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著天色已黑,村里百姓紛紛熱情的相邀林湘湘去入住她們家。
林湘湘反倒也不客氣,想著先住下,等明個天亮再啟程出發(fā)。
既然機緣巧合的到這個世界,她可不想安于現(xiàn)狀,她一定要滿世界去轉(zhuǎn)一轉(zhuǎn)。
況且寶書在手,天下她有。
劉長青見獻好的機會來了,首當其沖,熱情的讓林湘湘去他家住,且不說他家床最大最多,單是屋內(nèi)裝潢都是最好的!
可林湘湘怎么會領(lǐng)他的人情?
她白眼瞥了他一眼,并不理會他,反而轉(zhuǎn)過身去拉著張小蘭的手,說道:“小蘭妹妹,今晚上我去你家??!”
她選了張二叔家,今晚上就將就著與張小蘭擠一張床,也讓村里百姓和那黑心的村長都瞧瞧,他張二叔是有人罩著的。
次日清晨,天才蒙蒙亮,百姓們紛紛出了門,趕著太陽出來之前去將自家那一畝三分地翻一翻。
林湘湘倒是一覺睡到了大天亮,見家家戶戶都生起了炊煙,做起了早飯。
這個村莊再沒有了之前那般壓抑和詭異,全然一派祥和之氣。
張二叔起了個大早,拿出了家中最好的糧食,做了頓早飯。
林湘湘起床看見桌上已放好了早膳。
蒸玉米,蒸紅薯,炒了盤野菜,蒸了幾個白面饅頭,再無其他。
野菜是他天微亮的時候趕去村莊旁邊的田地里采摘的。
他不敢走太遠,天黑附近總有些不同尋常的妖怪出沒。
林湘湘忍不住多看了張二叔幾眼,見他憨厚的臉上露出了幾分窘迫。
“湘湘姑娘,對不住了,招待不周?!彼麚狭藫项^,憨笑的說道。
原來,張二叔家沒有男丁,他老伴又去世的早,這些年來他都是與張小蘭相依為命。
金礦開采是劉長青私自承包下來的,就連干活的曠工都是他親自挑選。
但是他卻沒看得上張二叔。
他嫌棄他年老體衰,家中又無男丁,便自覺的將他剔除了出去。
金礦開出來的分成自然也沒有了張二叔那一份。
只是為了堵住悠悠之口,劉長青還是撥了一點碎銀給他糊口。
但那點錢夠干啥,僅僅只夠買一袋白面。
張二叔卻不敢申辯,否則怕是連那僅存的幾分碎銀也得被劉長青扣住。
去年劉芳被抽簽選中,劉長青花重金換了下來,再次抽簽就變成了張小蘭。
可張二叔家沒錢啊,哪怕是豁出他這條命,也湊不夠那點錢。
張二叔只得眼睜睜看著與他多年相依為命的愛女為了全村安危,為了劉長青的私欲獻祭給了妖怪。
為此他日夜以淚洗面,身體逐漸消瘦了下來,也不斷生些小病,卻沒錢醫(yī)治。
因為金礦被開采完了,劉長青又撥了大把錢財出去,這么一來,每月那點微不足道的碎銀子張二叔也落不著了。
林湘湘沒說話,靠著簡陋的餐桌坐了下來,“我肚子早就餓了,正好想吃些粗糧,你們也快些坐下吃吧?!闭f著便拿起一個玉米棒啃了起來。
玉米倒也是香甜軟糯,林湘湘忍不住又多吃了一個。
用過早膳,林湘湘內(nèi)心已有了盤算。
她洞中所得的錢財有一部分是屬于這些村民的,自當應(yīng)該物歸原主。
至于該怎么分配,當然是她自個說了算。
眼見天色大亮,屋外陽光明媚,林湘湘走出了門。
她去了宋子言家中。
“湘湘姑娘?”開門的是月桂。
林湘湘朝她笑了笑,說道:“我來找子言小哥哥商議點事情?!?p> 月桂忙讓了身子,禮貌的將她請了進去。
于情于理,她欠著林湘湘一個天大的人情。
林湘湘進了屋,宋子言這時剛巧從內(nèi)屋走了進來,滿眼驚詫。
“湘湘姑娘?”
“來找你商議個事?!?p> “何事?湘湘姑娘盡管開口,上刀山下火海宋某在所不惜!”
