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已經(jīng)被六丈高的沙漠覆蓋的紅河縣城舊址上,無數(shù)燈籠被高高掛起,紅彤彤的燈籠將月光都映照得黯然失色。
此刻這里正有一場慶功宴紅紅火火的進(jìn)行著,在一個臨時搭建的木臺上面,一群婀娜多姿的舞女正手持各種兵器載歌載舞,不時有煙花從木臺后方飛上天空,綻放出一朵朵美麗的圖案。
坐在木臺最近位置的是紫蛛判官昆熠、朝廷派來的幾位陣法師、獸王家白老、還有搬山子和來俊等黑蛛勾魂使,他們雖然距離舞臺最近,但沒有人專心欣賞舞女們的表演,都忙著彼此敬酒,杯觥交錯好不熱鬧,有些人已經(jīng)喝得東倒西歪了。
在他們下方是幾桌白蛛管事和獸王家子弟的酒桌,王鐸和炎狗也在其中,因為他們倆都跳入了地洞之中戰(zhàn)斗,雖然炎狗沒能摸到地藏血魔樹的老巢,但他和王鐸一樣,也直接被紫蛛判官昆熠提拔成為了白蛛管事。
看著自己之前的下屬變成了同僚,臨烈鎮(zhèn)的白蛛管事此時臉上都快結(jié)上一層冰了,此前他被安排在紅河縣城里做事,沒有參與最后對地藏血魔樹老巢的圍剿,所以撈到的功勞很少,他此刻只能借酒消除心中的悔恨和惆悵。
一個時辰之后,白蛛管事們喝到幾乎沒人能穩(wěn)穩(wěn)的站立,正紛紛打坐解酒,因為后面還要接著喝,按照紫蛛判官昆熠的提議,這場從白天就已經(jīng)開始的慶功宴會持續(xù)到明天天亮,所以沒人愿意這么快倒地認(rèn)輸,酒量也是實(shí)力的一種,如果現(xiàn)在倒下,被同僚笑話事小,讓上官注意到的話后面升官估計就比較難了。
已經(jīng)喝吐幾次的御獸童子將醉眼朦朧的王鐸拉到遠(yuǎn)處低聲說道:“我說王鐸大哥,我們兄弟也算是出生入死兩次了吧?明人不說暗話,兄弟我有一事求你,你給不給兄弟這個面子?”
“什么事,童子兄弟你盡管開口,我王鐸能做到的一定盡量幫兄弟你!”
說完王鐸打了個飽嗝,然后又灌了一口酒。
“聽說兄弟你拿到《冥魔煉體術(shù)》的魔變篇了,可否借給兄弟我參研一番?”御獸童子醉醺醺地說道。
王鐸一個機(jī)靈,酒瞬間醒了三分,他壓低聲音問道:“你怎么知道的?”
“我去找過皇甫晴了,問她要《冥魔煉體術(shù)》的魔變篇,結(jié)果直接被她狠狠揍了一頓,而且說什么也不給我魔變篇。兄弟你給我評評理,我們上次的任務(wù)是不是都順利完成了,這是不是我應(yīng)得的?”御獸童子有些氣憤地問道。
“嗯這個,皇甫小姐不給你自然有她的道理吧!況且你半路丟下皇甫小姐跑路,這種行徑屬實(shí)有一些不夠君子!”
王鐸拿人家的手短,自然不會順著御獸童子的話往他心意上說。
“哎呦,兄弟你不會是看上那個小娘皮了吧?兄弟我有句掏心窩的話送給你,那就是皇甫家的人,特別是皇甫家的女人,千萬不能和她們扯上關(guān)系,會給你帶來大麻煩的?!庇F童子一臉情真意切的說道。
“再說了,上次第一個跑得好像是你吧!就算你最后回頭去找她了,后面還不是和醉山老道士他們又一次丟下皇甫晴跑路了,你這是五十步笑百步!不過正所謂君子不立危墻之下,我覺得我們最終的選擇都很君子呀!”
御獸童子覺得還需要給自己正名一下。
“看來皇甫晴給御獸童子說的是我第二次也跑路了,不過不知道她又是如何解釋為什么最后還是把《冥魔煉體術(shù)》魔變篇給我了呢?難道說因為我是幾人里面長得最帥的?算了,不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了,看來御獸童子很想要《冥魔煉體術(shù)》魔變篇,都不惜上門挨打,這千載難逢的機(jī)會我怎么能錯過呢?我得好好敲他一竹杠!”
王鐸一陣胡思亂想,最后確定下來要好好宰御獸童子一次。
只見王鐸翻著白眼說道:“別扯這樣沒有用的,童子兄弟你想要《冥魔煉體術(shù)》魔變篇,得拿東西來換,我們親兄弟明算賬,你的東西令我滿意,我直接把玉板都給你。”
御獸童子跳起來錘了王鐸胸口一下,悶悶不樂道:“是我看錯了你,想不到你還是個見錢眼開的家伙!好吧!兄弟我沒啥值錢的東西,妖獸倒是有幾個,算是便宜兄弟你了,給你一個?!?p> 御獸童子說完便直接放出了一臉懵逼的火山雀。
“這個太胖了,不要!”王鐸斬釘截鐵的說道。
御獸童子收起一臉無辜的火山雀,又把火蹄狂牛放了出來,然后抬頭看著王鐸說道:“這個怎么樣?”
