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秋沒想到她這么熱情,一時摸不清路數(shù),連忙拒絕道:“還是別了,我還得去尋我爹娘?!?p> 元秋說著瞎話,而那邊的人族女子忽然驚叫起來:“你的腳怎么了?都傷成這樣了。”
說著,那人族女子走上前來,小心地揭開元秋胡亂包扎的紗布,那已經(jīng)被血浸透的紗布上隱隱還有些膿水。
“你這樣可不行,我先帶你去我家重新包扎?!?p> 不容元秋分辯,那人族女子便架起元秋,將她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肩膀上,扶著她往自己家中走去。
元秋雖然心中忐忑,但是自己這副樣子確實也真的無法再走路了。
想到這里,元秋咬了咬牙,管他呢,賭一賭吧,這女子看起來也不像是壞人。
元秋跟著女子好不容易挨到她家中,推開門之際,那女子便朝屋中叫道:“阿碧,快點取些熱水?!?p> 這時一個約莫十歲左右的小女孩從屋中探出頭來,一見是人族女子回來了,連忙欣喜著跑了出來,再看見她身旁的元秋,不由得愣了一下。
“還愣著干嘛,去打些熱水,這姑娘的腳受傷了?!比俗迮佑执叽佟?p> 阿碧低頭一看,只見元秋血肉模糊的腳板,不由得呀了一聲,連忙轉(zhuǎn)身打水去了。
元秋扶著院中的石凳坐下,這才有機會打量這間小屋。
這只是一間普通的帶院落小屋,東西兩個廂房,中間是簡陋卻干凈的廳堂。
院子里種著桂花樹,此刻正值飄香時節(jié),陣陣沁甜香氣襲來,元秋差點就迷醉在其中了。
漸漸放松下來,人族女子端來一些玉米窩頭,還有一小碗粥,笑著道:“姑娘,我家也沒什么好東西吃,只得這些粗糧,你多擔(dān)待,隨便吃些吧?!?p> 這些東西雖然比不上大魚大肉,但如今的元秋饑腸轆轆,只要是吃的,她都覺得是天下美味。
元秋有些不好意思地拿起一個玉米窩頭,啃了幾口,這才想起來問道:“不知姐姐尊姓,該如何稱呼?”
“我姓付,那是我妹妹阿碧,你便叫我阿紫好了,這院中只有我們姐妹二人居住,你不必?fù)?dān)心?!?p> 阿紫這人給元秋的感覺十分豪爽,完全沒有一般女孩那樣的扭捏之感,她漸漸放松了警惕。
“付姐姐,你可是帝甬城中的本地人?”
“沒錯,我和妹妹自小便生活在此地,我爹娘也是外鄉(xiāng)來的,只是他們?nèi)ナ赖迷纾迷谒麄兘o我們姐妹倆留下這間屋子,我們還有容身之地?!?p> 元秋又吃了幾口窩頭,忽然想到自己往后都不知去向何處,她心里忽然涌起一陣酸楚,臉色也變得很不好看。
阿紫看出元秋的不對,以為她不習(xí)慣這些吃食,連忙道:“可是不好吃?若是覺得不好吃,我去給你買些來?!?p> 元秋忙道:“并非如此,我只是覺得前路迷茫,不知去往何處?!?p> 阿紫笑了起來道:“原來妹妹是擔(dān)心這個,你放心,雖然如今妖患遍地,但咱們帝甬城的百姓日子還算過得去,我和妹妹便在城西的繡坊做活,妹妹可會些針線活?”
“我?針線活?”元秋瞪大了雙眼,過了一會兒才不好意思道,“那倒是,不會?!?p> 阿紫也看出元秋的為難之處,她依舊笑了笑道:“沒事,你不會可以學(xué),大不了就去干別的,總有活路的?!?p> 元秋點點頭,咽下了最后一口粥:“謝謝,我明日便上街尋個事做。”
這時躲在一邊一直沒有說話的阿碧忽然開口道:“你若不尋個事做,我們家可養(yǎng)不起你。”
“阿碧,你胡說什么!”
阿紫聽到阿碧如此說,不由得尷尬起來,她朝阿碧瞪了幾眼,阿碧氣鼓鼓地走了,阿紫又轉(zhuǎn)頭對元秋抱歉道:“我妹妹年紀(jì)小,說話有些沖,姑娘你可多擔(dān)待點?!?p> 元秋無奈還能說什么,這阿碧年紀(jì)不大,說得還是挺在理,這兩姐妹也是在貧困線上掙扎,確實也是養(yǎng)不起自己這樣一無是處的。
“付姐姐,放心,我明日便去尋個事做?!痹锏?。
阿紫看著元秋的模樣,忽然想起什么似地說道:“你若不嫌棄,我倒是認(rèn)識一個人,她門路很多,可以介紹你去富貴人家做些粗活?!?p> “富貴人家?那是做丫鬟嗎?”元秋問道。
阿紫聽到這話,笑了笑道:“也不是丫鬟,就是干干粗活的,洗洗衣服什么的?!?p> 元秋松了一口氣,伺候人她不會,洗衣服這種簡單的事她還是干得了的。
這時阿紫欲言又止道:“就是工錢有些少?!?p> 元秋沒當(dāng)回事:“不妨礙,只要能吃飽飯就行?!?p> “你既然不嫌棄,我明日便替你安排。”阿紫又熱心道。
“那便有勞姐姐了?!?p> 這一夜無眠,元秋盯著窗外若隱若現(xiàn)的月亮,聽著不時傳來的寒鴉之聲,她忽然想起了穆云川,心中不由得一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