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眾人在商討不休的時候,隔壁關(guān)押歸海一刀的屋子傳來動靜。
屋中,四面十多名看押的江湖高手紛紛倒地哀嚎,五花大綁,跪伏在地上的歸海一刀,被突然闖進的兩人扶起。
一人白衣勝雪,俏面粉目的美男子,另一個素衣勁裝,英俊倜儻的面孔浮現(xiàn)少有的滄桑,這二人正是護龍山莊的大內(nèi)密探,上官海棠和從蛇島歸來的段天涯。
“一刀,你沒事吧!”
上官海棠關(guān)切地看著歸海一刀,剛要給他解開捆綁的繩索,一旁警戒的段天涯驟然喝道:“小心?!?p> 一道快若閃電般的白影襲來,眨眼來到近前,帶著狂風驟雨似的爪影,向上官海棠籠罩,出手狠辣無比,盡是死穴、要害之處。
此人不僅實力高強,還喜歡暗中偷襲,以上官海棠的實力本就差一截,何況救下歸海一刀后心神震蕩,眼見就要被暗中之人得手————
幸好,段天涯半年多的蛇島隱居,并沒有磨礪掉幾十年大內(nèi)密探的警惕心,白影飄來之際,已有準備,在上官海棠即將遇襲之時,插手直入。
叮叮鐺鐺!
手中太刀間不容發(fā)的連刺六下,恰到好處的封住了白影的六記爪影,并且還有余力出手反攻,無聲無息的刀尖,直點向白影的咽喉要害。
白影驚咦一聲,飄身而退,以避開凌厲的劍光,鷹目盯著眼前之人,背手而立:“你可是天字第一號,段天涯?”
“是段某?!?p> 這時段天涯才看清白影的身貌,穿著一身白衫,腰佩美玉,仿佛書生儒士,但眼窄鼻塌,面黑淺眉,襯托著不倫不類,提了提手中太刀,他朗聲道:“當面的可是洛菊生洛公子?”
“不錯,正是洛某?!?p> 一句‘洛公子’,洛菊生鷹目不似剛才冷冽,反倒綻放喜色,稍稍收斂又道:“你二人可知道,歸海一刀乃江湖邪魔,救他就是與天下武林為敵,莫非是神侯讓你們這么做的?”
“是我們......”
“海棠?!?p> 上官海棠本想說‘是二人自己意思,不關(guān)義父的事’,卻被段天涯打斷,低聲道:“他在拖延時間,我們趕快走?!?p> 上官海棠驀然清醒,連忙點頭,“好。”
“想走?門都沒有。”
二人還沒開始行動,洛菊生就看出來了,冷笑一聲,再次襲來。
“我來擋住他,你先走?!倍翁煅募闭f一句,面色凝重的迎了上去。
護龍山莊兩大機要,其中之一就是情報,來時他就是備足功課,清楚了解眼前之人的來歷,洛菊生出身少林寺,主修的【大力金剛指】臻至出神入化的境界,乃是江湖中一流高手的佼佼者,比起假扮烏丸的魔教妖人還要強上一籌。
面對這種人物,段天涯不敢有絲毫大意,只有全力以赴才能有一線機會。
可是,他依然有些低估了對方的【大力金剛指】,只是交換了七八招,洛菊生瞅準機會,運足了內(nèi)力,一指點在太刀薄弱處,他的佩刀喟之而斷。
“刀都斷了,還不束手就擒,說不定等下我心情好,給你在督主門前求情,饒你一命。”
洛菊生出招不斷,嘴上也得勢不饒人,想要以此讓段天涯分心。
然而。
段天涯從小經(jīng)受磨練,也有大大小小上百場惡斗經(jīng)驗,豈可被對方三言兩語輕易動搖,不言不語,抽身而退。
“哪里走?!?p> 洛菊生還以為對方心生怯意,鷹目流露獰笑,縱身直追。
下一刻———一道更甚先前的劍光乍現(xiàn),凌厲可怕。
仿若銀蛇狂舞、毒蟒吐芯,空氣嗤嗤作響,一瞬間有七八道顫音鳴起,與此同時,洛菊生面前也出現(xiàn)了七八道劍光,分別刺向咽喉、太陽穴、心臟、腹部等各處要害部位。
好快、好詭異的劍法!
