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時許,香港九龍鉆石山,周聞和李詩詩在家中忙著下星期的婚禮,點算著所需用的物資。
“有沒有法國訂來的紅酒三箱?”
“有!”
“來賓簽名布兩卷?”
“有!”
“婚紗照的相簿?”
“有!”
這時候,書房中計算機的視訊軟件響起通訊請求的聲響。
“定是你在外國的親戚,想給你來個視訊祝賀,快去接吧!”李詩詩對周聞?wù)f。
“遵命!”
周聞看了看屏幕,但原來找他的是之前問他關(guān)于一線紅魚的魚類學家中本一山。
周聞心想他莫不成是來告訴他變種魚的命名完事了?他雖然也不太在意,但多了這一份結(jié)婚禮物也確是特別。在婚禮上向大家宣布有一種魚以他倆一對新人來命名也確是一件好事。
接受了通訊請求,但只見中本一山一臉的頹喪,和上一次通訊完全是判若兩人。
中本一山在視訊的另一端喃喃的道:"希望沒打擾了你。抱歉之前所說可能發(fā)現(xiàn)一線紅魚的新變種其實是弄錯來的。事實上一線紅魚仍是一線紅魚。只是牠在吞食了到一種化學物質(zhì)后,觸覺變得異常敏銳,對外界輕微刺激的反應(yīng)也變得非常大,也影響了牠們原本生活在深海中的習性。
“而實驗室的化驗結(jié)果出來后,也證實了這一點。那種化學物質(zhì)在行為異常的一線紅魚的體內(nèi)的含量是非常的高。“
周聞雖然有點失望,但也不覺得有什么大不了,畢竟這也是錦上添花而已,隨便安慰了中本一山幾句。但魚類學家仍沉溺在研究的失敗中,雙目無神,自言自語了幾句就掛了。
周聞嘆了一口氣,打開了計算機中的一線紅魚的照片,看了又看,心想這種魚也很奇怪,平常也沒啥機會看到,但最近卻在身邊不停地出現(xiàn)。
李詩詩進了書房道:"你這個死懶鬼,通話完賴在書房中不肯出來。"看到周聞計算機的熒光幕上躍在空中的魚的照片就不滿地道:“干嗎盯著這個看,這種魚不是很普通的嗎?我之前不知在那里也看到過。"
?。⒁痪€紅魚是深海魚來的,按道理你也沒什么機會遇見過。"周聞詫異的道。
"是了,我之前在訪問阮世天那越南富豪時,他提供了一條自己的短視頻,就是在他自家漁場的魚排上抱著一尾這種魚。"
?。⑹裁?越南也有這種魚?還是人工養(yǎng)殖了?"
周聞心中一震:越南,中國南海,日本,阿拉斯加,不就是一條由越南往美國的航道嗎?難道是有人想將一線紅魚"放牧"到美國去嗎?
驀地站起來,在房中一面踱著步一面沉思著,似乎有些事情都可以解釋了:越南的魚場,是來養(yǎng)殖一線紅魚,地震波似的聲波,是來驅(qū)趕牠們,千里迢迢將魚放牧到美國去,阿拉斯加看到的魚就可能是走失了的魚。而魚本身,似乎是用來運載一些東西,以避開海關(guān)的耳目。一想到這里,周聞興奮地跳起來大喊:"要是知道運送的是什么就成了?。?p> 就在這時,李詩詩給他來了一記爆栗:"什么成了不成了,你要是再不來幫忙,就輪到你成了死魚一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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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同一天的下午,香港石澳大宅中,阿珠拿著一封不知是誰寄給她的信,登上往二樓的樓梯。心中疑惑究竟是誰給她來信,畢竟唯一知道她在這里的就只有她的老爸,但看著信封上的筆跡也著實不像他。
?。⒄f不定是金水哥哥不知從那兒打聽到我的消息,給我寄來這封信。"
一想到這里,阿珠就滿懷希望急急地拆開信封。
但首先看到的是一張夏威夷華僑報的剪報,標題寫的是:<<兇殺案嫌疑犯蒙冤得雪,卻離奇喪命>>。
標題的旁邊就是死者的一幅照片。
阿珠一看到就如得了個晴天霹靂,呆在樓梯上一動也不動。那照片中赫然是何金水。勉強再看清楚報導的內(nèi)容,死者的名字也沒錯,的而且確是何金水。這時阿珠的眼睛已全是淚水,看出去的一切都模糊了。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再看信封里還有什么。就只有一張羅列了在何金水出事的那一天,顧寧整天的日程的紙箋:
上午九時正:顧寧和阿珠吃早飯。
上午十時十四分:顧寧聯(lián)絡(luò)殺手組織-無極,
上午十一時:顧寧陪伴阿珠到北賽管子沙灘看沖浪比賽
…
晚上十一時:顧寧確認殺何金水的指示。無極組織通知安排就緒,已派人潛伏在拘留所。
晚上十一時四十七分:顧寧接到消息,殺手已出動勒死何金水,再制造自縊假象,
…
*****
阿珠手中拿著一把廚房取來的鋒利小刀,進了顧寧的書房。
顧寧一聽到阿珠的腳步聲,就抬起頭,一絲難得的笑容浮現(xiàn)在他的臉上,柔聲道:”阿珠麻煩妳了,今天有什么寄給我的信了?”
“我剛剛收了一封信。信中說金水哥哥死了,是你派人殺了他,這是真的么?”阿珠勉強地擠出幾句說話。
顧寧臉上的笑容驀地凝結(jié)起來,靜了好半晌,也沒說話。
阿珠見他沒說話,就越發(fā)激動:"我問你,你是不是殺金水哥哥的兇手!"
顧寧艱難的道:"你不要離開我。"
阿珠強忍著淚水道:"那信中所說的就是真的吧?"
阿珠見到顧寧再不說話,幽幽地嘆了口氣,凄然的道:"金水哥哥死了,我也不要活了。我知道你也很苦,但你殺了金水哥哥就是你的不對了。在我死后,你幫我照顧我爸吧?。?p> 阿珠說完就將小刀抵在心口往身上一送。鮮血一下子就染紅了她的上衣。
她倒下來的時候,雙眼望著遠方喃喃的道:"金水哥哥,我來找你來了,我們很久很久沒見面了,之后我們要永永遠遠在一起,你可不許欺負我。"說罷嘴角露出一絲微笑,彷佛已看到何金水似的。
顧寧由椅子上跌到地上,雙手到處亂找亂摸,一面想找阿珠在那兒,一面大聲凄厲的叫喊:"阿珠,你不要死!你不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