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巫師不巫
南宮胥和水漣漪離開縣衙,來到小鎮(zhèn)上,雖說這里民生凋敝,但鎮(zhèn)上也有幾家客棧飯館酒肆。談不上繁華熱鬧,可吆喝叫賣之聲偶爾也能聽到幾聲。
南宮胥提議道:“師姐,我們出來這么長時間了,還沒有好好休閑過一下,前面那家酒肆看起來還不錯,我們進(jìn)去喝一杯,解解連日來的辛苦,你看,怎么樣?”
水漣漪附和道:“好嘛,的確應(yīng)該休閑一下了,再說,今天警告了貪官污吏,心里痛快,值得喝一杯?!?p> 師姐弟倆進(jìn)到酒肆,酒肆老板很是熱情,畢竟有個顧客上門對他們而言,也不容易。
酒肆老板看到南宮胥師姐弟,穿著雖不光鮮,但干凈整潔,又是一對年輕男女,很世故地說道:“兩位年紀(jì)輕輕,舉手投足不凡,一定不是一般人,我看你倆就要個雅間吧,省得外面一般俗人打攪了二位雅興?!?p> 南宮胥覺得老板說的在理,他們的確不想讓人打攪,只想安安靜靜待一下。于是說:“那就要個雅間,燙一壺好酒,上幾碟下酒菜。”
“好嘞!二位客官請稍等,馬上就給你們送來?!崩习逍Σ[瞇地出去了。
幾杯酒下肚,南宮胥不無惆悵地說:“想我南蠻國,雖說只是一個西南邊陲的小國家,幾百下來,不說人民豐衣足食,安居樂業(yè),也能基本溫飽,勉強(qiáng)度日,不受戰(zhàn)亂之苦。可到了今天,百姓生活沒有著落,靠野菜為生,還要隨時提心吊膽,怕小命不保。我堂堂南蠻國王子,卻無能為力,改變所發(fā)生的一切,真是悲哀!悲哀啊!”說完雙手握拳,捶打著酒桌。
水漣漪見狀,安慰道:“師弟,別難過了,你已經(jīng)做了很多了,任何事情,改變起來都比較難,我們不能寄希望于一蹴而就。”
“道理我懂,可我就是覺得心里憋屈!”說著雙拳重重砸在酒桌上,桌子立刻就四分五裂,酒壺碟子,“肯里哐啷”的響聲過后,一下碎得滿地都是。
嚇得水漣漪一臉茫然,不知所措。回過神來,才喊道:“老板,老板!快進(jìn)來收拾一下?!?p> 老板也聞聲已經(jīng)來到雅間,忙賠笑臉道:“客觀,哪里服侍不好,我馬上就改。”
“沒什么,不關(guān)你的事,不要擔(dān)心,東西我會照價賠償?shù)?。”南宮胥對老板說。
聽到里面的響動,兩個嘍啰進(jìn)來干涉道:“哪個膽敢在此放肆,攪擾我的大爺喝酒?!?p> 南宮胥正好有氣沒處撒,冷冷地問道:“你的大爺是誰?他算哪根蔥?”
兩個嘍啰得意地說:“我們的大爺是'平夷王'的座上賓,巫師離闊果?!闭f完看著南宮胥,他們以為抬出“平夷王”的名號,肯定會嚇到南宮胥,可南宮胥的反應(yīng),卻讓他們大失所望。
只見南宮胥一副冷漠鄙夷的神情,說道:“'平夷王'身邊什么時候又多了一個巫師走狗?!?p> “你說誰是走狗?”兩個嘍啰想狗仗人勢一回,反問道。
“誰是走狗我就說誰。”南宮胥沒好氣地說。
“哎呦呦,你說這樣的大話,不怕閃了舌頭?”話音過后,一個頭戴黑帽,身穿黃色道袍,臉頰上畫著兩道紅黑相間印記,嘴唇烏黑的人走了進(jìn)來。
“你就是那個什么狗屁座上賓的巫師?”南宮胥帶著嘲諷的口吻說。
“沒錯,我就是'平夷王'的座上賓離闊果,你個乳臭未干的小子,膽敢大放厥詞,你又是誰?”看到南宮胥小小年紀(jì),離闊果當(dāng)然不把他放在眼里,于是不客氣地說。
“我是誰,你還沒有資格問,也沒有資格知道。我問你:你來這里,意欲何為?老實(shí)說來,免你一死?!蹦蠈m胥還是用強(qiáng)硬的口氣說。
“看來今天不讓你見識一下我離闊果的巫術(shù),你是死不瞑目了。”
酒肆老板見此情形,雙方一觸即發(fā),馬上調(diào)和道:“我說二位,有話好好說,有話好好說,千萬不要傷了和氣?!?p> 巫師離闊果想顯擺一下自己的巫術(shù),也想趁此挫挫南宮胥的威風(fēng),于是說道:“不關(guān)你的事,出去外面,小心傷到你?!?p> 老板眼看調(diào)和是無望了,為避免殃及池魚,還是離開是非之地為妙,于是,退了出去。
離闊果抓了一把松香,用手中的火鐮點(diǎn)燃,“噗”一口吹向南宮胥,火光四濺,又從腰里取出一個酒囊,呷了一口酒,“噗呲”吹向火光,酒被點(diǎn)燃,發(fā)出藍(lán)色的火焰,又從褡褳里抓了一把磷粉,放在一塊黑布上,離火光一尺遠(yuǎn),口中念念有詞,過了一會兒,磷粉受熱,黑布燃了起來。然后自鳴得意地說:“見識到我的巫術(shù)沒有,如果膽敢再放肆,我就燒死你?!?p> “是嗎?你的這點(diǎn)火可以燒了我們?”水漣漪不屑一顧地說。
“真是踏破鞋底無覓處,得來全不費(fèi)工夫,我找了那么多天的美女沒找到,怎么這里倒自動送上門一個,哈哈哈!我怎么舍得把你燒死,我還指望你給我升官發(fā)財(cái)呢!”離闊果舔著臉說。
“呸!不要臉的東西?!彼疂i漪啐了一口唾沫在離闊果臉上。
離闊果擦擦臉上唾沫,發(fā)橫地說:“小娘們,性子倒挺烈,可你今天落在我手里,量你插翅難逃?!?p> “不見得吧?那要看你的本事了。你除了剛才的那幾下外,還會點(diǎn)兒什么?”水漣漪挑釁道。
“這個……”離闊果就會那點(diǎn)障眼法。
“我跟你打個賭,如果你贏了,我就跟你走,如果你輸了,就老老實(shí)實(shí)回答我的問題,敢不敢?”水漣漪想戲耍離闊果。
“哪有什么不敢的,賭就賭。”離闊果想就這么一個黃毛丫頭,還能有什么能耐,就當(dāng)是陪她玩玩,很痛快地就答應(yīng)了。
水漣漪再問一遍:“真的要賭,不后悔?”
