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宮廷政變
冰霜圣殿。
艾希慵懶地坐在王座上，只手撐著腦袋，略感乏味地靜聽著群臣們激情渲染著今晨阿瓦羅薩雕像前的神跡。
“女王，阿瓦羅薩女帝顯靈了！為我們降下了四枚超級大的蘑菇！而且王國試驗田也在一夜之間大豐收了！”
“女王，阿瓦羅薩王國在您的日夜操勞下終于度過了艱難的寒冬！看您熬夜臉色不太好，可要多注意身體??！”
“麗茲你說的什么屁話！在我奧蕾看來，女王臉色紅潤、滿面春風，一看便知是一位生活有規(guī)律、風華正茂、冰清玉骨的完美女性！”
……
“行了，‘阿瓦羅薩女帝’確實幫我解決了大麻煩，但我更愿意相信是我們王國誕生或是迎來了一位超自然大魔法師！”
忽然，艾希眸光中露出一絲狡黠，像是回想到昨夜某位生悶氣離家出走過一段的時間男人，
轉(zhuǎn)而她又搖了搖頭，自嘲一笑，打消了這個念想：
“布隆將軍，這件事需要你幫我好好查一下！現(xiàn)在就去吧…
哦對了，昨天你匯報的那件緊急軍情，也順便處理了吧，辛苦了，盡量不要留血……”
作為‘冰上人間’的明面老板，自然是很有很多信息渠道的。
“喏！”布隆爽快地應了一聲，樂滋滋的提前告退，從側門歡快的步出王殿。
他一向不喜歡開會，尤其是早起開會……
“女王，那些糧食和蘑菇要怎么處理？”掌管國庫的伊布拉塔卡長老詢問道。
“把那些糧食都分給各部族的底層子民吧！
至于那四個蘑菇，先封存到國庫，等王國的巫師用牲畜鑒定一下是否有毒，再考慮用途吧…
我可不想自己的子民因誤食女王的毒蘑菇，鬧出大笑話！
對了，不是說有北方部落的使節(jié)們要來匯報一些政事么？帶進來見見吧！”
說到這兒，艾希揮了揮手，示意衛(wèi)兵可以帶外面那些來自各部族的使節(jié)們覲見了。
砰！
還沒等衛(wèi)兵將門打開，大廳入口的巨大木門被轟然踹開，落下了一層厚厚的積雪。
大殿中央的火盆被飄進來的雪花吹出一串火星。
兩旁的衛(wèi)兵紛紛橫起長槍、拔出利劍。
隨屋檐上的飄雪一起進來的還有許多人影，十幾個人的樣子。
帶頭的是個高個子的女人，罩帽斗篷上被門頭上的積雪砸了一層厚厚的雪霜，兩條銀色的辮子從側面伸出來，頗為狼狽。
群臣們強忍著哄笑，好奇地打量著這群人的模樣。
而當領頭的那個女人摘下罩帽的同時，
王座上的艾希心中一凜，認出了橫亙在那張臉上的一道泛白的扭曲傷疤，
“海爾德蕾？”
“呵，艾希，沒想到你還認得我！”
女人冷哼一聲，抬眸用凌厲的目光掃視著大殿內(nèi)的群臣。
艾希這才注意到她帶著的人，都穿著毛皮、厚革和鎧甲。
來人估摸著都是三河之濱的長老和戰(zhàn)士，他們的武器都拿在手上，上面還沾著斑駁的血印，來者不善……
而被他們堵在身后，那群來自各部族的使節(jié)們則全都一臉茫然又冷漠，一副看好戲的樣子審視著王座上的艾希。
海爾德蕾沒理那些衛(wèi)兵，眼色冰冷的只盯著艾希，一步步踏進。
忽然，一個女門衛(wèi)豎著長槍用身軀攔到她的面前，
“不準靠近，戰(zhàn)母！”
正是那名艾希從三河之濱帶來的為數(shù)不多四肢完整的青年戰(zhàn)祭……
“西格拉，”海爾德蕾的聲音冷冰冰，和凜冬一樣寒冷。
“算你識相，還叫我一聲戰(zhàn)母！看來你還沒有忘記最初的誓言，讓開吧孩子，我是來找你的新戰(zhàn)母算賬的！”
“來自三河之濱的海爾德蕾，”大殿里回蕩起女王艾希的聲音，“你遠道而來，為什么要尋求爭斗？”
“別來無恙，艾希，”
女人抬眸，神色悲憫道，“那我就來告訴你！一周前，天剛一亮，一群人就伴著曙光一起來到我們的村子，
他們是劫掠者、強盜、屠夫、殺人狂！
老人、男人、孩子，他們都不放過！”
每個名詞都像一把刀子插到艾希身上，
“凜冬之爪…”
“對！”海爾德蕾撕心累肺的大吼一聲，“艾?！阏髯吡藨?zhàn)士！但凡是拿得動刀劍的，三個人里就被征走一個！你讓我們怎么守？
