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時辰后,陳主事一臉失落的找到大班主稟報:附近打雜的下人我都盤問了,還有幾個班我也走訪打聽了一遍。仍然沒有找到那人,也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線索。
大班主聽到陳主事的匯報,臉上流露出失望之色,但當他一想到那坨金黃色便便,尤其是想到花了幾百兩銀子買來的樹苗,心就在滴血,心中怒火莫名升高了三分,心想此事豈能就此做擺。
大班主冷冷的對陳主事吩咐到:召集所有人到戲臺大院集合。
陳主事領命退下。
很快各班和雜役都接到集合的命令,沖沖趕去集合。
林明跟在眾人后面小跑著,不一會來到一座大院,進門首先映入眼前的,是一座貼著墻搭建的戲臺,這座大院沒有房間,除了戲臺和大門,就只剩下墻和窗戶,院內兩旁擺放著,平時使用的道具和桌椅板凳。
邱師兄看到林明進來,趕忙招手示意他過來。
每個班分成兩列,男的一列,女的一列,當頭的都是各自的領隊。
雜役也分男女兩列,也由各自的管事,站立在最前面。
陳主事來到各個隊列前面,詢問當頭的領隊和管事,各隊來人情況。
一盞茶過后,由大班主走在前面,幾位班主緊隨其后的走進大院,走上戲臺。
四個弟子搬著四把椅子放在戲臺中央后,退了下去。
大班主站在正中央,三個班主分列在兩旁,陳主事小跑走到大班主身旁,小聲嘀咕說到,除了看門的下人王二,還有三班弟子李長壽沒有到,其他人都到齊了。
大班主問道:沒到這兩人是否有嫌疑?
陳主事斬釘截鐵的說到,問清楚了,絕對沒有嫌疑,王二今天沒有離開過看門的崗位,至于三班的李長壽是沒有吃早餐,餓暈過去的,現(xiàn)在還在寢室躺著。
其實陳主事心里對李長壽是非常懷疑的,因為是他帶著這六個孩子到食堂的,怎么會就李長壽沒有吃呢,他聯(lián)想到會不會自己離開后,李長壽出門上茅廁,因為剛入門找不到茅廁位置,所以就發(fā)生了以下的事情,可是他不能告訴大班主。
李長壽六人,是前兩天他親自接收帶回來的,他還在這六個孩子家長手上,狠狠敲詐了一筆,雖然對他來說不是很多,但對于平民百姓來說也是一筆不小的數(shù)目了,如果大班主一氣之下,把李長壽趕走,孩子才兩天時間就被送回老家,萬一李長壽家長氣不過,找來鬧事,把他收受賄賂的事情抖了出來,他這個主事的位置也就算做到頭了,想到這他冷不丁的打了個冷顫。
大班主腦子略過這兩人的模樣,心想一個沒有離開過崗位,可以直接排除,一個六歲孩童,還是餓暈的,又想到那么大的一坨便便,大概率不會是小孩的,也直接排除了他。
大班主點點頭,給了陳主事一個眼神,示意退下,陳主事心領神會的退了下去。
大班主望了望臺下的眾人,頓了頓嗓音,大聲說到:今天我們戲班發(fā)生了一件非常可恥的事情,不知道是誰,在功績碑下大便!還把一旁,我精心種下的樹苗全部給拔了,擦了屁股。
臺下眾人聽到這,紛紛交頭接耳面面相覷。
大班主接著說到:這是對先人的大不敬,是我輩的恥辱。我希望這個人能自己主動站出來,反思自己的行為,接受門規(guī)處罰。如果是讓我查出來,那就直接逐出戲班。
大班主說完,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三個班主也跟著坐下,靜靜的等著。
臺下面討論的聲音越來越大,但遲遲不見有人站出來。
時間一點一滴流逝,一柱香的時間過去了,討論的聲音也小了許多,可依舊沒有人站出來承認。
臺上的大班主此時也坐不住了!他大聲補充說到,如果還是沒有人站出來承認,你們就一直站下去,晚餐也不用吃了。
此言一出,臺下炸了鍋似的,眾人對那個隨地大小便的人,可謂是恨之入骨,一時間,有聲討的,有謾罵的,有詛咒的,對那人進行著人身攻擊。
又一個時辰過去了,天色也開始有些許暗淡了,還是沒有人站出來承認。
此時幾個班主心里各有自己的小九九,唯一相同的是,都有些不耐煩了,總不能就這樣一直下去吧!
大班主有些后悔,后面說的那句,找不出兇手,站下去不能吃飯!百來號人要是餓出幾個有問題的,還得戲班出錢醫(yī)治,可是話說出去了,又不能自己打臉自己,丟了威嚴。
一旁的圓臉肥胖的二班主朱大,早就肚子咕嚕咕嚕叫了!礙于面子,不得不假裝鎮(zhèn)定自若,仿佛是一尊活菩薩似的,其實是有苦說不出。
剛才被太陽曬著滿頭大汗的三班主柳絮,臉上的裝都花了,此刻的他,心里惦記的是自己的臉蛋黝黑了幾分,會不會造成損傷,只想著趕緊散會,補救一下。
四班主唐藝到悠閑的很,翹著二郎腿,還時不時的搖擺著手中的紙扇,一副和他沒有半毛錢關系的樣子。
大班主對戲臺下方的陳主事,使了一個眼色。
陳主事馬上明白了過來,這是需要打圓場呀!
陳主事走到臺下中央位置,停下腳步,對臺上躬身一禮。然后說到:大班主,此事會不會是今天來拜師的家丁所為,陳主事含沙射影的把事情推到朱家一行人身上,又只字不提一個“朱”字,防止傳到朱家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墒撬睦锩麋R似的,自打朱家人進門,隊伍前后都有門徒畢恭畢敬的引路,生怕有半分怠慢。
大班主聽了陳主事的話,做出恍然大悟的樣子,說到:這事確實有待核實!他也不能下定論,所以說的是核實,畢竟事關朱家,不能得罪,此刻對于他來說,結果已經不那么重要,他只是想借驢下坡,結束這場集會。
大班主接著說到:此事日后在詳查,今天的集會就到這,解散!
臺下眾人如釋重負,紛紛開心的離開了大院,仿佛誰拉的,和他們又有什么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