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高寒照常煮了面條,剛端上桌就下意識的沖著阮槑喊道:“開飯了,快來吃飯~”
話說出口他才反應(yīng)過來,他們已經(jīng)撕破臉了,緊忙低下了頭,專心扒起了碗里的面條。
“哦知道了,”阮槑應(yīng)了聲坐到了桌前,拿起碗準(zhǔn)備從鍋里舀,手沒碰到勺子就被對面的人先搶了過去。
什么意思,不讓自己吃?隨后轉(zhuǎn)念一想,也是,這是他買的。
正欲轉(zhuǎn)身就走,對面的人卻出聲叫住了她:“我?guī)湍?,,吧”?p> 高寒微抬起頭,臉上的紅暈清晰可見,順著臉龐紅到了耳根,他看著阮槑,有些不知所措,很渴望打破此時尷尬的情景。
阮槑聞言皺了皺眉頭,帶著疑惑坐會了桌邊。
高寒如獲大赦,小心翼翼的拿過女孩的碗,把鍋里剩下的都舀了進(jìn)去,輕輕地的放在了她的面前,隨后立馬收回自己的手,又和自己碗里的面惺惺相惜起來。
阮槑看著他的動作,心里覺得越發(fā)古怪起來。這人究竟是什么意思?明明心思已經(jīng)被她拆穿,還做這些無用功干什么?
想著,阮槑用筷子挑起幾根面條,佯裝要吃,十秒之后,周圍沒有發(fā)生任何不正?,F(xiàn)象,她這才放心的吃了。
這是系統(tǒng)唯一人性的地方,它不會讓宿主隨隨便便就死了,如果周圍發(fā)生什么不正常的情況,那就要注意一下了,如果真的蠢得注意不到,那就別干這行了。所以之前,當(dāng)張耀祖給她那個洗衣粉饅頭時,明明是寒冷的冬天,卻出現(xiàn)了一只大耗子。
既然這面沒有問題,那就是這小子怕自己報復(fù)他。說實話,她還真想。如果不是今天,他頭上的惡念值已經(jīng)變成了2.6,而是分毫未動的話,她早動手了,可這兩天他的確變了。
明明殺了人,,惡念值竟還減了嗎?那是不是讓他。。。
【叮叮叮!請盡快停止你危險的想法!】
為了讓自己的宿主放棄這個危險的想法,他連忙解釋道;
【經(jīng)過了一上午的思考,我已經(jīng)了解了事情經(jīng)過了?!?p> 【其實目標(biāo)會做出這種事情完全不奇怪,惡念值本就會附著在怨氣,惡念較強(qiáng)的人身上,還會把他們的種種想法擴(kuò)大,】但你作為宿主就不可以這樣了,246訕訕的想。
阮槑:“說重點!”
正在努力吃飯的高寒:“?。俊?p> 【但,但,但!但我們要拿走的惡念值可不是他們想給就給,想不給就不給的?!?p> 【簡單來說,惡念值如果減少,那肯定是那瞬間他心里的惡念的的確確是減少了,加一句,,我們?nèi)∽叩膼耗钪?,他就算事后再做出多么出格的事情,惡念值也是不會漲回來對的。】
哦·
那回想兩次惡念值變化,一次是去小賣鋪回來的路上,在她吃完一個巧克力派后。
一次是當(dāng)天下午張大強(qiáng)打完自己。
減多少不重要,主要是阮槑知道了,不送他回家也可以趕進(jìn)度。
這邊神婆從張家離開,一路往東邊的山上走去。
她是個神婆,今年63了,靠四處行騙為生,就在四個月前,她是意外到了這個村莊里,那時候,天已經(jīng)開始冷了,她一個人真的出不去,想著這里地處偏僻肯定迷信封建,熬一個冬天不是問題的,沒想到……唯一的一單就這樣砸了,但她不后悔。
因為年紀(jì)問題,15分鐘的路程她硬生生走了快半個小時,進(jìn)了木屋,終于暖和了一些。
其實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那么一絲變暖的趨勢了,但她年紀(jì)大了,身子骨實在是撐不住,這一趟出去,不僅冷還沒賺到錢。
害!
