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吧!換吧!我去找皮。”張春眠說完就走。
“姑娘,你先睡覺,睡著了就不疼了,”玉白書將一直忽疼的女子打暈,然后匆忙追出去。
一直在和流浪,想停下來休息,可卻被無形的一雙手撥弄,張春眠看景看物,總有一種熟悉的感覺,她一直在找缺失那份,她總是找不到。
“你怎么了?”玉白書關(guān)切問道,他手里的劍已經(jīng)半開,警惕陰冷的模樣。
直覺的危險(xiǎn),是冬蓮的目光。
“我沒事,你又餓了?”
“餓,很餓。”玉白書忍耐的揉了揉額頭。
一臉憔悴的模樣。
“該做好事了,先找一副好皮囊,你照顧好那位姑娘。”
張春眠腳步匆匆,群山環(huán)繞,一路前行,張春眠越走越遠(yuǎn),越來越快,不知不覺走了片刻就是十多里。
“小刀,釀酒給我喝?!睂m殿上,記錄的片段,不斷在張春眠的腦海之中出現(xiàn),還有更火環(huán)繞之中的少年跳著舞,祭祀著牛羊和奴隸。
所有片段都是一場(chǎng)悲劇,張春眠最近總做夢(mèng),在上古先民時(shí),凌亂之中,被生祭的少年跳著,唱著,對(duì)她笑著倒下。
夜的繁星點(diǎn)點(diǎn)。
少年主持祭祀。
他代替少女死掉。
殘存的片段不斷提醒張春眠有一個(gè)人被她忘掉了,她想看清他的臉,可是總站在少年身后。
“小刀,釀酒給我喝?!睆埓好咴趨菄?guó)找到缺失的片段,那個(gè)叫小刀的少年的臉,明明看過,又忘記了。
路上行人匆匆,有挑著擔(dān)的貨郎,有扛著鋤頭的農(nóng)夫。
“唉!小哥,今去哪兒了,這般晚了,還不回家?”農(nóng)夫端著碗,對(duì)路過的貨郎隨口問道。
“去的遠(yuǎn)了些,碎香居,主人家大方,大買賣?!必浝尚θ轄N爛回道。
“快回家,今是鬼節(jié),群鬼出沒。”
“哪兒來的鬼?別嚇我?!?p> 正說著話,一道白影翩翩,腳步無聲從他身旁走過,嚇得貨郎白了臉,仔細(xì)看去,只是一個(gè)身姿纖弱的背影。
“你看到了嗎?”農(nóng)隔著籬笆小聲問道。
“見了,原來鬼也這么美,可否收留?”貨郎吞了吞口水,還是嚇著了。
一路走來,皆是繁華借過,等張春眠回過神來,已經(jīng)到了桂城,原是在此停留,是因?yàn)檫@里怨氣太重。
桂城第一美人,名喚邵依依,最近重病,父母重金請(qǐng)醫(yī)。
邵府,鬼霧起,盡陰寒,來來往往去的大夫好些都瘋了。
“唉!邵小姐是中毒,無藥可救,還是另請(qǐng)高明吧!”白胡子老大夫提著箱子就走。
“胡大夫,你想想辦法,我女兒真的沒救嗎?”俊美中年男女依偎在一起,他們自從女兒臥床不起,有些瘋魔了,一直請(qǐng)醫(yī)。
“真的不行,準(zhǔn)備后事吧!”老大夫擺手離去。
“我是醫(yī),我來看病?!睆埓好吆闷娴拇蛄窟@恢宏高雅的豪宅。
一直流浪的她很喜歡人間煙火。
“小姑娘,你行嗎?”邵父耿直問道。
“讓她試,死了不怪,能活命更好?!鄙勰副罎⒅鴶[擺手,使了眼色讓侍女將張春眠帶著去找邵依依。
“我不確定能不能治好,我路過這里,看這里怨氣沖天,于是就進(jìn)來了?!?p> “怨氣,這是因?yàn)槲覀冃睦锊桓拾?,女兒被休棄又中毒命不久已,兒子被害,怎能不怨??p> 邵母哭泣,眼角滴著血淚,邵父摟著老妻,也是眼角泛紅。
“夫人,你先別哭,我去看看邵小姐?!?p> 死冷的月光太涼,明明艷陽天,天一黑,入得邵宅,張春眠就像是離水的魚,這時(shí)她很想玉白書。
小心翼翼的跟著侍女,不去在意邵宅的安靜,不去在意邵府的不合理。
明明花兒齊綻放,聞到的卻不是花香,而是尸體腐爛味道。
茶寮酒肆,還有人笑著議論。
“那第一美人真是可惜了,想到她命不久矣,就心疼難耐的很呢?”男子一臉的猥瑣,目光范著冷漠。
“邵依依遇到韓之纏是倒了八輩子霉,這么美的人都舍得。”身姿高大,蒲扇般的手,憤恨不平的拍打桌面,面上帶著薄怒。
“行了,四平,你要是喜歡那第一美人,何不去找她?”猥瑣模樣,心思薄寡的里中意喝得醉醺醺說道。
“你以為我就不想,可這天仙般的人兒豈是我們這等能肖想的,可惜了,其實(shí)他們一家人都是很好的人??!”
別人議論,張春眠不知。
鋪面而來一股氣息,是死亡的氣息。
“邵依依,你就是邵依依?”張春眠愕然的看著床上的女子。
女子年約二十,她嬌媚的面龐似泛著霞光,五官精致秀氣,目光呆滯的看著窗外。
“我先為你把脈吧!”見邵依依不理會(huì),張春眠直接扶手搭脈。
“你撐著一口氣就是不肯死,是為何?有什么我能幫道你的?”
片刻,邵依依不理會(huì)她。
“邵依依,你說話呀!你有什么放不下,盡管說來,也許我能幫到你。”
“你真能幫我,”邵依依總算說話了,你看著張春眠,目光還是呆滯的。
“我能。”張春眠目光肯定,一路前行,她也意識(shí)到自己不同尋常。
“我的仇人武功高強(qiáng),我想殺掉他,你能幫我嗎?”邵依依側(cè)了側(cè)腦袋,笑語盈盈說道,她是一個(gè)十分美麗的人,怎么看都是精致的,沒有那一處是不美的。
“好??!吃了這藥丸,你能活兩個(gè)時(shí)辰,武功高強(qiáng),天下第一,無人了阻?!?p> 張春眠目光一閃,將一黑藥丸給她。
“這是何物?”
“赤皇蜉蝣幼蟲,別嚼,它會(huì)死,上古先民的生存手段,原本被寄生的生命能活三年,你生機(jī)流逝,能活二個(gè)時(shí)辰,已經(jīng)是赤皇蜉蝣幼蟲最大的努力。
“很好,好極了,從未這樣好過?!鄙垡酪赖哪橗嫪b獰而扭曲,隨后就是力量,輕松將床榻扳下下一角。
“哈哈?。?!”邵依依張揚(yáng)的笑了,笑聲悲痛莫名。
“大夫,所求何物?”邵依依笑過之后,看著張春眠感激不已。
“你的皮囊,我會(huì)換皮之術(shù)?!?p> “我死后,你盡管取走?!闭f完邵依依推開了大門。
衣袂偏偏,如廣寒仙子飛升而去,張春眠一路隨行,一步跨出就是幾丈遠(yuǎn),兩個(gè)人,一個(gè)人天上費(fèi),一個(gè)地上行,在鬼節(jié)這天,嚇壞了不少外出點(diǎn)香燒紙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