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我夢見了他。
在夢里,他兩鬢毛衰,微微佝僂著背。
我坐在他的車上,他有個影子在后排,又或許是有個影子在前排。
是替身罷。我心說,一個人的級別越高,他的替身就越多。
他和藹地問我生活可好,天氣如何。
我說:“您曾認(rèn)為在您之后,有人可以代替您,我們就是您。但是現(xiàn)在,思念您的人日益增長?!?p> “我看見,有人為了污蔑而污蔑,有人為了反對而反對,有人因?yàn)椴恍湃味湃危腥艘驗(yàn)樾湃味恍湃?。您?yīng)當(dāng)明白,在一切洪流當(dāng)中,個體是沒有地位的。所以,我們渴切您能回來?!?p> 他笑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p> “因?yàn)槲窇治鬯质_,因?yàn)楹ε聠栴}而熟視無睹。因?yàn)樽哉J(rèn)為天朝上國而高呼盛世,因?yàn)檫€不敢接受現(xiàn)實(shí)而自盲雙目,所有的事情都是道。不存在國界的只有道?!?p> 他拍拍我的背:“感謝你,看見了一面。不想受人利用,就不能坐以待斃。這一點(diǎn),才是他們最期盼的。至于大聲疾呼,攪得人心惶惶,那還在其次。先破,而后立?!?p> “父輩一窮二白的年代,我們憑借的精神所往,此刻卻找不回來了。”
“這不是發(fā)一兩篇文章,說一兩句話就能解決的事?!?p> “可是發(fā)一百篇文章,說兩百句話就能解決嗎?”
“……從來,人心中只有國家不可以舍棄。烏托邦化的國與家下,人的信仰又何去何從?55號宇宙的故事,相信您也是知道的……”
車停下來,車門打開:我大喊道:
“今日歡呼孫大圣,只緣妖風(fēng)又重來!”
在路旁,我淚流滿面。
那是一輛大貨車。
而他,必然不是那個他,因?yàn)樗f著一口標(biāo)準(zhǔn)的普通話,絲毫不見當(dāng)年的湘潭口音。
留安山人
聊以短篇抒我悵T_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