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小仙愿意
“你們，可有自愿隨本君下凡歷劫者？”天澤的目光從殿中五位仙子身上劃過，在看見洛凝時不由地停了下來。
天帝的本意是想讓天澤神君從洛凝等五位仙子中直接指定人選，但他從未考慮過洛凝她們是否會愿意。
可小神君既然開口詢問她們意愿，天帝便不好再多言。
然而等了少時并沒有人答話，天帝只好開口道：“能伴神君下凡歷劫乃是無上榮光，你們可要考慮清楚才好?！?p> 洛凝心中嗤笑，沒想到天帝也不過是一個道貌岸然的家伙。
表面說她們五個與神君命格相符才會被召見于此，實際仙界中資質(zhì)實力更佳的仙君眾多，偏偏選中她們五個沒有品階的仙娥，無非是覺得她們可有可無罷了。
可就算是最低階的仙娥也是好不容易才修成仙根，誰又愿意承擔那未知的風險？
洛凝本就有傷在身，在殿中站立這許久已然有不支之勢。
突然她覺得后背像是被人猛推了一下，身體竟不受控制地向前兩步來到殿前。
她尚未搞清楚狀況，便聽天澤神君淡漠的聲音傳來：“是你？”
洛凝愕然抬眸，正對上天澤神君投來的審視目光。
她立刻伏地垂首思緒凌亂，小神君顯然已經(jīng)認出她，若是昨日之事被提及，對神君不敬之罪足以讓她到天刑臺受罰。
既然如此，倒不如賭上一把。
“小仙愿意追隨神君一起下凡歷劫?！甭迥龎褐谱⌒闹屑妬y，語氣誠懇堅決。
天帝見終于有人自愿站出，十分滿意地說道：“這位仙子覺悟之高甚是難得，不知小神君意下如何？”
天澤小神君站起身，款步來到洛凝身前，他居高臨下地望著跪伏在地的洛凝，再次問道：“你當真愿意？”
洛凝不敢抬頭，現(xiàn)在的形勢由不得她不愿意，她只好硬著頭皮道：“榮幸之至！”
天澤神君小手一背，轉(zhuǎn)身對天帝道：“既然如此，那便如這位仙子所愿吧。”
話音未落，天澤神君的身影已在殿中消失。
天帝見神君離去，幽深的目光在洛凝身上打量片刻，隨后開口道：“你們退下吧?！?p> 回百獸園的路上，洛凝越尋思越覺得不對勁，剛才在清霄殿上分明就是有股力量故意將她推到殿前。
可是殿中就那么幾個人，她與那四個仙娥素未謀面，天帝也不可能暗中對她使絆，唯有那個天澤小神君與她有過節(jié)。
“莫非是他故意整我？”洛凝喃喃自語。
“誰在故意整你？”
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洛凝一跳，看清來人，洛凝沒好氣地敲了那人腦袋一下：“你個酒葫蘆，怎么總是這么冒冒失失！”
來人是司命殿的兮羽仙子，她嘴角一揚，一雙大眼睛眨巴眨巴憨態(tài)可掬。
“好阿凝，我錯了嘛。我正要去找你，這不巧了在這碰見，你去哪了？”兮羽挽住洛凝的胳膊，要與她一起回百獸園。
天帝雖然解除了洛凝的忘念咒，可也告誡她不能將神君下凡歷劫之事告訴旁人。
洛凝知道茲事體大，她也不想連累兮羽，于是隨便扯了個由頭塘塞過去。
可關于仙人歷劫她尚有許多疑問，于是她試探地問兮羽：“阿羽，仙人去凡間歷劫前是都要去司命殿登記嗎？”
兮羽搖頭道：“那倒不是，有的仙君覺得司命殿設定的命簿太過循規(guī)蹈矩，根本不利于境界突破，他們便從天機臺直接去凡間?！?p> “天機臺？”洛凝倒是有所耳聞。
“從天機臺去凡間的仙君命數(shù)會由天道決定，不僅難以預測而且大多都是極難的命數(shù)。我在司命殿這幾百年，只聽說過有兩位仙君從天機臺去歷劫，至今未歸?！辟庥鹄^續(xù)說道。
洛凝陷入沉思，既然神君下凡不想讓外人知曉，那大概率也會從天機臺下界。
她作為守護靈雖然可免輪回之苦，可所有災劫她都要與神君一起承擔，未來苦難的日子她已經(jīng)可以想象。
“若不做些準備，我怕是真的回不來了?！甭迥闹邢胫?，眉頭不由皺成一團。
兮羽見洛凝一臉愁容，不免好奇問道：“阿凝，你怎么了？你怎么突然對下凡歷劫的事這么感興趣？”
還未等洛凝回答，兮羽卻突然拉住她，焦急說道：“阿凝你可別想不開去凡間，咋們都是好不容易才修煉成仙，不能為了晉升就冒那么大的風險。你不是快要攢齊買洗髓丹的靈石了嗎？”
洛凝心中苦笑，六萬顆靈石她還差一大截，不過現(xiàn)在她已用不著洗髓丹了。
“我不過好奇而已，阿羽你不是一直想要雀鷹的尾羽來編織絳穗，走，我們?nèi)グ螏赘?。”洛凝拉著兮羽就往雀鷹棲息地走去?p> 兮羽跟在洛凝身后，一臉驚喜之色：“可你之前不是說被掌事仙君發(fā)現(xiàn)會被扣靈石嗎？”
洛凝毫不在意：“扣就扣吧，我也不差那幾顆?！?p> 百獸園中，洛凝和兮羽看著彼此狼狽的模樣都不由大笑起來。
她們開始整理自己的戰(zhàn)果，雀鷹尾羽十根，藍冠鳥翅羽十根，風鳴鳥尾羽十根……
“這都能編一件羽衣了！”兮羽看著她們拔下的羽毛驚嘆不已。
洛凝怔了怔，突然開口問道：“只夠一件？”
兮羽不明白洛凝為何會這般發(fā)問，只是點頭回應，便見洛凝立刻又在園中追逐起那些仙禽靈鳥，又拔了不少羽片回來。
望著滿載而歸的洛凝，兮羽驚詫不已：“阿凝，你拔這么多做什么？”
洛凝微微喘著氣：“阿羽，順便給阿云也做一件羽衣吧?！?p> 兮羽呆呆地應了聲“好”，正想不明白洛凝今日舉止為何如此反常，便聽到一聲驚呼傳來。
“你，你，你們在做什么！”百獸園掌事齊奐仙君突然出現(xiàn)，看到滿地羽片氣急敗壞質(zhì)問。
洛凝將兮羽護在身后，對著齊奐不再似從前般曲意逢迎，而是語氣冷淡：“這些都是小仙拔的，仙君要打要罰請隨意就是?！?p> 齊奐仙君的神情變幻莫測，可讓洛凝沒有預料到的是，他竟然壓下怒氣，換上一副溫和的嘴臉：“原來是小凝啊，不過是一些羽片，你想拔多少就拔多少，說什么罰不罰的?！?p> 洛凝與兮羽面面相覷，齊奐仙君可是從來沒有給過洛凝什么好臉色，這突然的變化讓二人摸不著頭腦。
“剛才天帝派人來百獸園傳旨，要將你調(diào)到神君的玉華宮里當差。小凝啊，你這日后要是發(fā)達了，可別忘了我這么多年對你的照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