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衙高堂坐著頭戴烏紗帽的一個老頭,看上去五六十歲,雙目精光直露,猥瑣而油膩。
長思和景寒宵并肩而立,衙門外開始有人圍過來。
“為何不跪啊?”那知府驚堂木一拍,四圍的人都嚇得退了半步。
長思道:“無罪之有,為何要跪?”
“來衙門跪知府這是規(guī)矩,你們別放肆!”知府旁邊的小廝道。
景寒宵往前走了半步,后面響起一陣唏噓,全是女子的驚嘆。長思懊惱地回頭看了一眼,看見門口早已被圍得水泄不通,竊竊私語的聲音大到讓長思想聽不到都難。
“這個公子生得好生俊朗,為何惹上官司呢?”
“真真是好看,旁邊那個女子是他的妻子還是婢女啊,站著一點都不登對?!?p> “我方才來得早,看見這個郎君的眼睛,哎呀那叫一個醉人,你們可就沒這眼福!”
……
長思幾欲氣絕,咬著嘴唇瞄了一眼景寒宵的眼睛,正好看見他眼尾的淚痣,落在那顆琉璃般的眼睛旁邊,好看得的緊。
景寒宵走上前,淡淡道:“跪天跪地跪父母,從沒聽說過跪貪官的。你把我們壓過來,究竟是拿到了什么證據(jù),還是僅僅因為賀家片面之詞斗金之邀,黑白顛倒?”
那知府氣得吹胡子瞪眼:“簡直放肆,你們二人強闖民宅,還還恬不知恥問何罪之有?那我問你們,這宅子是你們二人的嗎?”
長思也走上前:“是啊,不是我的房子我就去干嘛?”
這話一出,擠在一堆人里看的李春也傻了,他開始分不清對錯,也不知道這兩個人究竟要干什么。
景寒宵把地契拿出來,突然拉過長思的手繼續(xù)道:“我二人新婚不久,原打算到皇城附近買座小園子,打聽得知親戚宋氏有房產(chǎn)在此,便早已做了交易。沒想到千里迢迢趕過來,卻是遇見惡霸強占地皮,知府為虎作倀。這世道究竟是變了啊,當我二人年紀輕又是外鄉(xiāng)人,便是好欺負?”
長思的手被他緊緊攥著,又聽見他胡謅什么新婚燕爾的故事,臉下有些發(fā)燙。
身后的人又是一片唏噓。
“原來真是他妻子,唉!”
“怎么這樣沒有眼光,你看那女子,臉上盡是些黑斑,也就身形還算不錯,真是可惜了!”
長思原本別扭,但一聽后面的人嘀咕,氣不打一處來,便故意湊上去握緊景寒宵的手,軟軟道:“夫君我沒想到這里的人這么不講理?!?p> 景寒宵聞言,幾乎是石化在當場,他胸中燒起一團火,耳朵有些紅。
他察覺出自己手心都快滲出一把汗,連忙強裝鎮(zhèn)定,繼續(xù)道:“知府是父母官,原本應為百姓謀安康,如今卻與地痞金主勾結,天見了也當降下罪罰?!?p> 說完他又私底下使了靈力,那知府高堂前“明月清風,正義廉潔”的牌匾突然砸下來,把知府面前的高臺砸了個粉碎。
民間的人講究神旨,見此便覺得是上天的神靈在顯靈,于是紛紛道:“神降天罰了,知府大人若是再執(zhí)迷不悟,今夜就會暴斃吧?!?p> “那可說不準,他同賀老狗勾結多年,想必是兩個人都要走霉運了?!?p> “人在做天在看,不然怎么說要常積德呢,你看他現(xiàn)在好了,惹怒神祇可是吃不了兜著走?!?p> 那知府顫抖著道:“住口!今日先退堂,退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