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思走得及時,沒有看見景寒宵后之后覺的脖頸和耳垂開始浮上一層淺粉。
他心跳得厲害,方才若不是推開長思,必然會被她聽到。
可他其實想得太多,長明人體燈魂,心跳要比尋常凡人弱很多,她聽不到的。
再說聽到也沒有什么,這是心意,他瘋狂而猛烈地心跳是因為趴在自己身上的這個姑娘。可是景寒宵不知為什么,就是很怕自己這快要藏不住的心意被她發(fā)現(xiàn)。
他很矛盾。希望她知道,又害怕她知道。
他簡直自己也不能明白自己在干什么。他不是扭捏的性格,更不是猶豫不決畏畏縮縮的人。若是在戰(zhàn)場上,他可以以一敵千;平日為人,他也干凈利索絕不拖泥帶水??墒瞧錾仙蜷L思,偏偏是喜歡。這剛剛意識到的喜歡像是一場黏黏膩膩的櫻花雨,讓他迷失無措,找不到方向,又不敢輕易開口。
他覺得長思的心并不在他身上,他空有一顆真心,換不來長思那雙漂亮眼睛里的一點波瀾。他還想長久地陪著她,若被她知道自己的心意,她一定會逃跑。
他躺在床上,胡思亂想到后半夜才勉強睡過去。
次日清晨,花尋師依舊睡懶覺,容敏倒是很早,乖巧得讓人不忍心對她有任何懷疑。
長思懨懨吃完早點,想避開景寒宵,可一共就四個人,她躲無可躲,只能一路悶悶。
追魂草在扶華極北,花尋師嚷嚷著不想走路,要御劍??善巳诵稳绨雮€廢人,一無是處,肩不能挑手不能提,還到處大少爺般得挑剔。
長思的扇子被君鈺拿走了,沒有法器,景寒宵便勉為其難一把劍帶三個人,一路上飛得慢,極北又遠(yuǎn),很耗靈力。
飛了約有半數(shù)路程時,長思道:“御劍耗靈力,你若累了便換我來。”
景寒宵今日看不出什么異色,仿佛昨夜的一點尷尬全然不存:“不用,你好好看著他們倆就行。”
花尋師不滿地斜他一眼:“看他那副唯我獨尊的樣子,好像多厲害似的?!?p> 容敏道:“宵哥哥確實厲害?!?p> 長思一聽這話,腦子下意識地蹦起來,臉色就很不好。她想不通,怎么一個兩個一聲兩聲到處是“宵哥哥”。她背著容敏和花尋師,盡量不讓自己的細(xì)微表情被發(fā)現(xiàn)。
誰知天不遂人愿,這容敏人精一般,立刻意識到什么一樣,天真爛漫道:“姐姐有什么不開心嗎?”
長思努力攢了個笑臉:“沒什么,你注意安全。”
這話言者無意,聽者有心,傳到景寒宵那里,確實還以為長思在懊惱昨晚的事。一點難受漫上心頭,她就這樣討厭我么?
容敏繼續(xù)道:“那姐姐昨夜是沒睡好嗎,怎么眼睛下面有黑眼圈?”
長思把她就地扔下去的心都有了。
花尋師見此情狀,極有眼見地拉了拉容敏:“許是認(rèn)床,人人都有這種現(xiàn)象,我今早看見你宵哥哥眼下似乎也有一點?!?p> 景寒宵:“……”
這回?fù)Q成他想把花尋師扔下去了。
長思愣了愣,心道,他竟也沒睡好?不應(yīng)該啊,難道想妹子想到睡不著?這么一想,長思的臉更黑了。容敏和花尋師都識相地閉了嘴,等到了扶華極北時,大半天已經(jīng)一晃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