吃了點早上剩的饅頭和自己做的咸菜,神婆就繼續(xù)縫起了鞋墊。
這一縫就沒有個時間點,一晃眼天就黑了,神婆放下手中的針線活來到案桌前點起了兩根蠟燭。
昏暗的屋子瞬間被照亮了些,神婆正欲做飯,房門外就傳來了一陣陣敲門聲。
“誰?。俊彼吨怀恋纳ぷ訂柕?。
“咚咚咚!”
“咚咚咚!”
沒有人回答她敲門聲卻不斷,不知道為什么,她不敢貿(mào)然開門又問了一遍“誰?。俊?p> 長時間的不開門讓外面的人有些不耐煩了,敲門變成了砸門,一下一下DuangDuang的,每一聲都格外憤怒。
神婆頓時有個猜測!
外邊不會是李茂盛吧?!
剛這樣想完,木門就終于承受不住,砰的一聲開了而門外正是李茂盛。
他面色極黑,烏青的眼里布滿血絲,額頭上青筋暴起,像是要把她扒皮抽筋。
神婆嚇了一激靈,因為她看見了李茂盛手里正拿著一個錐子!強(qiáng)裝冷靜怒罵道:“李茂盛!你這是干什么!不怕惹怒神仙嗎?”
“神仙?神仙能把我兒子還回來嗎!”李茂盛歪頭詭笑著。
神婆感覺自己腿腳不利落的毛病瞬間好了,跑到床邊拿起一張符舉對著李茂盛道,“我可是神仙的使者,你莫不是要拿這極陽的錐子對付我?你不怕遭報應(yīng)嗎?”
李茂盛仿佛聽見了什么笑話,問道:“你看,我有沒有被鬼附身?”
這是什么問題?想了想,一本正經(jīng)的胡說八道:“你只是失去孩子太心力交瘁了,雖然有些怨氣圍繞你身邊,但不礙大事我可以幫你驅(qū)一下。”
李茂盛只道:“這時候你倒看的明白哈哈哈!為什么!那為什么白天在張家你!”
“那孩子真的沒有問題,你難道真要老婆子看著一條活生生的命就這么死咯?這可是結(jié)怨的事啊,她這是沒事,如果真死了,我們都不得安寧咯。你的錢我也沒有拿,這還不夠嗎?”
“呵騙子,騙子,騙子”我的手指難道是自己廢的?
李茂盛突然無故大笑起來,鼻涕橫流,片刻后笑聲嘎然而止,他死死的盯著面前好言相勸的人,不信她半分話,森森道,“那你就替她死吧!”
話語剛落,李茂盛高高舉起手里的錐子,向前邁了一步,神婆被逼到床腳,終于冷靜不下來了,抱著頭求饒“饒命!我可沒惹過你??!別找我?。“““ ?。
被歲月磨平的嘶啞的聲音在屋里響了很久,最后斷斷續(xù)續(xù),聲音越來越小,直至神婆累的都喊不出來了,想象中的錐子也沒落下來。
顫抖的拿開胳膊才發(fā)現(xiàn),李茂盛已經(jīng)倒在了自家地上,目光慢慢上移,女孩嬌小的身影出現(xiàn)在她面前。
白天手無縛雞之力的可憐小女孩,現(xiàn)在一臉冷漠,手里拿著磚頭,對上她的視線也沒有偏移半分,兩人相望了很久,直到女孩轉(zhuǎn)身準(zhǔn)備走,她才急忙用氣若游絲的聲音叫住了女孩;
“孩子!等等。”
阮槑只是來找李茂盛,才沒有救這個神婆的意思,聽見聲音回頭,露出一個不解的表情。
神婆顴骨很高,兩鬢斑白,臉色暗淡無光,臉上布滿皺紋,那皺紋使她的臉象樹皮一樣粗糙,一副飽經(jīng)滄桑的樣子,用著十分輕的語氣說道“陪陪老婆子吧?”又像是乞求。
神婆看見了,很明顯,這女娃救了她,可她也是因為她才有的這個災(zāi)難,眼前的情形居然讓她有些慶幸。
阮槑還以為她是要自己把地上這人拖走?沒想到一開口是這個……
神婆穿著一件手做的大棉襖,外邊掛滿了各種紅紅綠綠的彩條,鈴鐺,還有紅繩。阮槑看著上下掃視一番,對她手里的黃符有了興趣,立住了腳步,扭頭沉默。
兩人剛合力把地上昏迷的李茂盛綁好扶到一邊,神婆就十分慈愛的對著阮槑做起了自我介紹,說她叫高午蓮,上海人,今年63歲了,還讓阮槑叫她高阿婆就好。
阮槑捕捉重要信息,上海,確認(rèn)道:“上海?”
