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有一男寵,長得極為好看,且多才藝,吹拉彈唱樣樣精通,大名張昌宗,小名六郎。
太平心生一計,把他獻(xiàn)給武曌,討武曌的歡心。
“母親,女兒有一人想要引薦給您?!?p> “哦?是誰啊?”
太平隨即沖著門外喊了一聲:“進(jìn)來吧?!保瑥埐谏碇鴬Z人眼球的綠色衣衫,快步走了進(jìn)來。
他一進(jìn)來,就吸引住了武曌的目光。
“小人張昌宗,參見圣上。”
武曌直直的盯著張昌宗。
太平對武曌說道:“母親,此人名叫張昌宗,是我府上的人,不僅生的好看,還是個頗有才藝之人,女兒是想,母親在這深宮中,每日除了處理政事,便無其他樂趣可言,若是他能時刻陪伴母親,給母親找些樂趣,母親應(yīng)該會開心許多?!?p> 太平的一番說辭,讓武曌很是開心,她問太平:“既然他這么好,太平你舍得把他給朕嗎?”
“女兒自然是要把最好的給母親,這沒有什么不舍得的?!?p> “那好?!?p> 武曌滿心歡喜的接受了。
張昌宗好歹跟了太平一段時日,太平是想在宮中安插些自己的眼線,為日后行個方便。
太平非常懂分寸,她見武曌如此喜歡張昌宗,便對武曌說道:“母后,女兒就先回去了。”
等太平離開,武曌走到張昌宗跟前,她說:“你把臉抬起來,讓朕仔細(xì)看看。”
張昌宗抬起頭,他表現(xiàn)出一副無所畏懼的樣子,雙目直視武曌,眼睛仿佛會發(fā)光,嘴角露出動人的微笑。
武曌笑著點頭,“果真如太平所說,你確實生的好看,這樣一張好看的臉,真是好啊……”
武曌一邊說著,一邊摸著他的臉。
張昌宗臉上始終保持著從容的笑容。
武曌問他:“你叫張昌宗?”
“回圣上,是的,您可以叫我六郎?!?p> “六郎?這名字是誰給你取的?”
“家里人都這么叫我。”
“六郎……剛才太平說,你會許多才藝?”
“是的。”
“你倒直接,絲毫不掩飾,既如此,那就把你最拿手的,都給朕看看?!?p> “是,圣上?!?p> 張昌宗沒有夸大其詞,他確實有豐富的才藝,武曌光看他不同的才藝,就看了整整一日,不知為何,上了年紀(jì)的武曌,卻一點也不覺得疲累,和張昌宗待在一起,讓她覺得好生快活,就此,張昌宗成了武曌的男寵。
接著,張昌宗又向武曌推薦了自己的哥哥張易之。
“圣上,您知道我為什么叫六郎嗎?”
“說說看?!?p> “因為我的哥哥叫五郎,我自然就成了六郎。”
武曌樂呵呵的笑了起來。
張昌宗問:“圣上,可否把我的哥哥也接進(jìn)宮來,讓他和我一同伺候您?”
“你的哥哥?”
“是,我的哥哥比我可厲害多了!是非常有才華的人,而且還善于煉制藥物,等圣上見了他,一定會非常喜歡他的!”
“當(dāng)真如此嗎?你哥哥叫什么?”
“五郎啊!”
武曌捏捏張昌宗的臉,說:“朕問的是他的大名!”
張昌宗一臉傲嬌的說道:“我知道!我這是故意和圣上開玩笑呢!我哥哥名叫張易之。”
“好吧,朕知道了,你就讓他進(jìn)宮來,給朕瞧瞧!”
“謝圣上!”
不出所料,武曌見了張易之,也十分喜愛他,對張易之的喜愛,跟對張昌宗的比起來,那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這下子,宮里的人都知道,武曌身邊有一個五郎,還有一個六郎,這兄弟二人整日出入宮廷,衣著鮮艷華麗,惹人注目。
不僅如此,武曌還任命張昌宗為云麾將軍,張易之為司衛(wèi)少卿,又賜給他們住宅一處。
短短幾日之內(nèi),兄弟二人就被提升了。
一時之間,這兄弟二人權(quán)勢驚人,連太平也是萬萬沒有料到的,而她打的如意算盤也落了空,因為這蓮花六郎張昌宗,早就不受她的控制了,反倒是太平還要對他有所忌憚。
一日,武曌同大臣們聚會,張家兩兄弟在旁伺候,當(dāng)著大臣們的面,不顧體統(tǒng),竟扔骰子作樂。
這還不算什么,張昌宗多喝了些酒,便搖搖晃晃的走到一位大臣面前,用力拍了拍他的肚子,嘲笑道:“劉大人,你這肚子可真大?。】磥硎瞧饺绽镉退?,都快趕上懷孕的婦女了!這可如何是好???你看看我的身段,只有像我這樣,像我哥哥那樣,才能讓圣上喜歡??!”
