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等,就等了一夜,始終不見謝晚照下來,鵝黃這才急了,再三思索之后還是去了滄浪居。
“龍公子,我家主人昨日上峰之后,就遲遲沒有下來,也不知她如今在峰上是何情形?!?p> 鵝黃心焦不已,想要親自上峰探看,卻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無奈之下,也只好請龍凜到峰上一看。
龍凜聞言,心中有所猜測,同這小靈寵道:“第一次入劍洞,沉浸與劍壁之上種種劍意也屬尋常?!?p> 鵝黃情緒稍稍平復(fù),卻是欲言又止。
龍凜知她心中所想,出言道:“我去看看?!?p> 言罷,便徑自去了龍守峰。
從山腳到峰頂?shù)氖A之上,今日仍有許多弟子舉步艱難,唯有一個白衣劍修負(fù)手前行,腳下生風(fēng),好似全然不受靈力壓制的影響。
便有弟子停下來道:“這人是誰?能夠在靈力壓制下來去自如,當(dāng)真是匪夷所思?!?p> 他身旁的同伴看著那逐漸遠(yuǎn)去的背影,解惑道:“你來的晚不知道,此乃秋水島秋水真人門下親傳大弟子龍凜,也是門中精英一代少見的天才人物。”
那弟子這才恍然:“原來這位就是龍親傳,天劍門歷代掌門皆是出自十二峰,如今這秋水島因這位龍親傳,竟也有了一爭的實力。”
他雖然來的晚,但龍凜頗具盛名,隨隨便便聽幾耳朵,也知道了個七七八八。
待龍凜到達(dá)峰頂,直接行至那白衣老者面前道:“見過田師伯,昨日可曾有我秋水島弟子入內(nèi)?”
田真人看到他,卻不似平日那般淡漠,和藹地道:“龍師侄,你許久不曾上來了。”
龍凜恭敬道:“師尊正是閉關(guān)沖擊元嬰的緊要之時,秋水島一應(yīng)雜物,自當(dāng)由弟子分擔(dān)。”
言下之意,便是事情太忙,沒空兒上來。
田真人點點頭,遂道:“昨日卻有秋水島弟子入洞,此時尚未出來?!?p> 他觀玉牌上功績點甚多,所以便也沒有催促,任謝晚照呆在劍洞中。
龍凜遞上玉牌道:“小師妹第一次入內(nèi),弟子不甚放心?!?p> 田真人便接了玉牌,扣了一百功績點,放人入內(nèi)。他雖對龍凜贊賞有加,卻也不能徇私。
龍凜進(jìn)入劍洞,一路前行,盞茶工夫便尋到了謝晚照,還未及近身,便被一股澎湃的劍意所阻。
他索性不再向前,遠(yuǎn)遠(yuǎn)駐足觀望,便見小師妹立于劍壁之前,雙目迥然有神,一夜未眠卻絲毫不見疲態(tài)。
非但如此,她此時精神奕奕,全神貫注觀摩劍痕之中存留的劍意,意識竟全然同外界隔絕。此刻若有人攻擊,身體便會自發(fā)應(yīng)對,除此之外卻是心無旁騖,眼中再無其他。
謝晚照此時的情形,便似進(jìn)入了頓悟之境,此乃劍修可遇不可求的機(jī)緣,待她將劍壁之上劍意全然領(lǐng)會,自然就會“清醒”過來。
見她無事,龍凜再駐足片刻,便悄然離開。
到了劍洞入口,再次同田真人行禮道:“小師妹此時已入頓悟之境,還望田師伯分神看顧一二?!?p> 進(jìn)入頓悟之境十分難得,雖則劍修大多心懷坦蕩光明磊落,但也要防止那一兩個心生嫉妒的小人蓄意破壞。
若是同境界謝晚照自然不懼,即便是高出一兩個小境界也不怕,但若是修為相差太遠(yuǎn),單憑劍境卻不足以應(yīng)對。
田真人心中一喜,果斷道:“師侄且放心自去,不必?fù)?dān)憂?!?p> 待龍凜下峰,田真人心中卻是感慨萬千,秋水師弟在一眾金丹真人中只算中上,而今卻這般幸運,接二連三收到好徒弟。
當(dāng)年龍師侄便是輕易進(jìn)入頓悟之境,后而劍道有成,成為年輕一輩的翹楚。
現(xiàn)下,秋水師弟這小徒弟也不遑多讓,年紀(jì)尚幼,在劍道上便有如此天分??磥?,未來百年乃至千年,秋水島怕是要迎頭趕上,躋身與排名前三的幾峰了。
羨慕歸羨慕,田真人心中自也十分高興,十二峰一島皆隸屬天劍門,門中弟子爭氣,宗門未來可期!
是以,他便分出一縷神識,投注在謝晚照身上,時時看護(hù)。
龍凜甫一下峰,就看到在峰下等待的鵝黃,這小靈寵倒是忠心。
“龍公子,我家主人如何了?”
鵝黃見只有龍凜一人下來,心中著實不安。
“無妨,小師妹如今進(jìn)入頓悟之境,只怕需得一些時日才能下峰。”
至于多久,倒也不好說,或許一兩天,或許半個月,誰也說不準(zhǔn)。
鵝黃心知此乃好事,也替主人高興,也就放下心來,獨自回了桃花居等待。
龍守峰上——
田真人守在劍洞入口,一縷神識始終不離劍壁之前的年輕弟子。
兩日。
五日。
謝晚照始終不曾出來。
待到第十日,田真人面色陡然一變,連忙傳了所在峰上弟子前來。
而此時,便有兩個弟子狼狽從劍洞中出來,身上衣衫悉數(shù)被劍氣劃破,絲絲縷縷掛在身上。直到出了劍洞,仍舊心有余悸:“田真人,劍洞深處還有幾名師弟欲出,皆被秋水島弟子所攔……”
他們兩個,還是仗著修為高,硬是突破那秋水劍意跑了出來。
正說話間,那接到傳訊的元嬰劍修已然到來,躬身行禮道:“晚輩鐘離鏡,見過田師叔。”
田真人哪里顧得上這些虛禮,連忙道:“你且入劍洞,在謝師侄身周設(shè)下禁制,以免她受人干擾?!?p> 也免得,傷了其他弟子。
師伯有令,自當(dāng)聽從,鐘離鏡猶豫了一下道:“田師叔,那弟子是何樣貌……”
田真人只說是謝師侄,他又如何認(rèn)得。
“你秋水師叔的劍意,你總認(rèn)得吧?快去吧!”
眼看著又有弟子要“遭殃”,田真人急急催促。
“是?!?p> 鐘離鏡這下也有幾分明白過來,或是秋水島有弟子在劍壁之前觀摩??擅咳諄碛^摩劍壁的弟子何其多,為何田師叔對那謝姓弟子如此在意?
須知,田師伯出自龍守峰,終日守著劍洞入口,即便對本峰弟子亦不假以詞色,何以對一個“外人”如此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