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惡魔的第一戰(zhàn)
惡魔轉(zhuǎn)身，往倉庫外走去，瞬間就消失在夜色里了。
十多分鐘以后，盜賊們遠(yuǎn)遠(yuǎn)地觀察了倉庫里已經(jīng)沒有了動靜，才悄悄地溜回倉庫。
“他媽的，真邪門，那東西是什么。那鏡子里一開始是個怪臉，然后突然開始有些稀奇古怪的東西，把我也嚇得不行。”瘦猴踩到腳下有什么東西。
“靠！誰干的？那個怪物？”瘦猴踩到的，正是被瞬間分尸的柯琛。
“那東西可真狠啊，殺了就算了，還搞成這樣?！笔莺镫m然犯下的案子也不少，但這幅慘景仍然讓他狂冒冷汗。
“你們幾個，把這地上的都包起來，找個沒人的地方埋了。文物也趕緊出手，還沒拿到錢就出了這么不吉利的事?！?p> 正罵著，高個發(fā)泄式地往皮卡上踹了一腳。
一把已經(jīng)銹蝕得不堪使用的古刀從皮卡的裝貨箱上掉了下來。
高個把它拾起來，見這刀雖然年代久遠(yuǎn)，但已經(jīng)破損腐朽到刀尖都已折斷，刀刃更是早已卷起，便把它拋給手下。
“一起拿過去埋了，這玩意確實有年代，但那群沒腦子的大款看不上這個，留在手里反而多事?！?p> 幾人把柯琛的殘軀用一個面粉袋裝了，順手把古刀也扔了進(jìn)去。便啟動汽車，準(zhǔn)備朝往郊區(qū)開去。
車走過一段泥路，車上的人和后備箱里的面粉袋都被震地抖來抖去。
……
“柯琛，你是叫柯琛嗎？”
柯琛聽到了一個小孩的聲音。
“怎么回事，我不是死了嗎。為什么能聽到有人在喊我？”
柯琛只有薄薄的意識，他沒有身體，似乎只能用同樣用意識回應(yīng)那個稚嫩的聲音。
“你是中國人對嗎。”
“沒錯。我是?！?p> “你能幫我一件事嗎，幫我復(fù)仇?！?p> “復(fù)仇？我都已經(jīng)被人殺死了，怎么幫你復(fù)仇？”
“你與我簽訂契約，我會給你復(fù)活的機(jī)會，你去幫我找到一個人，或者說是一個惡魔。我等了一百多年，只有你符合條件，能夠幫我。”
“復(fù)活？”柯琛想到了他的姐姐，他要去拯救他的姐姐。
那個鏡之惡魔一定與姐姐有關(guān)，這個世界除了他自己，沒有人知道他有一個失蹤的姐姐。
“只要你能幫我報仇，你可以用我的力量斬殺罪惡，用我的力量去救你的認(rèn)為重要的人。”
“你叫什么？”
“我？”這個聲音猶豫了一下，像是在從塵封的記憶中搜尋一般。
“林義一直叫我小逡巡?！?p> 這是唯一的機(jī)會了！
“我同意了，小逡巡！”
“那么，這是惡魔的契約，契約達(dá)成吧。”
“你是惡魔？”
……
離郊區(qū)還有十多分鐘的路程，車尾似乎很不安靜，像是什么東西拖住了汽車一樣，油門踩下去，速度卻提不上來。
“他媽的，后備箱又出什么邪門事了?！笔莺锇褵燁^摁在方向盤上熄滅，罵罵咧咧地停下車，推開車門，朝車尾走去。
完好無損地站在車尾的，是早已被分尸的柯琛。
“你……是人是鬼？”瘦猴被嚇得掏出了槍指著柯琛，手腕卻止不住地抖動。原本已經(jīng)七零八落地成一堆肉塊的少年，此時竟然如同神跡一般，站在他面前。
“你這問題問得我好難回答，不過，不完全算是人吧?！笨妈∵€沒有完全適應(yīng)復(fù)活后的狀態(tài)，忍不住甩了甩自己的手臂。
“又不是我殺的你，滾開去。”瘦猴的心理防線已經(jīng)徹底崩潰，朝著柯琛的身上瘋狂射擊。
頓時，柯琛胸前多了幾個血窟窿。
“真是麻煩吶。”柯琛現(xiàn)在終于有力氣回想起半小時前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偷盜，殺人。
十足的罪惡。
“斬殺罪惡，對嗎。”柯琛回想起小逡巡惡魔說過的話語。
瘦猴驚恐地看著被射穿的柯琛雖然搖搖晃晃，但并沒有倒下。
“那由我來處決你好了?！笨妈⑹种覆迦胄乜?，直至手指完全進(jìn)入胸膛，血也溢了出來。
他的整個手沒入了胸腔，再猛地將手再抽出來，一把被血浸得光亮的牛尾刀也被握著從胸膛里提出。
“啪！”柯琛的整個身體炸出了一陣血霧。
血霧消散以后，出現(xiàn)的，是牛尾刀惡魔。
惡魔的頭腦上方斜伸出一把接近一米的古刀，刀上仍然掛著血。整個臉的上半部都被刀柄占據(jù)，刀柄下的嘴里，是比任何野獸的牙齒都要尖銳密集的兇牙。惡魔的每只手上都伸出了兩把牛尾刀，皮膚也變得粗糲帶刺。背上更是插著幾把已經(jīng)銹蝕的彎刀。
