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藥鋪老板臉色驟變:“你沒錢?沒錢抓什么藥?滾滾滾,別妨礙我做生意!”
說著不耐煩驅(qū)趕起來。
“無語!”錢樂生緩緩轉(zhuǎn)過身,迷茫望著街上,“真是勢利!”
寶劍笑道:“這就是世俗。倘若你是他,恐怕你也會這么做。”
錢樂生覺得自己不會這么做。
“哎!”第一次嘆氣。
世界都快要毀滅了,難道還要遵守世俗的規(guī)矩去修行嗎?
如果遵守,恐怕修煉的進度就大打折扣了。
明明唾手可得的東西,卻要大費周折,未免破壞耐心。
最后還有可能因此而晚成功一步,錯過渡劫的機會。
但,如果不遵守,就得狠下心,直接燒殺搶掠。
這……也太極端了,自己沒辦法做到??!
似乎看穿了錢樂生的心思,寶劍再次笑了笑:“欲速則不達,修煉的過程,有數(shù)不清的事情要去做,一件一件來,步步為營。切忌急躁?!?p> 意思就是勸他安下心,遵守世俗的規(guī)矩。
寶劍語氣淡然。
看來是之前被許多穿越眾給磨平了信心,如今已經(jīng)看淡了,似乎對錢樂生也并不抱太大希望。
有誰會為了一個不切實際的目標(biāo),就愿意放棄眼前的生活,狠心拋棄別人的生命呢?
“真是一文錢難倒英雄漢!”
鼻子出了口氣,錢樂生有些無奈道。
寶劍淡淡一笑:“錢,本就是文明的象征之一,誰沒有錢,誰就是野蠻人?!?p> 見錢樂生還在糾結(jié),對藥鋪戀戀不舍,寶劍繼續(xù)道:“要是你能狠下心,你就當(dāng)大家和其他的動物毫無區(qū)別,你只是在同一群動物做物競天擇、優(yōu)勝劣汰的競爭而已。”
聞言,錢樂生搖頭笑了笑,果斷邁開腳步,離開了藥鋪。
什么物競天擇,要是大家能夠一起活下來,一起沖破皿之結(jié)界更好。
要是不能,也應(yīng)該尊重他們選擇安樂死去。
……
街頭上有一面墻壁,還算整潔。上面貼著江湖中一些通緝犯的畫像。
錢樂生把畫像全部撕了,開始用劍尖在墻上刻字。
身后立刻圍上來了很多看熱鬧的人,大家目露驚疑,七嘴八舌。
“這人在做什么,怎么把畫像給撕了,不怕被抓嗎?”
“他在刻什么?”
“江湖快要毀滅了……”
“什么?江湖快要毀滅了?江湖只是一個培養(yǎng)皿?巨人?”
“什么?真的?”
后面看不清的人,聽到前邊的人在閱讀,紛紛擠上前來,伸長脖子。
“呼!”
錢樂生一口氣把所有字寫完,舒了口氣,將寶劍插回腰間。
還沒轉(zhuǎn)身,便聽到有人大聲喝道:“看什么?吵什么?讓開!讓開!”
錢樂生轉(zhuǎn)過身,只見二十多個罰惡門的人快步走來,驅(qū)散圍觀的人,一看到錢樂生,立刻將他圍住。
為首的是個年過花甲的老者,臉稍瘦削,蓄著一縷胡髯,顧盼之間,給人德高望重的感覺。
他一襲錦衣勁服,外面紫色披風(fēng)隨風(fēng)微鼓,威風(fēng)凜凜。
跟在其身后的,是三名也披著披風(fēng)的中年人,不過披風(fēng)的顏色是黑色的。其中有一個人,錢樂生一眼就認了出來,便是在樹林中放走的那個人。
那人指著錢樂生,目露驚恐對老者道:“副香主,就是他,是他殺了整個小隊的人,只有我僥幸逃脫?!?p> 聞言,錢樂生皺了皺眉。
老者毫無懼色,抬頭看了一眼墻上的字,頓時火冒三丈:“大膽狂徒,竟敢在我罰惡門的地盤上屠戮動物,濫殺無辜,妖言惑眾!”
說著大手一揮:“格殺勿論!”
沒等錢樂生說話,周圍白衣人已瘋狂展動身形,布出熟悉劍陣,將他逃跑的空間封得滴水不漏。
待他眼花繚亂之時,所有人突然間同時出手,劍尖自四面八方刺來。
他立馬按住劍柄。
“唰”的。
一道劍光劃出。
劍入鞘。
他整個人仿佛根本沒有動過。
只是,右手不知何時已握成松拳,回到了右腿邊。
“好快的劍!”
老者瞳孔不禁放大,雙腳也警惕地后退。
嘭嘭嘭,嘣!
二十個白衣人從空中掉落下來,輕重不同程度撞在地上,揚起一陣灰塵,幾乎將錢樂生淹沒。
所有人,喉頭溢血,身體僵直在那里。
一命嗚呼。
老者身后三個人焦急抬頭看向老者,似乎在等老者發(fā)話。
“上!”
老者猶豫了一下,率先一躍而起,猶如一只雄鷹般在空中敏捷弓身,一劍刺出。
鏗的一聲。
也不知道是拔劍的聲音,還是收劍的聲音。
只見一抹流星般耀眼的光芒在老者面前一閃而逝。
嘭!
老者也落進了煙塵里。
同時揚起了新的一縷灰塵,使原來逐漸淡去的煙塵變濃。
剩下的三個人面面相覷。
“走!”
其中一人提醒道。
三人立馬展開輕功。
一溜煙。
全部消失得無影無蹤。
錢樂生面無表情,緩緩自煙塵中走出來,衣服和頭發(fā)上都沾了不少灰。
街上,所有大人小孩驚慌不已,紛紛躲進門里,關(guān)緊門窗,渾身顫抖著從縫隙里偷偷往外看。
看著錢樂生孤獨走過。
……
“老板,需不需要鐵匠?”
另一個小鎮(zhèn)。
風(fēng)雨鎮(zhèn)。
錢樂生戴著一頂自編的破草帽,壓低帽沿,停在一家打鐵鋪前。他已故意將渾身衣褲弄得破爛不堪,甚至連褲腳都割了,只希望不要有人認出自己來。
他這么問,是因為看到旁邊所貼的招工紙。
老板正在監(jiān)督伙計們干活,聽到問話,抬頭打量了他一眼,露出笑容,搖頭:“打鐵?你這小身板能行嗎?”
錢樂生淡淡道:“不行,也得行!”
“什么?”老板忍不住笑出聲,惹得正在打鐵的幾個漢子停下手中的動作看過來,他厭惡道,“什么叫不行也得行?不行就是不行,還怎么行?你當(dāng)老子這里是專門提供給人混吃混喝的?”
錢樂生皺了皺眉:“你看看,我能做什么?工錢隨意?!?p> 似乎覺得他太不識趣,老板再次笑了起來:“小子,我看你是窮途末路了吧?所以想騙吃騙喝是嗎?如果我說,沒有工錢,而且很辛苦,你做不做?”
錢樂生緩緩搖頭:“不做?!?p> 他的態(tài)度非常堅決,不容商量。
“滾!”
想都不想理他,老板直接轉(zhuǎn)過身去,繼續(xù)監(jiān)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