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那幾名雇傭武者,氣勢早已全無,在原地全身顫抖,幾乎要跪下。
三轉(zhuǎn)靈修!
要知道,他們這支精英雇傭團(tuán),最高修為的團(tuán)長也不過二轉(zhuǎn)中期的修為。但面前的青年……竟是三轉(zhuǎn)靈師!
他們只是在執(zhí)行任務(wù)的途中在這個小鎮(zhèn)上修整,沒想到竟然惹到了這尊大佛!
三轉(zhuǎn)靈修??!這是哪來的修者,怎么偏偏跑到這個小破城鎮(zhèn)落腳了!
徐鶴冷聲道:“滾?!?p> 只是一個字,就已經(jīng)昭示了靈修中強(qiáng)者不可冒犯的事實。
為首的雇傭團(tuán)長擦了擦滿頭冷汗,飛快地和身后的兄弟們離開了這處是非之地。
客棧內(nèi)大多數(shù)客人都是凡人,看不出靈修間修為氣息的差異。但眼見面前這個青年竟然能夠直接將這群惡煞般的壯漢嚇得張皇逃竄、大氣不敢出,不由得紛紛猜測起徐鶴的身份。
毫不在意恐懼、窺探、敬畏的目光投向自己,徐鶴幫符涼拉開了桌下的木凳:“想吃什么?”
符涼歪了歪頭看向徐鶴,雖是有疑問,但并沒有詢問他剛才的行徑:“桌上不是有飯嗎?吃這個就行了?!?p> 剛剛店小二為表歉意,把原本給那幾個雇傭武者蒸的包子又端了一籠到了徐鶴桌上。
徐鶴已經(jīng)吃得差不多了,便靜靜等待符涼吃完。
他注意到客棧門檻邊站著一個小男孩,從剛才便一直偷偷望向他們這邊。
等徐鶴與符涼出了客棧門,那男孩才慌忙跑到徐鶴面前,抬頭問道:“大哥哥,你是靈修嗎?”
徐鶴不明所以,點頭承認(rèn)道:“我是。怎么了嗎?”
小男孩的眼眶突然冒出淚水,他猛地跪在兩人面前,哭喊道:“求求你,救救我媽媽的命!”
此時雖是晨間,但小鎮(zhèn)還是有不少行人,但皆是對這男孩的舉動視若無睹,仿佛對此早已習(xí)以為常。
徐鶴一愣,而符涼顯然對這種半路攔人的情況不喜,出聲道:
“不要下跪,站起來把話說清楚?!?p> 男孩原是不理睬符涼,只一個勁地望向徐鶴,但見符涼轉(zhuǎn)身就走、徐鶴也欲隨其離開的舉動,才慌忙站起身道:“我媽媽得了很嚴(yán)重的病,鎮(zhèn)上的大夫都治不好她,說只有靈修才能治……”
徐鶴嘆氣,解釋道:“靈修不一定都會治病,只有醫(yī)修才能……”
男孩卻是不聽,抱住他的腿撒潑道:“我不管,你是靈修,你一定能治好我娘的病……”
符涼搖搖頭:“你在客棧外看了這么久,為什么不去找剛才那伙人?他們也是靈修?!?p> 見小男孩支支吾吾不言語,符涼不悅道:“你覺得我們比較好說話是嗎?我只給你十息,說清楚情況,不要浪費(fèi)我們的時間。”
小男孩顯然被符涼嚇到了,轉(zhuǎn)而把求助的目光投向徐鶴。但這個看起來更好說話的大哥哥卻也沒有任何開口的打算。
“十、九、八……”
聽見符涼真的在倒計時,男孩只好硬著頭皮道:“我叫方正,我娘前些日子在山里被蛇咬到之后,每天都動彈不了,身上全是血筋,還發(fā)高燒,連飯都吃不進(jìn)去了……”
徐鶴聽完,篤定道:“這是血瘟,治不好的。”
“血瘟?”符涼望向徐鶴,若有所思。
徐鶴搖頭道:“想讓你娘親好受些的話,買些動物血給她喝,不要讓她接觸到別人。再多的話……只能聽天由命了?!?p> 這是徐鶴能給的所有建議。畢竟他們只是萍水相逢,于此也算是仁至義盡了。
好不容易才解決了攔路的小孩,回到車?yán)?,徐鶴向符涼解釋了血瘟與血獄最近的興起跡象。
不過也只是說說罷了。兩人都是普通靈修,對血獄興起的大勢沒有任何改變的能力。
“說起來,你好像不喜歡小孩子?”徐鶴注意到符涼剛剛面對那名孩童的表現(xiàn),這根本不像符涼平日含蓄有禮節(jié)的處事作風(fēng)。
“算是吧。一看到這種就會心情煩躁……”符涼蹙眉,又轉(zhuǎn)了話題,“說起來,你的天運(yùn)改善了好多?!?p> “天運(yùn)?”