“對啊,上海。”
【目標(biāo)就是上海噠~~~】
阮槑:“怎么去?”
高阿婆:“坐車去,離這里也不是很遠(yuǎn),火車不到十小時就到了?!?p> 十小時,火車十小時?阮槑不禁心想,那他們走幾天是不是就可以?
【停止你愚蠢的想法!】被246無情打破。
“哦?!?p> 阮槑上下打量著這個高阿婆,她不怕自己嗎?想了想問道,“他怎么辦?”
只見高阿婆真的低頭沉思了起來,再次抬頭就好似做了一個重要決定,舉手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阮槑平靜的看著這個高阿婆,等著她的答案,答案一出來,她也只是淡淡看了眼墻角的男人,不做評價。
“你覺得怎么樣?”老人見的事多了,高阿婆已經(jīng)完全不把面前的女孩當(dāng)成一個孩子了,問出像是在尋求她的意見。
阮槑皺了皺眉,很不喜歡這種自動成團(tuán)的感覺,冷聲道:“我?guī)ё咚??!?p> 高阿婆自是不敢拒絕,倒不如說,正和她意,帶走吧要?dú)⒁獎庪S便,她本來就不想動手。
同時她又不得不沉思,這女孩究竟是什么人?日夜變化這么大,或許說她白天是裝的……幸好,雖不知道為什么自己當(dāng)時突然反悔,但現(xiàn)在一看要是自己幫了李茂盛,她可真懸了。
她還有事情沒有完成,可不能死,也許這個女孩,就是她的出路……她還有什么事沒有完成呢?
怎么……
阮槑拖著像紙一樣輕的男人朝著李茂盛家走去,一路上照常沒有碰見任何村民,她要去驗證一個想法。
李茂盛的妻子并不在,而小胖墩的尸體還擺在大堂里,身上蓋著白布,孩子死了,卻依舊不管嗎?
阮槑黑著臉走過去一把掀開白布觀察,只見男孩的臉凍的鐵青臉上被挖了一塊,里邊乏著冰碴子,看的阮槑發(fā)出一聲嗤笑,在寂寥的大廳顯的格外恐怖.
下一刻只見阮槑把手伸向了小胖墩的臉部,放上一張黃符嘟囔了一句什么,看著尸體沒有回應(yīng),她又疑惑了,嘟囔了一句“這才幾天……1魂3魄應(yīng)該還沒散啊……”
聽見這話的246瞬間慌了神!
“把尸體處理掉”阮槑又恢復(fù)漠然的表情,朝著虛空吩咐道。
【哎呀,人家怎么可能會變沒尸體呢?】
“哦?不能嗎?你確定?”
【……】什么意思?她知道了?
【…那…我試試吧】246訕訕道。
看見小胖墩的尸體像狗血一般消失,阮槑知道,他們該走了,只不過走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