說著,他還刻意在劉大人面前轉(zhuǎn)了一圈。
武曌什么也沒說,劉大人臉憋的通紅。
如今,所有的人都知道,張家二兄弟得罪不得,越來越多的人開始討好他們,甚至有人為了討好張昌宗,說他是太子仙人轉(zhuǎn)世。
這武曌得知后,竟然十分認(rèn)同,還讓他穿上羽衣,吹著簫,乘上假鶴,在庭院來回飛翔。
太平在房中獨自飲酒。
“公主,喝酒傷身,別喝了?!?p> 武攸暨說道。
太平根本不想搭理他,只繼續(xù)喝著酒。
武攸暨嘆了口氣,說道:“公主,我都知道,你是因為張昌宗的事在煩心。”
太平仍舊不理他。
“張昌宗的事,你就別管了,他如今這樣,誰也管不了。”
“武攸暨,你還是好好睡你的覺吧,不用揣測我的心思?!?p> “公主,你為何一定要男寵呢?難道我武攸暨……”
太平放下酒杯,說:“你怎么不說了?你還想說什么,把話說完啊!話說一半,多沒勁??!”
“今日是我多嘴了,公主不必在意?!?p> 太平笑著搖了搖頭。
近日以來,武曌在反復(fù)思考,究竟由誰來繼承她的皇位。
她陷入了兩難的境地,按理來說,兒子肯定和她的關(guān)系更親近,可她已經(jīng)改李唐為武周了,若是再把皇位傳給兒子,不傳給武家人,那么她辛辛苦苦做的一切,不都白費了嗎?
思來想去,她找來了狄仁杰。
她問狄仁杰:“愛卿啊,朕最近在思考,關(guān)于皇位的繼承問題,愛卿認(rèn)為,朕該怎么做?”
狄仁杰皺了皺眉,武曌把難題拋給他,這明顯不是什么好回答的問題。
狄仁杰問武曌:“圣上,臣可以直言嗎?”
“當(dāng)然,你就如實的把你的想法告訴朕便是,朕是信任你,才召你前來,朕老了,是時候該考慮這個問題了?!?p> 狄仁杰說道:“回稟圣上,先皇臨死之前,曾把兩位皇子托付給了您,您是先皇的皇后,若是要讓皇位改姓,這恐怕不妥,且兒子與侄兒,兩者之間,那是不能相提并論的,圣上若是讓兒子繼承皇位,那么百年之后,配食太廟,可您若是要立侄,太廟一事便與您無緣?!?p> 武曌的心境瞬間有了變化,她開始向兒子傾斜。
接著,武曌又問狄仁杰:“朕夢見鸚鵡兩翼折斷,是何征兆?”
狄仁杰靈機一動,立即說道:“鸚鵡就是指圣上的姓氏,兩翼,是指圣上的兩個兒子,其中的深意則是,若圣上重用兩個兒子,便可以展翅高飛,否則就會是完全相反的結(jié)局?!?p> 武曌真的把狄仁杰的話聽進(jìn)去了,從此刻起,武曌已經(jīng)做了決定,她要把皇位傳給兒子,而不是侄子。
狄仁杰如此聰明,當(dāng)然也意識到,情勢的轉(zhuǎn)變。
事后,他趕緊書信一封,命人偷偷送去給了太平公主,信中簡略陳述了他與武曌此次的談話內(nèi)容,狄仁杰提醒太平早做準(zhǔn)備。
太平將書信焚燒,大為暢快,武曌終于想通了,太平的心一直都是向著李家的,這并不會因為她做了武家的兒媳婦,有任何的改變。
圣歷元年的三月,武曌為了保證李顯順利回宮,不被武家勢力盯上,以李顯有病,需立刻回洛陽治療為借口,派徐彥伯秘密召回了李顯及家人。
李顯和韋月終于再次回到洛陽,他們的苦日子結(jié)束了。
在房內(nèi),韋月對著燭火不住的流淚,李顯為她擦淚,又把她抱在懷里,擔(dān)心的問:“月兒,你這是怎么了?”
韋月一邊抽泣,一邊說道:“我是萬萬沒想到,我們還能回來,從前我跟你說的那些話,不過是安慰你,不想讓你離我而去罷了,如今卻真的實現(xiàn)了,我都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p> 李顯也十分感慨,他緊緊抱住韋月,“月兒,是我對不住你,這些年,讓你陪著我受苦了,我還要謝謝你,若不是有你的陪伴,我早就支撐不住,死在流放地了,也根本不會等到今日,月兒,我答應(yīng)過你的,一旦我們重新過上好日子,我定會彌補你,會待你好的,還有我們的女兒,裹兒?!?p> “還說這些做什么?能回來,我就很開心了?!?p> 九月,武曌重新立李顯為皇太子。
李顯經(jīng)過磨難,他再也不會說出,要把天下讓給岳父,這樣不知天高地厚的話來了,他內(nèi)心對武曌的恐懼大大增加,他深知,要想繼續(xù)留在宮中,穩(wěn)固太子之位,為皇位做打算,那就不能露出絲毫破綻,要討武曌的歡心,一切決定權(quán)都在武曌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