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
老頭駕馭著駑馬,緩緩向著前方走去。
那漆黑的棺材,隱隱有著晦暗的煙霧縈繞。
“真是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家伙,枉死城都已經(jīng)要滅了,又何苦跟著一起陪葬呢?”老頭翹著二郎腿,趕著駑馬。
隨著駑馬前進(jìn),不知何時,前方隱隱開始看到城墻的輪廓。
狹小的空間里,那晦暗的氣息不斷侵襲向內(nèi)部的軀體,最后,卻是被某股神秘的力量,牽引向了那拇指大小的石棺。
整個黑木棺材似乎都是那晦暗氣息的源泉。
而這個源泉,此刻似乎碰到了致命的克星,在被逐漸吸納殆盡。
那股奇怪的感覺沒有了?
周嶺整個人的精神緩緩放松,那走向死亡國度的感覺慢慢退散,似乎又開始回到了溫暖的人間。
這個棺木有問題!逐漸恢復(fù)清醒的周嶺很快就明白了過來。
另一個黑棺,殷勺勺躺在里面,晦暗的氣息將她團(tuán)團(tuán)圍住,耳邊似乎有著聲音在低語:死亡……
沒有人會不畏懼死亡吧?
殷勺勺輕輕皺著眉頭,過度的晦暗氣息已經(jīng)開始讓她的腦海之中誕生幻覺,那是一片皚皚白骨的景象,無數(shù)的白骨在平原上行走。
“我死了嗎?”殷勺勺低聲喃喃道。
“這里,就是亡者的世界嗎?”
“好多白骨???”
“這些白骨,看起來,好聽話的樣子!”
“你們都過來!”殷勺勺輕聲命令道。
無數(shù)的白骨,骨龍,骨獸,向著殷勺勺匍匐而來。
“哈哈,原來死了這么好玩兒,我竟然有這么多的手下!”
“我就是這些白骨的王!”
“我?guī)е銈儥M掃這個白骨世界!”殷勺勺眼睛咪咪笑,雖然死了有點(diǎn)舍不得,但是,亡者的世界也這么精彩,那就沒事了。
……
這里似乎是世界的盡頭,半顆夕陽鑲嵌在群山之間,一座帶著斑駁血跡的城池門口,一個老頭,一匹駑馬,一個板車,兩口棺材。
駑馬老邁的步子,在城門口前停下,亂糟糟的老頭,從板車上下來,到后面拿出了一個鏟子。
在城門的西邊,一片小樹林里面,一個個小土撥陳列。
“枉死酒,哪是那么好喝的,這下,老頭子還得浪費(fèi)力氣,把你們都埋進(jìn)去!”亂糟糟的老頭向著手心吐了兩下口水,舉起鏟子開始挖坑。
突然,一道木材碰撞的爆裂聲響起,周嶺從棺材里面爬了出來。
“喂!出來了!殷勺勺!”周嶺向著旁邊的黑棺喊道。
“啊?”殷勺勺推開棺木,露出帶著意猶未盡的晶瑩臉龐。
正在鏟土的老頭的動作一僵。
“你們?!”
“這里就是枉死城嗎?還真是神秘啊!”周嶺爬下棺材,望著這像是已經(jīng)陷入了末日一般的城池。
以這座城為中心,向四周看去,是看不到盡頭的荒野。
明明這一路并沒有離開地太遠(yuǎn),但是,周圍的一切情景,卻是那般陌生,甚至于翻開地圖,都找不到一處能夠?qū)?yīng)上的地方。
“我們到枉死城了,好快?。 币笊咨滓矎墓撞睦锱莱鰜?,很快就忘記了自己幻想之中的白骨大軍。
“你們竟然!”老頭不可思議地看著剛從棺材里爬出來的若無其事的兩人。
“哎!看來,這個坑是不用挖了!”老頭嘆息道,“你們在棺材里,應(yīng)該見識到了枉死酒的厲害,枉死城可比枉死酒要恐怖很多,如今未進(jìn)枉死城,反悔還來得及!”
“我們是不會反悔的!”殷勺勺堅定道。
終于來到了枉死城,怎么能夠那么輕易就放棄呢?
吳應(yīng)耿都可以在枉死城內(nèi),他們這些要抓吳應(yīng)耿的人怎么不可以?
“那就祝你們好運(yùn)!”老頭重新爬上了板車,駕馭著駑馬轉(zhuǎn)身離開。
……
這是一座空城嗎?
從城門口的位置望進(jìn)去,看不到一點(diǎn)人煙,寬闊的街道之上滿是各種陳舊腐爛的垃圾。
以及在每座房屋前面,躺坐著的一兩具臟兮兮的骨骸。
殷勺勺皺了皺鼻子,有些嫌棄,一點(diǎn)也沒有自己的白骨大軍可愛。
不是說這是一座組織殺戮的城市嗎?
連活人都沒有一個,還算什么殺戮?
周嶺和殷勺勺漫步在城市里面,所有走過的地方,像是已經(jīng)荒廢了幾十年……
……
老頭駕馭著駑馬,緩緩離開。
沒有多久,在那路邊,不知何時出現(xiàn)了一座小的破爛酒館。
板車停在酒館面前,老頭下車來,將駑馬重新栓回去。
再回頭去搬運(yùn)板車和棺材之時。
原本漆黑的棺木,此刻竟然變成了白色。
“怎么會這樣?”老頭神色呆滯,雙手都慢慢在顫抖。
良久,老頭的神色變得既是復(fù)雜,又是落寞,滿目凄然地望著曾經(jīng)枉死城的方向。
“最后的枷鎖也解除了!”
“我再也回不去了嗎?”
……
“這什么破地方啊,簡直就是垃圾堆,吳應(yīng)耿那個家伙,怎么每次都藏在一些奇奇怪怪的地方??!”殷勺勺十分懊惱地說道。
他們廢了那么大的精力,好不容易才找到了枉死城。
結(jié)果,枉死城就是這個鬼樣子的?
吳應(yīng)耿呢?
周嶺皺起了眉頭。
枉死城的真面目竟然是這般模樣,跟傳聞之中完全不同,這也打亂了他原有的計劃。
來這枉死城,周嶺還有另一個目的,要順便把龔城的那些麻煩一起解決了的。
……
“殺戮的狂歡又將開始了!”
在一處會場之內(nèi),人聲鼎沸,無數(shù)人在瘋狂吶喊,那一雙雙眼眸之中,盡是嗜血。
會場的最中心,是一個巨大的鐵籠子,里面足足有著一百個人。
有的是三米高的強(qiáng)壯大漢,有的是一米幾的如小猴子一般的。
帶著面具的吳應(yīng)耿感受著周圍的氣氛,微微皺了皺眉頭。
這個城,真的就不應(yīng)該存在??!
這一場殺戮贏了,自己應(yīng)該就能夠突破內(nèi)輪境了。
殺戮開始!
鮮血紛飛,更加刺激了人們的興奮點(diǎn),一縷縷鮮血流入了下方的溝渠了,成為一杯杯的瓊漿玉液,下發(fā)到四周的觀眾手里。
孤高的王座之上,一個帶著猙獰面具的男子端坐,雙眸像是皸裂的玻璃一般,裂紋之間全是血絲。
“哦,真是有趣,竟然又有兩人進(jìn)來了嗎?”枉死城城主望著那血泊之中的倒影,一個少年,一個少女正在城中徘徊。
當(dāng)初,黑面修羅也是從外城進(jìn)來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