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因為馬岱家境比馬超好些,溝通起來倒是沒什么太大問題,甚至對于一些材料的替換或是拼接還能給出些意見來。聊到具體細(xì)節(jié)時,賈月更是去內(nèi)室取了筆墨和竹簡來。
馬岱看著賈月提筆就要寫,忙擺了擺手:“你怎么跟從兄似得,說風(fēng)就是雨!這點東西直接心里記下就是了,別浪費東西。仔細(xì)讓賈舍人和你哥知道了,要挨打?!?p> 賈月有些不解停筆,抬手看向馬岱:“我爹在外名聲這么愛打的人么?”
馬岱搖搖頭,略頓了頓答道:“那倒沒有,只是出了名的節(jié)儉。今年聽說南邊也造了災(zāi),竹簡這些越發(fā)精貴了,我是怕你不知外事被人知道了說嬌奢……”
賈月嘆了口氣解釋道:“這事我也聽兄長他們提起過,不過東西該用還是要用的。這事要是真能成,想來太守能讓漢陽安穩(wěn)的日子更久些,日子久了糧食還能多生出些?!?p> 馬岱又仔細(xì)盯著寫字的賈月瞧了瞧,語氣有些復(fù)雜的笑意:“我大概猜到從兄家怎么忽然發(fā)跡了?!?p> 賈月手一頓,抬眼看向馬岱抿了抿嘴:“停妻另娶可不是從我這偷學(xué)的,你從兄母子和你娘倆別怪錯人了?!?p> 馬岱哈哈一笑,示意她繼續(xù)寫:“從兄想不到這些,我娘她們就算知道了也不會拿你出氣,畢竟要娶和要嫁的都不是你不是?再說最近駐扎在城外的那些族長里,還有找從叔打聽大家小姐都學(xué)什么呢,還能為這事急眼?”
賈月停下筆,好笑的回道:“京中名仕蔡邕的女兒,學(xué)而有才辯,又妙于音律,能夠誦記家中藏書四百余篇;我們那張家的女兒,能通天知地,靈符治病;這些靠的不是家傳就是書教,哪里是能光靠錢財就能換來的。我要是沒記錯,羌人那邊只有語言,沒有文字吧?不解決這個,就算真學(xué)到些東西也很容易斷傳的。”
馬岱也跟著嘆了口氣:“你想的也太遠(yuǎn)了。咱們這地方能讀書識字的男人都不多,他們打聽的是該學(xué)什么琴、瑟、鼓而已?!?p> 賈月不由嗤笑一聲,低頭看向筆尖接口道:“我懂了。他們是不想著要為女兒好,而是瞧著何后成了事,自己家努努力或許也能游媚富貴,入后宮,遍諸侯。”
馬岱忙咳嗽了幾聲,遮蓋了賈月后面的話:“你怎么跟我從兄似得,什么都敢往外說。咱們這新太守可就是因為不會說話,才被從都中趕來這里喝風(fēng)的。”
賈月也覺得腦子一熱,說的有些多,便低頭將剛才商量的一些可行方案記了下來。
馬岱瞧了她一會,又轉(zhuǎn)頭看向門外院內(nèi)的葡萄苗輕聲問道:“我原本以為你是因為從叔偷藝,氣的想了個法子要整我那愣子似的從兄……哪知道你是真大方?!?p> 賈月好笑道:“你這就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從叔學(xué)的那些在我們那也不是秘密,他頂多算是打了個地域、時間差撈好處。就算沒有他,過段時間估計也會跟著游族傳過來的?!?p> 馬岱收回視線,頗為不解的看向賈月問道:“別人家有點什么,恨不得捂得緊緊的。就算迫于生計要外傳,也是能多一個子就多要兩個子。你如此作為,賈舍人就不加以責(zé)罵?”
賈月將最后一些內(nèi)容寫好,放下筆笑道:“爹不攔著,我早就讓兄長找太守來個普及義務(wù)教育了。再說要不是看在你和你從兄是要成大事的人份上,我也懶得費口舌。只望你有些良心,這事成了,攔著你從兄那張嘴別賣了我。”
馬岱接過竹簡,笑問道:“你瞧著也不是膽小的,還怕出名?”
賈月翻了白眼抬手送客:“我要是帶個把,輪得到你們撿便宜。我哥要會回來了,趕緊拿了東西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