!?p> “如果真是這樣,那就太好了,這就說明城里的軍心渙散了,這對我們大大的有利啊?!敝靸y興奮的說道。
不料,于不周卻搖了搖頭,皺著眉頭說道:“朱將軍,恐怕這事兒對我們來說并不是好事兒,而是壞事兒?!?p> “壞事,此話怎講?他們都已經(jīng)窩里反了,怎么會是壞事兒?”朱儁不以為然的說道。
只見于不周嘆了口氣說道:“朱將軍,這美味佳肴的誘惑固然強大,可是跟命比起來就不值一提了,他們之所以把這些人頭掛在城墻上,并不僅僅是為了讓我們看,更重要的是告訴城里的士兵,如果敢反叛,只有死路一條,這樣一來,城里的士兵就被震懾住了,不敢再輕言投誠,如果現(xiàn)在掛著的幾個人成功了,那此時我們就拿下宛城了,唉,可惜啊,他們失敗了。”
“小兄弟,如此一來,是不是就說明你的計策失敗了,沒關(guān)系,我這就率兵攻打,我看他們能龜縮到幾時?!眲湔酒鹕韥碚f道。
“不,大耳朵哥哥,你再讓我想想?!庇诓恢茏柚沽藙?,然后開始踱來踱去。
大概半個時辰后,只見于不周拍了拍腦袋說道:“有了,我們再下一劑猛藥,我就不相信他們還能撐得住?!?p> “猛藥?什么猛藥?”朱儁好奇的問道。
只見于不周又想了想說道:“朱將軍,請問軍中有沒有十幾個女人?”
“女人?你要女人做什么?”朱儁不解的問道。
“將軍,你先說有沒有?”
“這行軍打仗是大老爺們兒的事,別說十幾個了,就是一個女人,怕也沒有?!敝靸y搖了搖頭說道。
“不行,朱將軍,今天天黑之前,你務(wù)必給我找十幾個女人,能不能快點兒拿下宛城,就看這一手了,這樣,你派幾個士兵去附近的村莊找,務(wù)必找到。”于不周用略帶命令的語氣說道。
太陽落山的時候,朱儁,劉備和于不周等人已經(jīng)在大帳中等著了,忽然,一個士兵跑了進來,說道:“帶來了,帶來了!”
“快,快,叫進來?!敝靸y說道。
不多時,只見五六個女人走了進來,于不周打量了一番,差不多都是五六十歲的大媽,滿面皺紋,頭大也些花白了不少,頓時有些無語。
顯然,朱儁也是不滿意的,只見他看著那士兵不滿的說道:“我的天吶,你是在哪里找的這幾個歪瓜裂棗?難道就不能找?guī)讉€年輕一點兒的嗎?”
“稟大人,我去找人的時候,那些村民以為是找軍伎呢,年輕的都不肯來,我軟磨硬泡才說服村長給找來了這么幾個。”那士兵一臉委屈的說道。
“靠,找軍伎,我朱儁是那樣的人嗎?難道你不會跟他們解釋解釋?”
“將軍,我解釋了,我說我們將軍高風(fēng)亮節(jié),光明磊落,是正人君子,絕對不是找軍伎,可是他們死活不信?!?p> 劉備聽罷,嘆了口氣說道:“朱將軍,你也不要責(zé)怪他了,如今的世道,連年征戰(zhàn),百姓早就對軍隊失去了信心,有誰愿意把年輕貌美的女兒家交出來呢?!?p> “唉。”朱儁嘆了口氣,看著于不周說道:“小友,你看這幾個根老蔥行不行?”
不等于不周回答,只見一個大媽走上前來,雙手叉腰,一臉不滿的看著朱儁說道:“喂,你說誰是老蔥呢?想當(dāng)年,人家也是名震十里八鄉(xiāng)的一枝花,到你這里怎么就變成老蔥了呢?你知道嗎?你這樣說顯得很沒有審美誒,你這個人的品味真的好差!”
