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銅頭鐵臂,百戰(zhàn)無傷
小屋前的院子,擺放著一個長長桌子。
桌子雖然很長,可人并不多。
只有兩個人。
長長的桌子上,擺放著各種各樣的食物,不過最多的還是酒。
并不止一種酒,有許多種酒。
酒香四溢飄蕩。
這畢竟并非是歷史上的戰(zhàn)國,因此至少食物可口、美味佳肴不少。
桌上的食物并不算是佳肴,但味道不錯。
酒也不算最好的美酒,但也足矣下肚。
此際陳風(fēng)正在喝酒,大口大口的喝酒。
他對人也有一個人和他一起喝酒。
陳風(fēng)喝一口,他也喝一口。
兩人雖然都是喝酒,但喝酒的器具不一樣。
陳風(fēng)用酒杯,而那個人用巴掌大小的酒碗。
一人一口,絕不多,也絕不少。
喝酒吃東西。
他們喝得實在不少,吃得也實在不少。
這個世上極少有人是陳風(fēng)有好感的,但無論如何眼前這個人是其中之一。
他們是不打不相識,四年前,兩人在楚國國都郢都城大打出手,這一戰(zhàn)兩人都傷勢沉重,可也不打不相識。
他知道了陳風(fēng)的名字。
陳風(fēng)也知道他的名字。
他正是典慶,江湖人稱‘銅頭鐵臂,百戰(zhàn)無傷’的典慶。
陳風(fēng)的個子算得上很高了,可在足有三米多高的典慶面前,只不過像個孩子。
兩人坐下的時候,對比更是明顯,看上去仿佛是陳風(fēng)的兩倍高。
典慶不僅高,而且健壯。
他全身上下沒有一塊肥肉,全部都是肌肉,每一塊肌肉都是緊繃著的,而且都鼓了出來。
無論什么人都看得出他是個有可怕神力的人。
事實上,這世上絕沒有任何人的力氣能比他更大了。
他本來天生神力,特別是修煉了至剛硬功之后,他的氣力更達(dá)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
這個世上沒有多少人是他的對手,即便想要擊敗他,也需要耗費(fèi)巨大的氣力。
不過他的確敗過。
不過不是敗給陳風(fēng)。
四年前郢都城一戰(zhàn),兩人兩敗重傷,并沒有擊敗彼此。
可僅此一點也足矣令披甲門的三位嫡傳弟子神情動容。
這三位嫡傳弟子就站在院子外,望著大口吃喝的典慶、陳風(fēng)。
高坡、楊松、梅三娘三人無論如何也想不出,陳風(fēng)當(dāng)年是如何能和典慶戰(zhàn)個兩敗俱傷,不分勝負(fù)的。
典慶的實力,他們比任何人都清楚,在他們看來,除開師尊以外,沒有任何人可能能擊敗典慶,甚至傷到典慶也很困難,可當(dāng)年那一戰(zhàn),他們知道典慶不但傷勢沉重,而且引以為傲的至剛硬功也被破了,身上留下了多道劍痕。
也正因如此,他們記得了世上有一個叫陳風(fēng)的人。
此刻他們只是站在院子前看著,并沒有打攪陳風(fēng)、典慶的敘舊。
可陳風(fēng)絕不是來找典慶敘舊的。
典慶也知道陳風(fēng)絕不是來找自己敘舊的。
他們雖然大口吃大口喝,不過他們沒有醉,也沒有撐著。
此刻他們?nèi)粢皇?,必然是最全盛的狀態(tài)。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他們一吃的差不多了,喝的差不多了。
立刻,他們沒有再吃,也沒有再喝了。
陳風(fēng)將酒杯放下,就說道:“你當(dāng)然知道我不是來找你敘舊的。”
典慶點頭:“你當(dāng)然不是,你不是個喜歡敘舊的人,而且你若要找我敘舊,也一定會出劍?!?p> 這是事實。
昔日陳風(fēng)曾經(jīng)過披甲門,但都沒有來披甲門拜訪。
自從三年前的事情發(fā)生之后,披甲門不歡迎外客,可陳風(fēng)是唯一的例外,因為陳風(fēng)是披甲門的恩人。
“我這次來已準(zhǔn)備好出劍了?!标愶L(fēng)的言語就是一口劍,令院中的每一個人都心頭一驚:“至于我到底出不出劍,不在于我,而在于你們。”
梅三娘他們本來只是隨隨便便在聽,可如今也提起了心神,頗為詫異。
典慶沒有半點詫異,仍舊一臉木訥,聲音如雷道:“看來你是為了驚鯢的事情而來?!?p> 陳風(fēng)淡淡一笑道:“別人都說如今的披甲門掌門蠢笨如豬,可在我看來,說出這句話的人,才是比豬還笨?!?p> 典慶沒有笑,只是淡淡道:“不是我聰明,而是最近你實在做了不少事情,我即便想不知道也不行?!?p> 陳風(fēng)收起了笑意,目光一下子冷冽犀利起來,道:“你既然知道我是為了驚鯢而來,自然明白我的意思?!?p> 典慶倒了一碗酒,默默飲下,道:“羅網(wǎng)追殺驚鯢,這是天下皆知的事情,而且我曾聽聞驚鯢沒有死,正是因為你的出手?!?p> “不錯。”
“你既然出手救了驚鯢,自然不會讓別人殺驚鯢。”
“不錯。”陳風(fēng)望著典慶:“披甲門是不是已準(zhǔn)備殺驚鯢了?”
這一句話,就是圖窮匕見。
典慶沒有遲疑,道:“你比任何人都清楚,信陵君是我們披甲門的恩人,他對披甲門的恩情并不遜色于你,倘若沒有他,我也不能報了殺師之仇?!?p> 陳風(fēng)淡淡道:“我知道,這個人情披甲門一直欠著?!?p> “是的?!钡鋺c道:“披甲門隨時準(zhǔn)備還信陵君人情,只可惜信陵君死了,可即便死了,我們能也一樣要還?!?p> 陳風(fēng)也默默喝了一杯酒,淡淡道:“殺人報恩,這當(dāng)然是你們還人情的方式。”
典慶道:“如果信陵君沒有死,我們可以用其他方式報答,可他死了,我們就只能用這種方式了?!?p> 這是實話。
活人除了幫死人報仇,還能做什么呢?
典慶用那雙堪比牛眼的眼睛,對陳風(fēng)道:“我們雖然也欠你的人情,但兩者之間絕不能抵消,因此我們還是必須殺驚鯢?!?p> 陳風(fēng)一點也不詫異。
不過他給出了另一個答案。
陳風(fēng)道:“你們不能殺驚鯢,因為殺了驚鯢絕不算報恩?!?p> 梅三娘已忍不住道:‘為什么?’
兩人交談的時候,梅三娘、高坡、楊松已到兩人面前。
他們也非常關(guān)系這件事,因為這是披甲門上下的事,因此梅三娘插口了。
陳風(fēng)淡淡道:“你們知不知道驚鯢是信陵君最寵愛的女人?!?p> 四人愣住。
他們不知道。
梅三娘冷笑道:“那又如何,她殺了信陵君,我們就該殺了他?!?p> 陳風(fēng)繼續(xù)道:“你們知不知道驚鯢和信陵君已有了孩子,她正是為了這個孩子,才背叛羅網(wǎng)?!?p> 這事情他們也不知道。
因為他們得到的大部分消息,都是羅網(wǎng)有意放出來了。
四個人頓時愣住了,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了。
陳風(fēng)繼續(xù)道:“你們認(rèn)為殺了這樣的驚鯢,是為信陵君報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