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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上的鮮梔

1 棋子

他心上的鮮梔 傅也 2004 2020-12-31 17:41:50

  公歷七月,是申城的季夏。

  最近,阮家卻因流動資金不足,公司步履維艱。

  陰暗暗的烏云層籠罩著阮宅。

  阮魚一步一步走下來,還沒到二樓的樓梯口,就聽到樓下的污言穢語。

  緊接著就是一陣碎片的響聲。

  阮碩和阮倩倩也剛剛好從二樓的房間里走出來,但聽著下方的聲響,都不敢在往前走。

  “你們?nèi)齻€,還不給我下來?”

  聲音炸一聲,樓上的三個人都被嚇一跳。

  阮魚看了看某個方向,自己先走了下去,越往下,氣壓越低。

  饒是表面上載鎮(zhèn)定,心里卻不自覺的顫了一下。

  “晚上,東臣水碧那里那里有聚會,你們?nèi)齻€好好表現(xiàn)?!?p>  “我們知道了?!比齻€人齊聲回答。

  阮建偉卻將阮魚喊到了二樓書房。

  阮魚慢吞吞得跟著,上臺階的一步又一步卻是踩到了自己的心上。

  阮魚看見中年男人坐在書桌里的椅子上,不時盯她一眼。

  “爸,你喊我干什么?”

  “阮魚,你來阮家?guī)啄炅?”

  “十二年。”

  “我們對你可不薄。”

  “我知道?!?p>  靜了片刻,阮建偉的聲音才再度響起。

  “知道就好。”

  阮魚的身體有些發(fā)冷,但還是故作淡定的走出書房。

  剛出去,就很乖的給迎面而來的婦人讓位子。

  “哼,一臉窮酸樣?!?p>  阮魚只是頭低著,一句不言。

  原來,在外高高在上的阮家夫人在家里就是一個潑婦。

  阮魚一步一步回到了三樓的閣樓,靠著門,緩緩蹲了下來。

  到了下午三四點的時候,阮魚才僵硬地站起來,踉蹌了一下。

  扶著墻壁,進到了洗手間,打開水龍頭,不一會,隱隱約約聽到腳步聲。

  一聲一聲,沉重的敲打著內(nèi)心。

  沒多久,房間里就進來了不速之客。

  “王媽?!?p>  阮魚極其禮貌的喊了老婦人一聲。

  “這是晚上需要的衣服,請大小姐快點換上?!?p>  “知道了?!?p>  阮魚看著床上抹胸樣式的晚禮服,淡粉色,前面還有些不規(guī)則的褶皺。

  眉頭微皺。

  穿上身,阮魚側(cè)著身,看見背部的細窄絲帶,垂落在身側(cè)的兩只手,狠狠地掐著手掌心。

  等到了樓下的時候,阮倩倩和阮夫人恨恨地盯著從樓上緩緩踱步的女孩。

  阮碩這個花花公子也色色的看著。

  阮魚只是低著頭,忽視著這個家里一群偽善的人。

  “走吧!”

  一行人緩緩走了出去。

  阮家夫婦在前面一輛車上。

  第二輛車上,阮魚自覺的坐在駕駛位的旁邊。

  一路上,阮魚都清晰的感受到身后兩個人不同的目光。

  司機,開著車,也時不時撇著身邊的女孩。

  東臣水碧,是申城第一個大型的綜合性房區(qū)。

  當然,這里的一平方米土地的價錢都不低。

  尤其是正在建設的新區(qū),那可謂是普通人渴望而不可及。

  今天的晚會,絕非一次簡單的聚會。

  這里,將會是暗流涌動,明爭暗斗。

  都巴巴的能得到那些申城的老幾大家的青睞。

  阮建偉也必定會利用這次好機會,招攬客戶,必要的時候,并不介意把阮魚給推出去。

  阮魚乖乖跟在隊伍身后。

  今天的宴會主要就是在東臣水碧的主會賓樓——東臣水碧樓。

  進入眼簾的,便是著富麗堂皇的大廳,阮魚知道,這些大廳里的人。

  大多數(shù)是和阮建偉一樣的人。

  而真正的金字塔尖的人,是不會早早就下來了。

  畢竟,現(xiàn)在離正式開始時間還長著。

  阮建偉帶著一群人去打招呼。

  有幾家人看到阮家,逃命似的逃走了。

  偏僻無人處,阮建偉正在破口大罵,完全不見了平時的模樣。

  “遲早有一天,我要讓這些狗眼看人低的畜生給付出代價。”

  阮夫人連忙平復著阮建偉的心情。

  邰逸洲看著屏幕上,冷笑一聲,熄滅了手里的香煙。

  轉(zhuǎn)身,看向旁邊恭敬站著的人。

  “他們來沒有?”

  “只有小舟在東臣壹號?!?p>  蒼老又慈愛的聲音一點點的響起。

  “嗯?!?p>  “去休息吧!丁伯,今晚我們都在這,放心?!?p>  邰逸洲轉(zhuǎn)了轉(zhuǎn)拇指上的墨玉扳指。

  看向丁伯。

  “別讓我被罵。丁爺爺?!?p>  “我這就回去?!?p>  “嗯。”

  邰逸洲踱步走出去,身上的氣勢不可擋。

  東辰壹號里。

  綠色植被前,有一男子,臉上掛著淡淡一抹笑,手上小心翼翼的操作者水壺,遠遠看去,好一個“言念君子,溫其如玉”。

  邰逸洲開了門,看到古代文質(zhì)彬彬的名門世家公子正在侍弄著花草。

  搖了搖頭,內(nèi)心感嘆一聲。

  本來就是個貴公子。

  “逸洲,來了?。 ?p>  “紀景舟,不就是一盆鬼蘭?!?p>  “來之不易,可得寶貝著。”

  “你…,”

  邰逸洲想了想,還是,免得讓自己這個表弟傷心。

  紀景舟手上的動作頓了一下。

  “邰逸洲,你想說什么?”

  語氣還是和開始一樣的輕松。

  “不想說什么。”

  邰逸洲有些慌。

  “我剛剛看到了阮建偉?!?p>  紀景舟和邰逸洲眸色對到一起了。

  “那,那個小姑娘也來了。”

  邰逸洲一臉玩味。

  “就阮建偉那個人,這樣的好機會,你說呢?”

  紀景舟放下手里的工具。

  邰逸洲看著身影錯開他,直直往門口踱步而去。

  “小舟,什么時候那么八卦了!”

  邰逸洲無奈,跟上前去。

  阮魚真的不懂這種聚會的意義,也不想懂。

  身上的衣服讓她難受的坐立難安。

  看著阮倩倩死皮賴臉的纏著她的那些“好朋友”。

  阮魚就覺得好笑。

  安靜的時光總是格外短暫。

  阮魚被阮夫人拉走了,阮魚看著阮建偉身邊肥頭大耳的人。

  有些想吐。

  阮建偉向身邊的人,介紹著阮魚。

  “這是我大女兒阮魚,錢總,你覺得怎么樣?”

  語氣極其獻媚。

  那個錢總看著阮魚,眼神是暗藏的貪婪。

  阮建偉在一旁迫不及待的展露笑容,那笑,是得逞。

  阮魚連拒絕都無法拒絕。

  胳膊被阮夫人死死抓住,當然,自己也不敢不聽話。

  說來說去,不過是人心可怖,人性令人唏噓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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