“男子漢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彪x闊果毫不猶豫地應(yīng)道。
“那好,我們到外面,好讓更多的人給我們作證。”水漣漪說。
三人走出雅間,來到外面。聽說一個姑娘和巫師要打賭,立刻就有很多看熱鬧的人圍了過來。
水漣漪說:“剛才你顯擺的技藝是玩火,我們就賭玩火,怎么樣?”
聽到水漣漪說玩火,離闊果暗暗道,你傻呀,還是笨?拿我長處與你比,真是不知死活。于是說:“好,玩火,怎么個玩法?”
“很簡單,我怎么做,你怎么做就可以了,如果你能像我一樣,我就算你贏?!彼疂i漪定了規(guī)矩。
水漣漪伸出右手,暗運(yùn)法力,用仙術(shù)在手掌上幻化出一團(tuán)火焰,火苗騰騰,上下抖動著。
離闊果也抓出松香粉,點(diǎn)燃后伸出手掌,松香借著風(fēng)勢,快速燃燒,離闊果就堅(jiān)持了那么片刻,火越燃越大,只把離闊果燙得又甩手又跺腳,把觀眾逗得哈哈大笑。
“輸了吧?有沒有話說?”水漣漪問。
離闊果搖搖頭。
水漣漪才讓手掌里的火苗慢慢變小,然后逐漸消失。
“再給你一次機(jī)會,我們來賭第二局?!彼疂i漪說完,拉著衣襟,在上面幻化出一片火苗。
離闊果取出磷粉,撒在自己的衣襟上,在陽光照耀下,磷粉自燃,衣襟燒了起來,火借風(fēng)勢,離闊果的一件衣裳一下子著了起來,雙手拍打著著火的衣裳,喊著救命。
水漣漪看到此情形,幻化出一股水向離闊果灑去,火才被熄滅。
這又引來眾人的一片嘲笑聲。
此刻,水漣漪問道:“服不服?”
離闊果引火燒身,現(xiàn)在又被水淋,已經(jīng)狼狽不堪,不服都不行。如搗蒜般點(diǎn)頭,連著說了若干個“服,服,服……”。
水漣漪接著說:“愿賭服輸,剛才我有言在先,如果你輸了,必須老實(shí)回答我的問題。”
“是?!爆F(xiàn)在,離闊果哪還敢說半個不字。
水漣漪問道:“你是什么時候成為'平夷王'的座上賓,主要干些什么?”
離闊果如實(shí)回答道:“兩年前,我和兩個徒弟下山,喏,就是剛才制止你們的那兩個,遇到'平夷王'帥兵收服蠻族和瑤族等部落,這些少數(shù)民族,在武力上無法對抗'平夷王',面對'平夷王'的強(qiáng)大武力,口服心不服。這些少數(shù)民族大都相信鬼神,在私下給'平夷王'找了很多的麻煩,'平夷王'對此也是深感頭疼,卻又無計(jì)可施。我得知這個情況,自告奮勇,向'平夷王'提出我可以用鬼神的方式,讓這些部落歸順,'平夷王'給了我這個機(jī)會,我名正言順打著'平夷王'的名號,到這些部落,在我兩個徒弟的配合下,裝神弄鬼,收到了效果,所以,'平夷王'很看重我?!?p> 水漣漪又問道:“那你今天來這里又是干什么的?”
“今天來這里只是路過,這些地方貧窮偏僻,酒肆飯館很少,我們來此,只是來打尖,然后就去白蠻地區(qū)?!?p> “你們?nèi)グ仔U地區(qū)又干什么?”
“這個嘛……這個……”
“怎么不說了?”
“說出來,怕你生氣?!?p> “說!”
離闊果壯著膽子說:“這眼看要到'平夷王'大壽,每年'平夷王'大壽,都會在各地搜尋美女,以慶祝大壽為名,供他享樂,附近之地,早已沒有美女可尋,聽說白蠻地區(qū)的金花,貌美如花,所以我準(zhǔn)備走一趟,去尋找金花,進(jìn)獻(xiàn)給'平夷王',討他歡心?!?p> “都已經(jīng)民不聊生了,還只顧貪圖享樂,真是可惡!”南宮胥在一旁憤怒地說。
“你滾吧!也不用去白蠻地區(qū)了,好好做人。如果再裝神弄鬼,不會有好下場的,記?。和婊鹫咦苑?!”水漣漪警告。
“是,是,是!”離闊果狼狽不堪地快速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