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在生門的時候,明燈從來沒有為生命的流逝感覺到惋惜,就連小蠢貨送給她的花焉了,明燈都只覺得遺憾。
可是如今,清清楚楚的看著秋池被囚妖塔關(guān)押反復(fù)折磨,她竟然覺得心底生疼。
或許是因為寧歸期的情緒感染,導(dǎo)致她如今也這般多愁善感了吧。
明燈向來不會掩飾自己情緒上的變化,她如今很難過,很難過。
一想到再也不會有小妖精趴在自己身上撒嬌要糖吃了,只覺得心都碎了。
“期期,”秋池生吃了一記驟雷,眼神顫了顫,但他仍舊溫聲在說話,“你知道為何,我只叫你期期嗎?”
明燈茫然的抬眸,帶著不解,“為何?!?p> 周圍的除妖師不知她的名諱,池湫只敢叫她殿下,似乎真的只有秋池一聲會輕輕叫她期期。
“期,同妻?!鼻锍卣f道,眼眶慢慢通紅,卻強忍著沒有落出淚來,他怕期期不喜歡自己這幅嬌弱的模樣,期期說過,要做一只血氣方剛的妖精,都怪這雷,落在身上的時候太疼了。
明燈頓了頓,似乎沒有想到這一點。秋池卻早已經(jīng)知曉,他叫期期的時候,原本就是藏著私心。
“期期不要難過,待我離開之后,你便回到你本來的地方去,”秋池說道,眼睛暗淡了幾分,他不敢許下下次見面的諾言,因為知道不會有下次。
君問歸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漲秋池。
歸期?
未有期。
“當(dāng)真是,沒有辦法了嗎。”明燈呢喃著,左手劈出暗色光芒,觸及銀白屏障的時候卻被自己的靈力反噬,于是手上布了綿密的口子,緩緩在滴著血。
“我不疼的期期,”秋池見此慌了幾分,連忙說道,“你快走吧,我好累,我想睡覺了?!?p> 他好累,為了見自己心尖尖上的人,壓抑了嗜血性子劫許久,不想在她面前展露,累的露出來了本體。卻沒想到由此被劫控制,動手的時候招來了囚妖塔。
原本秋池還想著,再茍且偷歡,陪他的期期些時日再挑個日子離開。
“要吃糖嗎?”
明燈看著被囚妖塔傷了的手掌,忽而轉(zhuǎn)頭看向秋池,問道,“松子糖,你最喜歡的。”
小妖精以前還為了中午吃雞蛋還是吃糖和她討價還價,雖然最后被她打了一頓,不僅沒吃到糖還多吃了一盤青菜。
可他對松子糖始終情有獨鐘。
明燈手中捏著一顆小小的琥珀色糖果,咬牙想要穿透這屏障,眸子里情緒動蕩,一直到失望透頂。
就連她,也沒有辦法打碎囚妖塔對秋池的禁錮。
“我若是全盛時期,區(qū)區(qū)囚妖塔算個什么,你等等我,我很快就能救你了?!泵鳠舻吐曊f道,雙手因為帶著靈力刺透結(jié)界而鮮血淋漓,生平第一次有了無力感,她感覺到了無窮道對這些世界的壓制,已經(jīng)寫下結(jié)果的命運無論如何都不能夠被更改了嗎?
囚妖塔的驟雷頻率越來越快,秋池連保持面上的笑容都有些費勁了,他張口還想說些什么,卻被一道雷擊中面門,隨后仿佛被打碎的紙屑,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明燈心神一顫,厲聲叫了他兩聲,但是囚妖塔并沒有給她太多的時間,下一刻便灰暗了光芒。她的面前也從屏障變成了一道鐵門,明燈抬眸,卻發(fā)現(xiàn)無論自己怎么尋找,她的小妖精自己都看不見了。
啪嗒。
那顆被小心翼翼拿好的松子糖掉在了地上,滾了兩圈之后沾滿了泥土。
“這糖臟了,不吃了,”明燈眨了眨眼睛,心中的難過猶如排山倒海,“我再去給你買一個,秋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