朱儁看了那大媽一眼,無奈的笑了笑說道:“大姐,你也說是當(dāng)年了嘛,你看你這頭發(fā)都白了,難不成你還把自己當(dāng)朵花兒嘛?”
“不要叫我大姐,人家叫舒淇,你也可以叫我小淇淇,反正不能叫大姐。還有老怎么了?老了也是一朵花,也不能讓你說成大蔥,你這樣說讓我很憤怒,非常地憤怒,你必須給我道歉,不然我現(xiàn)在就要回家?!贝髬尣灰啦火埖恼f道。
“你走一個試試,你今天要是走出軍營,我就叫人砍了你的腦袋?!敝靸y已經(jīng)不開心了。
“兇巴巴的,一點兒情調(diào)都沒有。”大媽嘟囔道。
于不周見狀,走上前去,笑著說道:“舒淇姐,你說得對,你是一朵花,一朵出水的芙蓉,一朵盛開的牡丹,你簡直美翻了?!?p> “這還差不多,還是你這小孩子會說話,可愛死了?!贝髬屨f著,伸出手在于不周的兩個臉蛋兒上狠狠地捏了幾下。
于不周努力的掙脫開大媽,走到朱儁身邊,小聲說道:“朱將軍,有總比沒有強,反正離得距離遠,他們也看不清楚,就湊合用吧?!?p> 話剛落音,只見副將孫明也領(lǐng)著五六個婦女走了進來,情況跟之前來的基本差不了多少,好在幾個人也沒抱太大希望。
然而,意外還是有的,因為孫明帶回來的人里面,有一個年輕的,只不過太年輕了,只有十歲左右,跟于不周差不多年紀,雖然臉上臟兮兮的,可是絲毫遮擋不住她俊俏的容顏,那精致的臉龐,高挺的鼻梁,兩只水汪汪的大眼睛,活脫脫的一個美人胚子。
“孫副將,你怎的可以將孩子帶過來?!敝靸y忽然嚴厲的呵斥道。
孫明聽罷,連忙跪倒在地解釋道:“將軍明鑒,這女娃不是我叫來的,是我在回來的路上遇見的,她孤零零的一個人,說要去宛城探親,我看天快黑了,宛城又在打仗,怕她出事,就帶過來了。”
“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他說的可是事實?”朱儁看著女孩兒問道。
只見小女孩兒點了點頭說道:“我叫靈鴦,我爹娘在黃巾軍做亂的時候死了,我是來宛城投親的?!?p> 朱儁聽罷,點了點頭,看著孫明說道:“你做的很好,起來吧?!?p> 話音剛落,只見又一個士兵跑了進來,手里還抱著一大堆顏色艷麗的綢緞衣服,一看便是舞坊里的女人穿的。
朱儁命人把衣服分給十幾個大媽,讓她們套在身上身穿。
“喂,你這衣服太小了,根本穿不下去,有沒有大一點的?”剛才的大媽由于體型太胖,穿到一半兒便卡住了。
“哪兒那么多廢話,難不成還要給你量身定做一套,穿不上也得穿?!敝靸y有些不耐煩的說道。
“討厭?!贝髬屝绷酥靸y一眼,用力的把衣服往下一拉,沒想到由于用力過猛,“吱”的一聲,衣服裂開一道大口子。
“我來我來?!眲湔f著,已經(jīng)掏出了針線。
于不周見狀,趕緊上去阻止道:“大耳朵哥哥,你現(xiàn)在是要做大事兒的人,以后不能干針線活兒了?!?p> “習(xí)慣了,一時沒忍住,沒忍住?!眲洳缓靡馑嫉恼f著,把針線塞到了袖子里。
茍有詩曰:
陣前飲酒賞秋風(fēng),又生一計在心中。
本想尋得俏佳麗,無奈只有幾根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