見到徐鶴疑惑的目光,符涼解釋道:“符家之人有消耗能量,查看他人氣運(yùn)的能力。我在云巔論武的時候幫你推算過?!?p> “那時候,你周身的天運(yùn)氣柱通體純黑,與死人無異。但現(xiàn)在看來,你的氣運(yùn)竟然比普通人都要好上一些了!”
徐鶴聽得一頭霧水,他對符涼的話只有一半相信。但總歸運(yùn)氣提高是好事,他在平日里也明顯感受到了這一點。
無論是云巔論武的突然突破、竹卷傳承、還是武洲名額、鵲橋仙之類的給予,都足以證明他的機(jī)緣獲得了極大的提高。
難道是緊那羅……?
想到自己機(jī)緣的一半都來自于緊那羅的提點,徐鶴不著痕跡地皺了皺眉。
符涼又道:“你還記得武洲試煉、你的師弟張凡嗎?”
徐鶴點點頭:張凡他怎么會不記得?
畢竟這位“師弟”,留給了他很深的印象。
“他的氣運(yùn),可以說是我見過最強(qiáng)大的!”
徐鶴點點頭表示贊同:張凡的運(yùn)氣,確實是太過厲害了一點!
難道張凡和他一樣,同為穿越者?
不像啊……
打消了這個想法。徐鶴又聽符涼微笑道:“你不是對符家咒術(shù)一直很感興趣嗎?”
徐鶴對符涼沒來由的話感到警惕,不由自主地向后靠了靠。
總感覺這女人不懷好意……
符涼隨即道:“我曾經(jīng)偷偷修習(xí)過一種叫做福靈術(shù)的咒術(shù),能夠在短時間大幅提高被施用者的氣運(yùn)。只不過不能對自己施用,所以我一直沒有試過……”
“所以,你要不要嘗試一下?”
幾乎是下意識地,徐鶴喊道:“不要!”
符涼在轉(zhuǎn)夢島上把自己坑了的事徐鶴記得一清二楚,像這種沒有經(jīng)過試驗的咒術(shù),想想就覺得不靠譜!
用在自己身上?
絕對不可能!
符涼繼續(xù)誘惑著徐鶴:“真的不試試嗎?我對我的咒術(shù)很有信心,這樣大幅度增加氣運(yùn)的機(jī)會錯過一次,就沒有第二次機(jī)會了。說不定運(yùn)氣變好之后,下一秒你就能見到秦師姐……”
徐鶴剛想繼續(xù)拒絕,鵲橋仙的聲音以只有他才能聽到的方式從劍匣中傳出:“快答應(yīng)嘛,我對這種咒術(shù)很感興趣的!”
徐鶴:“……”
終于,不知出于何種想法,徐鶴嘆了嘆氣:“就信你這一回?!?p> “爽快?!?p> 符涼利落地用一道氣刃劃開手腕,讓鮮血匯聚在一個小碗中,又蘸著鮮血在空中不斷畫著什么。
隨即,她抽出衫內(nèi)黃紙撲打向空中,那黃紙上竟在一瞬間出現(xiàn)了方才的血紅筆痕,開始劇烈地燃燒。
黃紙灰燼落入小碗中,符涼又翻開包裹,拿出丹砂混在其中。她額間出了細(xì)汗,閉上雙眼凝神,四周似乎形成了無形的氣場,碗中物質(zhì)竟開始不斷減少,最終,化作泛著金色光點的少量朱紅丹泥。
符涼將一點丹泥抹在徐鶴眉間:“大功告成?!?p> 說罷,她卻是一個踉蹌摔回原位,面色明顯虛弱許多。
“施用一次便要消耗我全部的靈能,接下來……就是看效果了?!?p> 徐鶴有些無奈,剛想問她有沒有事,突然,馬車劇烈顛簸一陣,似是沖撞到什么山巖,在山崖的拐角處,連接馬身與車廂的繩索猛地斷裂!
車廂猛地一甩——
兩人在毫無準(zhǔn)備的情況下,墜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