林湘湘“噗嗤”一笑:“沒那么夸張,好事來著?!闭f著選了間寬敞點的屋子。
“借我這屋用一下?!闭f罷,她將宋子言隔絕在了門外,反手關(guān)了門,從夾克口袋中拿出了那本寶書,翻到了第二頁,嘩啦啦的就是一陣傾倒……
宋子言一臉茫然的站在門外,不知林湘湘是做何打算。
一會兒之后,房門被打開了,宋子言進屋一看,只覺得金燦燦的一片晃他的眼。
“這……這……”他驚訝得說不出話。
他從來沒見過如此之多的金幣,他為人正直廉潔,知道村長私開礦洞一事憤怒不已,本想上報官家,但因此事涉及重大,他顧及家中親人與村中百姓安危便一直沒有吭聲,卻也不接受參與其中。
因此他家的境地與那張二叔家相差無幾。
“這是?”他疑惑的看著林湘湘。
“這是從那妖怪那里收繳來的,我想讓你做個公證人,將這些錢分給村民們?!?p> “宋某怎會有這般權(quán)利,使不得的?!彼泼摰?。
“本姑娘給你授權(quán)了,至于怎么分配自然由我說了算,你只要協(xié)助我將這些錢財分配到位就行了!”
宋子言聞言點了點頭。
他將村中一眾老小全部聚集在了一起,等候在宋子言家門外。
林湘湘從里屋走了出來,看清風鎮(zhèn)的百姓都到齊了,便開了口:“本姑娘從那妖怪手中繳得了無數(shù)珍寶,那是我冒著生命危險才奪得的,所以,這份財產(chǎn)本應(yīng)該屬于我……”
聽罷,一眾百姓接頭接耳,個個面面相覷。
“但是!”林湘湘接著說:“本姑娘天生喜歡劫富濟貧,這下準備將這些財產(chǎn)貢獻出來給各位?!?p> 聞言,百姓們歡呼雀躍,紛紛面露喜色,個個拍手叫好。
“不過嘛……至于怎么分配,得本姑娘說了算?!绷窒嫦嬲f著朝人群中的劉長青看了眼。
劉長青慚愧的將頭埋了下去。
眼下他只希望這位祖宗不要找麻煩就好,當然要是能夠勻一點錢財給他自然是最好的。
這些年來,他揮金如土,四下打點,早已將手中積蓄揮霍如空。
“這幾年來獻祭出女孩的人家自覺上前一步?!?p> 言罷,人群中有十幾個百姓站了出來,這其中也包括了張二叔一家。
林湘湘細細數(shù)了數(shù),“嗯……數(shù)量無誤。這些人家為村中貢獻最多,每家賞黃金兩千”。
宋子言按照比例一一將裝好的金幣送到了這些村民手中。
都是些貧苦的人家,一輩子也沒見過這么多金子,一個個激動得熱淚盈眶,紛紛跪下給林湘湘磕頭道謝。
林湘湘接著又說:“村中老無所依者上前一步?!?p> 這時黃大爺顫顫巍巍的往前靠了靠。
林湘湘看了看他單薄破爛的衣裳,又一副營養(yǎng)不良的樣子,心中了然,喚了宋子言到跟前:“給黃大爺也裝個一千兩黃金吧。”
黃大爺哪想到有生之年還能暴富一次,激動得用一雙枯樹似的老手抹了抹眼淚。
眼看著該發(fā)的都發(fā)了,林湘湘又喚來宋子言到跟前,附到他耳邊悄悄問他:“現(xiàn)在屋里還剩多少錢?”
宋子言如實相告:“加上各類銀器玉石,估摸著也有六千兩”
林湘湘盤算了一番,繼續(xù)說道:“家中有小兒上學(xué)的請上前一步?!?p> 這時,人群中僅有三家村民攜帶著小兒往前站了出來。
“可有上不起學(xué)的?”
“女娃都是不用上學(xué)的?!闭f話的是香玲的老爹。
“誰說女娃不能上學(xué)?”聞言,林湘湘略顯憤懣。
底下的村民們紛紛交頭接耳……
“自古以來,女娃是不用上學(xué)的啊……”
“哪有女娃上學(xué)的道理?”
“女孩子上學(xué)有什么出息,在家相夫教子才是正道?!?p> “是啊,是啊……”
“女子無才便是德!”
“罷了,村中無論男女,只要年過七歲,都可以送去學(xué)堂讀書,至于學(xué)費,大家不用操心?!绷窒嫦娲驍啻迕竦膶υ?。
說罷,她續(xù)而轉(zhuǎn)身向宋子言說道:“我且撥你三千兩黃金,用以村中百姓小兒上學(xué)事宜,每筆用賬,你需得用賬簿登記清楚,省得落他人口實!若是村中有高中秀才或是狀元之輩,另撥一千兩白銀作為獎勵?!?p> 此話一出,全場嘩然,在場百姓紛紛跪下對她又是磕頭又是道謝。
唉……古人這動不動就跪地的習(xí)慣怕是改不過來了。
最后她又對宋子言私下說道:“剩下的錢你且好生收著,作為你的私有財產(chǎn)?!?p> 宋子言聞言,連連擺手:“使不得,使不得……宋某何德何能接受如此多的饋贈……所謂無功不受祿,在下斷然不能接受啊?!?
秋之葉尾
宋子言:湘湘姑娘,我不敢接。 林湘湘:讓你拿著就拿著,不要多廢話。 劉長青:能勻我一點不? 宋子言/林湘湘: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