王鐸看了兩眼,開口說道:“太老了,也不要!”
“那這個呢?這個可是我最好的妖獸了!”
御獸童子偷瞄著王鐸,然后小心翼翼地問道。
只見這次被御獸童子放出來的是一條長著四爪的黑色怪魚,看那魚的牙口,好像還挺兇猛的。
“這是什么玩意?”王鐸有些好奇的問道,雖然在葬畜溝里見過一次,但王鐸還是沒看明白這是什么妖獸。
“從大幽那邊弄過來的,體內(nèi)含有幽蛟血脈,搞不好還是大幽那只鎮(zhèn)國神獸的血脈,潛力無限??!兄弟我也不瞞你,這《冥魔煉體術(shù)》對尋常修士來說也就是一普通功法,威力不咋樣!要不是兄弟我情況特殊,這《冥魔煉體術(shù)》正好能解決我的問題,這條幽獸我是說什么也不會拿出來換的,我這次可是下了血本了??!”
說著說著御獸童子竟然還哭了起來,看著御獸童子稍顯拙劣的苦相,王鐸覺得自己在烈焰山那次哭戲絕對是哭得十分真實(shí)的。
御獸童子一邊哭一邊說道:“別人懷胎十月,而我卻是懷胎十年,生下我之后我娘直接一腳就把我踹飛出去不要我了,我是喝著妖獸的奶水長大的,也不能說是長大,你看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一個甲子零三歲了,長得還是像個小孩一樣,老是被人嘲笑,去溫柔坊都沒小姐姐理我,我這日子過得苦??!好不容易我這才打聽到《冥魔煉體術(shù)》可能可以解決我的問題,可是命運(yùn)又和我開了一個玩笑,讓我得到了凝血篇,但魔變篇又和我擦肩而過,好在皇天不負(fù)有心人,讓我再次遇到王鐸兄弟你,你可知道幾天前看到你時,我內(nèi)心是多么激動嗎?”
說著說著,御獸童子還擼了一下鼻涕,看得旁邊的四爪黑魚都翻了個白眼。
“那啥!你先哭著,我再去吃點(diǎn)東西,一會兒還要喝酒呢!你也好好考慮一下還有沒有其它什么好東西,慢慢想,我不急,《冥魔煉體術(shù)》魔變篇的玉板我絕對給兄弟你留著!”
說完王鐸作勢欲走,根本不理睬正在表演哭戲的御獸童子。
“這只也不行嗎?我用妖獸換夢想,兄弟你就這么不愿意成全我嗎?”御獸童子哭著說道。
“不是,主要是這條魚太丑了!”王鐸很直白地對著御獸童子解釋道,他沒有注意到趴在旁邊一動不動的黑魚又翻了一個白眼。
御獸童子擦了擦臉上并不存在的眼淚,正色道:“這也不要,那也不要,兄弟你這是逼我呀!”
說完他放出了之前在葬畜溝和地藏血魔樹藤戰(zhàn)斗時十分神勇的那只小熊,這小熊一出來便嗷嗷叫著趴在御獸童子身上要吃的。
御獸童子給它嘴里塞了一根雞腿,有些寵溺地摸了摸它的腦袋,有些不忍拿它交換。
“這個好,年紀(jì)小不懂事,這么能吃,應(yīng)該好養(yǎng)活,就它了!”
王鐸看御獸童子的樣子,就知道這只小熊跟腳不簡單,他直接要求交換。
“要不我把火山雀和火蹄狂牛打包賣給兄弟你,你看怎么樣?”
御獸童子看到王鐸炙熱的眼神,馬上就開始反悔了。
“我就要這只小熊,兄弟你如果不想換就算了,我也不奪兄弟所愛了,走,我們喝酒去!”
王鐸打算以退為進(jìn),他看得出來御獸童子雖然哭得有些假,但對《冥魔煉體術(shù)》魔變篇的強(qiáng)烈需求絕對是真的。
“哎哎,兄弟你別急著走嘛!我們有事好商量!”
御獸童子急忙拉住轉(zhuǎn)身作勢要走的王鐸。
“換了,換了,小爺我為了長高,一只焚天熊算什么,我換了,不過兄弟你得欠我一個人情,以后我有事找你幫忙你可不能推脫??!”
“好說,兄弟有事,我王鐸定當(dāng)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王鐸一邊拍著胸脯向御獸童子保證,一邊拿出記載著《冥魔煉體術(shù)》魔變篇的那塊玉板交給御獸童子,他十分急切的想完成這個交易。
御獸童子收下玉板后,一邊抱著小熊憐愛的撫摸著,一邊叮囑王鐸飼養(yǎng)焚天熊的各個細(xì)節(jié),說完之后還讓王鐸復(fù)述了一遍,這才放心的和王鐸交換妖獸血契,并且還十分貼心的送上了一個納獸袋和一道御獸訣。
交易完成后,王鐸便哈哈大笑地拉著御獸童子繼續(xù)回去喝酒,那只被改換主人的小熊開始還有些蔫蔫的很不適應(yīng),但在王鐸給它塞了一條涂滿蜂蜜的烤羊腿后,馬上就歡天喜地的叛變了,理都不理一旁目瞪口呆的御獸童子了。
看著吃得歡實(shí)無比的小熊,御獸童子的心在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