而且，我作為三河之濱的戰(zhàn)母，早在開戰(zhàn)前的二月一日就向你發(fā)出了求救函！
可直到我們部族近乎所有的戰(zhàn)士倒在血泊里，卻都沒能等來任何一名從王國趕到的增援！”
就在這時，
那名來自三河之濱的戰(zhàn)祭西格拉心里一哆嗦，放下長槍，
“傷亡呢？有多少傷亡？”
望著她心急如焚的臉色，海爾德蕾神色悲憫的沉痛道：
“你家老人們都及時藏起來了，西格拉，這是我唯一感到欣慰的，但許多人都沒來得及，太多了……”
艾希緩緩從王位站起身來，眸光復雜地望著下面那群同樣黯然失色的群臣們，寬慰道：
“節(jié)哀順變，三河之濱的戰(zhàn)母，你受苦了。
我……我知道帶領一群走投無路之人是什么感覺，把你們的幸存者帶過來吧，
你們可以分享阿瓦羅薩圣城的糧食和城墻，歡迎你們！”
這份邀請可謂高尚。
海爾德蕾沖地面啐了一口。她從腰間抽出戰(zhàn)斧。“我不要你的城墻，也不要你的糧食，阿瓦羅薩部族的戰(zhàn)母！我要的是血債血償！
按照弗雷爾卓德的老規(guī)矩，我可以以戰(zhàn)母的身份向你發(fā)出決斗的挑戰(zhàn)，所以，我就是來提出挑戰(zhàn)的！”
“戰(zhàn)母，別這樣?！背龊跛腥艘饬系?，西格拉橫起長槍，立在女人的身前紋絲不動。
海爾德蕾一愣，湊到西格拉的面前，微乎其微的聲音怒斥道：
“你別忘了自己的位置…和我派你來這的使命……孩子，我最后說一遍——讓開！”
“不行，海爾德蕾，我什么都沒忘，但我是戰(zhàn)祭，曾經(jīng)發(fā)誓要守衛(wèi)這個大廳！
還有，女王并不是你想象的怯戰(zhàn)，
只是…只是為了更長遠的和平！”
說著，西格拉毅然決然的舉起長槍準備為了王座上的女王，抵下這位曾經(jīng)戰(zhàn)母的挑戰(zhàn)！
艾希臉上露出了一絲欣慰和感動。
實際上早就知道這位年輕而又勤懇能干的女戰(zhàn)士，其實是居心叵測的海爾德蕾派到自己身邊的‘監(jiān)聽者’，
但自己不計前嫌將她任命為冰霜圣殿一等門衛(wèi)，終究是換來了回報。
果真就像泰達米爾曾說過的：人心都是肉長得……
海爾德蕾惱羞成怒的冷哼一聲，抬起戰(zhàn)斧指向西格拉，
“那就來吧！如果你這么著急送死，我就給你個痛快?！?p> “夠了！”
忽然，伴隨著女王的暴喝。
王座上方，那柄傳說級臻冰武器——阿瓦羅薩圣弓，爆發(fā)出凜冽的魔法寒氣，緩緩飄浮到艾希手中，
艾希臉色陰冷，怒吼道：
“我不會允許阿瓦羅薩人的血灑在圣殿之中，凜冬之爪與諾克薩斯人已經(jīng)聯(lián)合，那么強大的敵人在虎視眈眈！
你身為三河之濱的戰(zhàn)母居然還有心思自相殘殺！
海爾德蕾，我只問你一遍！
你到這里是為了挑起戰(zhàn)爭么？”
女王的吼出的聲音震撼著大殿的楹梁。
群臣們從未見過他們的女王這樣暴怒……
但海爾德蕾只是冷笑一聲。
“我不怕你，艾希，躲在圣城庇佑下，這里溫馨的生活已經(jīng)磨鈍了你的箭鋒，而我的斧頭可是被鮮血擦得鋒利！”
話音剛落，
她用斧頭全力縱劈向面前稚嫩的西格拉，這位自己曾經(jīng)最得力的麾下……
艾希的魔法箭還未來得及凝聚，
哐當！
西格拉艱難的用長槍抵住鋒刃，望著鋼槍上蔓延開來的裂紋，她意識死亡漸漸向她逼近。
“我會告訴你的家人，你英勇戰(zhàn)斗過了，三河之濱的‘監(jiān)聽者’、阿瓦羅薩的戰(zhàn)祭——西格拉?！?p> 海爾德蕾的斧刃只差幾寸便要滲入這名年輕戰(zhàn)士的腦殼，
就在眾人不忍心的閉上雙眼，就在艾希凝聚魔法水晶箭將要射出的那一刻……
忽然，
一雙壯實的臂膀抓住了斧頭，用手，血從斧刃順著他的胳膊向下淌，落在地板上。
“如果你想用決斗的方式，奪得艾希的王位，得先從我的尸體上踏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