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你想救他嗎
莫顏沒有理會莫泊桑的勸說，冷冷問他，“你的臉，上為什么也有黑色線紋？”
莫泊桑收了溫和的面容，冷嘲了一聲，“當(dāng)年我偷習(xí)禁術(shù)走火入魔，在神志不清時(shí)與異折葉有了一夜緣，可我對她從未有情，也從不想與她有何瓜葛?！?p> 莫泊桑言語之中都是對這段往事的不堪，“如今我才知道這一夜緣種了惡果?！?p> 他看向莫顏，“我用自己的血做引，在他的身上下了石迷蠱。不過，你看看我的臉，就知道我也遭到了報(bào)應(yīng)，呵呵，我該想到的，禁術(shù)中曾記載，血為引方可成蠱親子之血可解蠱亦可反噬。”
莫顏的拳越握越緊，從咬緊的牙關(guān)里擠出憤憤的一句話，“你，給他下了蠱，為何還要再傷他？”
“我是要救他，你信嗎？”莫泊?？粗仯p眸中是父親真摯回答后急切想要孩子相信自己的眼神。
可莫顏不相信莫泊桑說的任何一個(gè)字。
也許在意料之中，莫泊桑接著淡淡道，“沒成功，呵，他中蠱時(shí)日已長，蠱毒已深，我非但沒有救得了他，還遭了反噬?！?p> “這，都是你自作自受！”莫顏憤恨的看著莫泊桑。
莫泊桑淡然一笑，隨口問道，“你想救他嗎？”
莫顏一抖，看向懷中的朝華，他松了拳頭，舉起被自己掐的泛紅的手，用粗糙的手指肚挑去朝華臉上的發(fā)絲，撫上他的臉，沒有了黑色線紋的襯托，他沒有血色的臉，還是慘白的讓人心疼。
感覺到臉邊的溫?zé)?，朝華微微顫了顫密長的睫毛，也許費(fèi)了很大力氣，朝華的眼睛勉強(qiáng)撐開了一條縫看了一眼眼前的人，他嘴角微彎，發(fā)出幾乎聽不到的聲音，“……莫………顏……”
莫顏眼角翹著，柔光斥滿眼眸，“我是他的藥，有我在，他便能安穩(wěn)一生。”
“哈哈哈哈哈哈！”莫泊桑的大笑不合時(shí)宜的打破了此刻情真意切深情款款的兩個(gè)人。
莫顏瞬間抬頭射向莫泊桑的眼光如利劍一般，卻被莫泊桑嘴角一彎邪笑化成了繞指柔，反倒是讓旁觀者莫念夕渾身一凜，不自在起來。
“親子之血可解蠱，你們是親兄弟，你的血當(dāng)然是藥，卻，只能救一時(shí)。想安穩(wěn)他一生？……孩子，這是青天白日夢?！?p> “你說的，是什么意思？”莫顏本不愿與莫泊桑多言語，可是事關(guān)朝華，他又變得敏感而緊張。
“是不是只有每次他開始變化噬血，你才能對癥下藥，喂些你的血平息他的蠱毒？
隔了幾日或是隔了些時(shí)辰，他又會再犯，你還需喂血才能再次平息蠱毒？
如此反復(fù)，說明你的血只能壓制一時(shí)卻不能根治。
而且最近你是否發(fā)覺，他在犯蠱的時(shí)候有了自己的意識？
他會忍心靠食你的血茍活一輩子？他堅(jiān)持不住的。
這件事，我想你，比我更清楚不過吧？”
是啊，這些日子是怎么過來的，他日日陪在朝華身邊，他最清楚不過，最近犯蠱已經(jīng)越來越?jīng)]有規(guī)律，他不敢想自己要是有一刻不在朝華的身邊會出什么樣的事，還有那日朝華想要一掌結(jié)束自己生命的一幕仍讓他心有余悸。
“孩子，………”在莫顏出神之際，莫泊桑忽然近在莫顏的眼前，但冰絲已經(jīng)逼近他的脖頸，讓他渾身一冷。
“你出手很快！”莫泊桑帶著一些贊賞，又有幾分不屑，他問，“是異折葉教的？”
“別，別殺爹爹?！蹦钕粗z上滲出一絲赤紅，緊張的說。
莫顏眼神凌厲，冰絲更近一毫。
“將你換走，讓你命懸一線，又將你養(yǎng)大，授你武藝，他們異家可真是有趣。不過，我不計(jì)較了，我只想好好看看你，你是我和朝夕的孩子。”莫泊桑望著莫顏露出溫柔一笑。
“你拜過你娘了嗎？她還沒有親眼看見你，就走了?！蹦瓷５难壑朽咧鴾I，“你，能不能喊我一聲爹爹？”
“我已經(jīng)帶朝華拜見過娘親，至于你，我，不認(rèn)！”話間，那冰絲未有絲毫挪動(dòng)之意。
“你，你不認(rèn)我？”莫泊桑激動(dòng)的向前一傾，一滴鮮紅順著冰絲流淌而下，莫顏眉頭微皺的看向莫泊桑，那是滿眼的不允許不可以不可能。
莫泊桑低垂下眼看著莫顏懷里的朝華，十分輕蔑的笑了兩聲，“哼，哼，為了他？”
待他再抬眼時(shí)，水暈了滿眼，卻被他強(qiáng)忍著在眼眶里打轉(zhuǎn)，“是異折葉親手殺了你的娘親！就是他，是他的娘親！”
莫泊桑眼神中充滿了質(zhì)問，“你們?nèi)绱诉@樣破爛不堪的關(guān)系，你和他怎么能走在一起？你還要為了他不認(rèn)我，你為何要如此執(zhí)迷不悟？”
“舅母殺了娘親？不，現(xiàn)在不是舅母了，是我的生身母親，唔………”這重重的震驚了莫念夕的腦袋，她不禁捂了嘴，眼淚不斷的淌下來，“為什么會這樣，生身母親親手殺了養(yǎng)大我深愛我的母親，不，不，怎么會變成這樣………”
忽然暗室好似受到了外力一般劇烈的晃動(dòng)起來。
暗室中的每一個(gè)人卻好似都跟丟了魂魄一般，完全沒有理會和顧及如此劇烈的震動(dòng)，都沉浸在各自的情緒中。
異候帶著好些黑衣遮面的人沖了進(jìn)來，他看到在對峙的莫家父子身后已經(jīng)泣不成聲的莫念夕，急忙走過去，將她扶了起來。
“好孩子，好外孫，怎么哭成這般？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有外公在，定為你解決?！?p> “外，公？”莫念夕扭頭看著異候，頓時(shí)號啕大哭起來，“你為什么要換我？為什么要棄了莫顏？如今，該，該怎么辦？朝華哥哥快不能活了，莫顏便要?dú)⒌?，娘親又鯊了娘親，我該怎么辦？我該怎么辦？”
“我的祖宗小寶貝，都是外公的錯(cuò)，都是外公不好，外公給你陪不是，給你賠不是?！碑惡蛘f著便要跪在莫念夕面前。
莫念夕急忙扶住了異候，這長輩怎么能跪晚輩，大逆不道阿。
異候一笑，用有些枯老的手給莫念夕擦眼淚，“我的好外孫女，你剛才那一番話雖說的亂，但外公也明白了七七八八，外公知道有一個(gè)人可以解你憂愁?！?p> “是誰？”
“魚非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