洛菊生眼皮狂跳,以他的眼力,也只能看見施展‘拖刀記’的段天涯,從腰間抽出一團銀颯光芒,無法想象這是一件什么樣的兵器。
此時,劍光覆體,遍布森寒,催發(fā)的劍氣仿佛讓他置身刀山之上,黝黑的脖頸皮膚也凸起一層密密麻麻的雞皮疙瘩。
“滾?!?p> 已經(jīng)如此境地,不容他多想,洛菊生暴喝一聲,剛猛無比的勁氣狂灑,雙手并指成劍,聯(lián)袂激出,嗤嗤作響的氣流中,縷縷金芒乍現(xiàn)。
下一刻,銀蛇便與金光相交,只聽得連串的脆響,一篷篷火星轉(zhuǎn)瞬消逝。
洛菊生立即感到銀蛇上,一股迫人的凌厲劍氣沖攝而來,擊打在雙手掌心,刺痛得他面容擰緊。
而對面,出了奇招的段天涯也不好受,于朱無視賜予的純剛軟劍傳來一股剛猛霸道的勁力,悶哼一聲,跌退了幾步,面容微微一白。
不過,這一切都在他的計算在內(nèi),足尖點動,整個人趁勢后撤,追著先一步離開的上官海棠二人而去。
可惡。
后方的洛菊生看著他離去,面露不甘,可是剛才這一擊內(nèi)力侵入,不是瞬間就能化解的,所以無可奈何。
出了屋子,段天涯就看到,被眾多江湖人士在前方堵截的上官海棠,猛提一口真氣,趕上前去,到了如此境地,他也無法做到手下留情,純剛軟劍仿似游龍銀蛇,嗤嗤作響之際,四五名攔路的江湖人士跌退,鮮血淋漓。
這些攔截的武林人士,本身實力還有地位都很低,要不然會處于外圍,不過幾招之間,洶涌的合圍就被打開了一個缺口。
“快走,我來斷后。”
段天涯雙眼一亮,低喝一聲,上官海棠亦是知道此時不能耽擱,扶托著各處大穴被封的歸海一刀,向缺口沖攝而去。
滾開。
純鋼軟劍銀芒大盛,段天涯猛摧丹田內(nèi)力,身似陀螺旋逆,英俊的面目涌上一抹潮紅,若是幻影般射出百十道劍氣,激射漫野。
嗤嗤??!
漫天劍氣揮灑,駭?shù)帽娙酥共蛔〉暮笸耍桓覕t其鋒芒,追殺的勢頭頓挫,眼見三人就要逃脫。
————“小輩,敢爾!”
這時,一道陰聲怪氣,帶著高深內(nèi)力的聲音響起。
話音未落,戴著青玉扳指,擦拭著胭脂味的手掌臨空而現(xiàn),仿佛只手遮天般向斷后的段天涯蓋去。
無盡的罡氣洶涌,仿佛驚濤駭浪,整個大會現(xiàn)場狂風吹襲,四周離得近的江湖人士東倒西歪,功力淺薄之輩,臉色漲紅,胸口壓抑的想要噴血,嚇得他們屁滾尿流的向后退去,不敢沾上半點。
來人正是東廠督主,曹正淳。
他粉面帶著壓抑不住的喜色,本以為抓一個歸海一刀,難以‘順藤摸瓜’,沒想到這剛想瞌睡就有人送上枕頭,只要抓了這三個大內(nèi)密探,他不信朱無視會無動于衷。
雙目厲芒乍現(xiàn),手中的勁力不僅沒有半點留情,反倒更甚一分,鋪天蓋地般的狂風驟雨向段天涯吹襲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