“別，別過來?。。。?！”瘦猴打完槍中所剩下的所有子彈，轉(zhuǎn)頭就跑。
柯琛似乎還沉浸在第一次變?yōu)閻耗У牟皇煜じ兄校]有移動。
瘦猴似乎被嚇得失去了理智，一邊呼喊著一邊直接越過汽車，一直沿著鄉(xiāng)間小路跑了上百米。
柯琛邁出了第一步，準(zhǔn)確地說，是“跳”出了第一步。這一步的彈跳力，直接讓柯琛向前移動了七八米之遠(yuǎn)。
“真是超越了常人的力量啊，無需助跑就能跳這么遠(yuǎn)。”
柯琛知道自己下一步應(yīng)該干什么。
幾秒后，柯琛就把瘦猴重新揪回了汽車旁。
瘦猴的牛仔褲已經(jīng)濕了一半。嘴巴張得老大，但一點聲音都沒法發(fā)出。手里的槍也早就因為手抖掉到了地上。
新的惡魔人柯琛，第一次伸出了那只長著兩把牛尾刀的手臂。
“老二，出了什么事啊，大喊大叫的。”原本用報紙遮著臉打盹的老三被吵醒了，推開車門，朝后方望去。
地上只有被腰斬的瘦猴，下半身因為慣性已經(jīng)被甩出去幾米，血液流了一地，腸子都流了出來。瘦猴的臉上，還留著死前極度驚恐的表情。
“誰，誰干的？”老三抽出手槍，警覺地迅速回頭。
惡魔早已站在了他后面。這一轉(zhuǎn)身，老三的臉直接戳在了惡魔的獠牙上，臉直接被刺穿，到了嘴里。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
十多分鐘后，柯琛坐在車?yán)?，換上瘦猴和老三的衣服。外面的兩具尸體的血已經(jīng)被吸干，如同垃圾一般扔在路邊。
柯琛摸摸自己的胸口，之前被瘦猴打中的幾個窟窿已經(jīng)完全消失不見，連疤痕都沒有留下。復(fù)活前被分尸的慘狀也完全無法看出，各個關(guān)節(jié)之間沒有任何異狀。
柯琛了解了一點惡魔的力量。這和剛剛作為惡魔時吸取了鮮血有關(guān)。
“惡魔只要有鮮血就能恢復(fù)啊?！笨妈〔胖肋@樣一個冷知識。
剛剛變成惡魔以后，他感覺自己的意識并不完全占據(jù)主動，而是一種極其狂野、釋放天性的潛意識摻雜在了其中。
跑，跳，殺?？妈臎]這樣狂野過。
變成惡魔的感覺實在太過陌生，況且這并不僅僅是操控一副新的軀體，因為這個惡魔的身體，本質(zhì)還是柯琛自己。他甚至能夠想起鮮血濺到他臉上的感覺。
“小逡巡說只能斬殺罪惡，他們應(yīng)該算是十足的罪惡了吧?！?p> 柯琛仍然對貿(mào)然殺人十分不安，但想到許韻收到的侮辱，他也就不往這方面想去了。
殺死那個瘦猴之后，柯琛明顯感覺到自己的力量大了一輪。在砍瘦猴時，他必須使上全力才能砍翻、劈開瘦猴的身體。然而到老三的時候，他的手腕輕輕一揮，老三的腦袋就落了地。
很明顯，殺死惡人是能夠增強(qiáng)力量的！
柯琛不得不接受這一事實。
作為一個普通的大學(xué)生，殺人是多么遙遠(yuǎn)的一件事?？妈〔皇锹槟镜膭Ｗ邮帧Ｋ麜g樂，會痛苦，會悲傷，會惋惜。剛剛的血腥場面，讓柯琛難以噎下。
“我不想再殺人了！”柯琛不禁苦惱地喊道。
但是那個姐姐變成的惡魔，那種壓迫感和力量，現(xiàn)在的柯琛是完全無法戰(zhàn)勝的。他仍然需要力量。
柯琛對于惡魔的力量還有太多的不解，他在心中呼喚小逡巡的名字，但并沒有回應(yīng)。
難道我只有“死亡”才能與他對話嗎。
柯琛打開車門，想出去收拾一下兩個慘不忍睹的軀體。
不太對勁！
不過十多分鐘，兩具尸體已經(jīng)像木乃伊一般干癟，膚色十分暗淡，眼眶已經(jīng)完全蹋下去，眼珠則完全爛到不見了。
柯琛伸出手，輕輕觸碰了一下瘦猴的臉頰。這好像是加速了腐朽的步伐，兩具尸體迅速發(fā)干，直到一點水分都沒有，其中的蛋白質(zhì)也完全消失，比木乃伊還木乃伊，幾秒以后，兩具尸體都化成細(xì)灰，飄散消失了。
這就是對惡人的處決嗎？
柯琛覺得兩人大概罪不至死。但是，惡魔的力量已經(jīng)判定他們有罪，處決他們直至灰飛煙滅了。
既然選擇了，那就不得不走下去。
這世上的惡人何其之多呢。
走吧?？妈⌒南?。
斬殺罪惡的人。也只有這樣才能減輕柯琛殺人時的罪惡感。
柯琛披上車后座里惡人們留下的大衣，將那把手槍塞進(jìn)衣兜里，趁著夜色，向柏林市區(qū)進(jìn)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