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異種37
然后他收獲了他哥的一腳,顧澤已經(jīng)好幾天沒有睡覺了,雙眼布滿了紅血絲,整個人都很憔悴,哪怕是蘇明耀也想不明白,顧博士為什么不當(dāng)時立馬去找人,而是費勁地修一個定位器,好像擁有了定位器就等于擁有了易水寒一樣。
他知道顧博士給易水寒安裝這樣的東西是不對的,這是監(jiān)禁,觸犯了末世前的法律,但是他是人類的未來。
他廢寢忘食地想要弄一個新的定位器,但蘇明耀不能眼看著他這樣對待自己。
“顧博士,我們?nèi)フ乙姿??!?p> 可是已經(jīng)好幾天了,要去哪里找她呢?當(dāng)時易水寒是往回開的,蘇明耀只能將虛弱的顧博士帶上往回走,甚至沒有通知顧南風(fēng)。
也許易水寒根本沒有想過要逃跑,又或者是她的身體太過于虛弱了,蘇明耀在他們上一個駐扎點看到了昏睡在椅子上的易水寒。
地上是干枯的血跡,連土壤都染的發(fā)黑,旁邊還有用過的止血鉗和手術(shù)刀片。
她手臂上割了一道細小的傷口,似乎是為了阻止傷口愈合,她用一根細玻璃管將血管口撐開讓血液順著管道流了個干凈,為了防止自己掙扎所以她坐在束縛凳上。
這是醫(yī)學(xué)實驗的第一課——放血處死,她做的很漂亮。
這是一次懷著必死之心的自殺。
哪怕是見過各式各樣的死亡,蘇明耀還是忍不住覺得脊骨發(fā)涼,驚心動魄的一次死亡。
他想要安慰旁邊的顧澤,卻看到顧博士慢條斯理地解除了束縛椅上的機關(guān),將她傷口上的東西清理掉,從他隨身的箱子里拿出縫合用的針線縫合猙獰的血肉。
他那么冷靜,好像做過了許多次一樣。
也許他是悲傷的,蘇明耀想,顧博士只是不擅長表達自己的悲傷,他屬于比較沉默的那一類。
但很快他的想法就被推翻了,因為顧博士好久沒有發(fā)出聲音的手環(huán)發(fā)出了熟悉的聲音。
“Doctor,我需要你?!?p> 直到看到易水寒脖子上的項圈亮起一串熟悉的代碼,他才意識到發(fā)出聲音的并不是顧博士的手環(huán),而是易水寒脖子上的項圈。
然后顧博士掏出一支冷藏的藥劑,直接扎進了易水寒的后脖頸,透明的藥劑全部被推進她冰涼的身體里,詭異的是她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的臉漸漸變得紅潤,好像她那么盛大的“儀式”只是一次表演,她只是睡著了一樣。
她確實是活過來了,他甚至能聽到她的心跳聲,這比她的死亡方式還讓人覺得惶恐,顧博士把她帶到了一個廢棄的實驗室,這些天一直都在給她注射藥劑,那種藥劑讓她的生命狀況日漸穩(wěn)定,連蘇明耀也不知道究竟是那個藥劑神奇還是說易水寒是個怪物,又或者兩者都是。
第十天的時候,易水寒睜開了眼睛,全黑的眼珠讓蘇明耀心里一咯噔,他開始懷疑自己的任務(wù)。
顧博士,真的是人類的未來嗎?
易水寒知道自己被顧澤找到救回來是遲早的事,在她決定自殺的時候0523給了她一份分析報告,按照她現(xiàn)在的身體狀況,就算她突然性死亡,只要在一個月內(nèi)獲得充足的能量就能夠重新恢復(fù)成巔峰狀態(tài)。
這是病毒日益改造的成果,死而復(fù)生,多么詭異的一幕。
自裁并不一定能喚醒顧澤的人性,這個瘋狂的科學(xué)家連自己都能放棄,易水寒做出這些事的時候并沒有考慮這些,她只是想要驗證一下自己瘋狂的猜想。
易水寒在上學(xué)的時候做的第一個活體實驗就是“羊的放血處死”,在它的大動脈上割一個小口子,然后用玻璃管導(dǎo)出血液,以確保那只羊不會活下來。
學(xué)醫(yī)的都是這行,先殺后救。
有些人生來就是劊子手。
比如易水寒,比如顧澤。
她瘋狂的行為并沒有讓顧澤生氣,相反引起了顧澤的共鳴,他愛憐的眼神讓她肯定他也在懷念,懷念什么呢?
懷念他們彼此生活在地下實驗室的日子,那時候他們都很瘋狂,都沉溺在血與肉交織的狂歡里,那時候只有他們兩個人。
他開始覺得旁邊的蘇明耀礙眼了,那是一種想要除之而后快的眼神,有人窺視了獨屬于他們之間的秘密,這讓顧澤無法接受,他的眼眸里全是怒火和兇光,在他看向蘇明耀的時候,接收到他信號的蘇明耀后退了一步。
“顧博士?!?p> 瘋狂的科學(xué)家和他的“祭品”注視著他,仿佛在看一具尸體,在月光下,那兩雙眼睛都含著幽光,像是隱匿在黑夜里伺機而動的野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