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爵在聽到肖行提起穆真的時候,他馬上就一驚,他知道自己孩子的德性,怕是哪里得罪了肖行。
男爵雖然不是真的就怕了肖行,但也不愿意隨隨便便的,就與一個有背景有前途的年輕人交惡。
他試探的問道:“那逆子是什么地方得罪了大師嗎?如果是的話,我先在這里給大師道個歉,他年紀輕,不懂事,望大師不要和他一般見識。”
肖行見男爵,雖然口口聲聲叫穆真為逆子,但無論言語和態(tài)度,都充斥著維護。
肖行心想,如果說出了百里瑤的事,那多半會橫生枝節(jié),便就簡簡單單的說是工作關(guān)系,想要問穆真拿回圖書館的借書。
男爵登時松一口氣,說著兒子不懂禮貌,要自己親自回去,給肖行送書云云。
肖行于是便跟隨男爵,坐馬車回到他的府中。
剛回到家,男爵便讓仆人,喊少爺出來見客。
仆人再次見到肖行,又見主人竟然對這青年如此客氣,他想起自己驅(qū)逐肖行時的粗暴橫蠻,馬上臉都綠了,有意無意的用衣袖擋住臉,轉(zhuǎn)身就飛快去找穆真,生怕肖行認出他來。
肖行當然不會與仆人計較,大家都是辛苦賺錢的,相煎何太急?
他與男爵在客廳就坐,兩人的言談雖然有點點隔膜,但氣氛尚算融洽。
沒過多久,穆真就走了出來,這孩子的容貌俊朗,不過臉上卻有著不健康的慘白,眼袋很深,一臉傲慢。
他見到父親,也不打招呼,將一個木盒甩到桌上,轉(zhuǎn)身就走。
男爵當時就怒了:“有你這么對待客人的嗎?”
穆真停下腳步,也不轉(zhuǎn)身,就是冷冷的扭過頭,讓兩人看到他的側(cè)臉。
他冷哼一聲,說道:“他不是要書嗎?書拿來了,還要我怎樣?跪他拜他嗎?他也不掂量掂量自己,什么玩意,一個裝神弄鬼的臭神棍而已,需要我對他客氣嗎?”
男爵怒不可遏,一拍桌子。
肖行則笑道:“我還沒說來意,你就知道我要借書,而且把我的身份都查清楚了,所以,這幾天跟蹤我的笨蛋,都是你派來的嗎?”
穆真這才轉(zhuǎn)過身,一臉鄙夷的交叉雙手,用下巴對著肖行,囂張至極的說道:“是又怎么樣?”
肖行搖了搖頭:“不怎么樣,我就是忽然明白了一些事情,你之所以查到我身上,是因為一直都找人跟蹤著百里瑤吧。”
“而你之所以跟蹤她,則是因為害怕帝國學(xué)院的警告?!?p> “你在等,等一年時間過去,她在帝國學(xué)院的停薪留職到期,不再受到學(xué)院保護,你就馬上動她?!?p> 穆真笑笑,難掩得意之色:“你倒不笨。”
肖行卻道:“但你很笨?!?p> 穆真怒道:“你敢再說一次?”
肖行道:“你雖然沒有真對百里瑤做過什么,但一直跟蹤帝國學(xué)院的老師,并意圖在她離職后,進行傷害,這就是在啪啪地打?qū)W院的臉。”
“學(xué)院雖然只是說,不允許你去傷害它的師生,但你真的就以為,百里瑤離職之后,你就能動她?”
“別試著去打擦邊球,也不要試著跟學(xué)院玩文字游戲,公告只是留給君子去遵守的,誰信誰腦殘?!?p> “多多請教你的父親大人吧,他縱橫官場多年,比你這愣頭青要更清楚游戲的規(guī)則?!?p> “你把學(xué)院當什么了?若它的師生一旦離開,就會受到威脅,那么以后誰還會尊重它?”
“如果這個先例一開,誰都敢打?qū)W院師生的主意,那么,學(xué)院這么多年來建立的威信,也都會蕩然無存?!?p> “你是被學(xué)院除名和驅(qū)逐的,你的離開只是學(xué)院割掉了一塊爛肉?!?p> “但百里瑤不同,她是因病離職的,在學(xué)院和其師生心目中,她還是帝國學(xué)院堂堂正正的老師?!?p> “而即使是你這樣的棄子,如果被外人害了,學(xué)院都會感覺被冒犯?!?p> “更別說被害的對象變成百里瑤了,如果你真的對她干出什么出格的事,你和你的家族,都要面對學(xué)院的全力反撲!”
“你說我只是個臭神棍,那么你呢?在學(xué)院的底蘊面前,你,又是什么東西?”
男爵不知道穆真一直在做的事,所以,在聽到肖行的述說后,他馬上出了一身冷汗。
如果今天肖行沒有說破……
如果穆真真做出那種事……
那么……
那么……
男爵看向肖行。
肖行有些郁悶地對點了點頭。
男爵這才知道,這是肖行對他的回報。
忽然間,男爵心里滿滿的感激:“肖行這孩子,他是在提醒我啊……”
肖行笑著拿起桌面上的木盒,轉(zhuǎn)身而去,連一眼都沒有再看穆真。
穆真惱羞成怒,忽然拿起一把水果刀,對準肖行的后心直刺過來。
男爵大驚,馬上沖上前來,喊一聲“住手”。
肖行不閃不避,任由穆真刺來。
水果刀在刺中肖行的一刻,一團靈氣已經(jīng)包裹住肖行的后心要害。
強大的力度傳來,“格勒”一聲脆響,水果刀脫手而出!
而穆貞則握著手腕,痛苦的大叫起來。
男爵呆在當場,目瞪口呆。
肖行則淡淡的道:“男爵大人,我知道你愛護兒子,但你是否想過,這也是害了他?如果他今天要殺的不是我,而是其他幻靈旅人,只怕,你往后的敵人,除了一個帝國學(xué)院,還要多加上一個黑屋。”
男爵雖然嘴上嚴厲,但其實十分寵溺自己的孩子,見到穆真在地上痛苦翻滾的時候,他的心都在滴血。
他有點恨肖行。
但肖行最后的說話,卻讓他五雷轟頂,如果帝國學(xué)院再加上黑屋,那么別說他了,就連他的家族都要面臨滅頂之災(zāi)。
“真的是我……害了孩子嗎?”
……
肖行拿起木盒的時候,就是一陣失落,因為他在木盒里面感受不到半點幻靈氣息。
他出了男爵的府邸,馬上打開木盒,一大團黑灰,馬上就撲面而來。
肖行撥開黑灰,咳嗽幾聲,大罵道:“這混蛋竟然把書給燒了!”
肖行從木盒尚存的溫度,就知道這書也是剛燒了不久。
他看不起穆真,卻被穆真擺了一道,這讓他十分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