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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居大唐

第10章 往事

客居大唐 四墨生 3707 2024-02-22 00:59:58

  “也不知道老顧怎么樣了,你們?nèi)f花谷呀,都是一群書呆子,無聊啊無聊,老顧是故意讓我走這邊的吧,都快死了還不忘坑我一把….”

  離長安城不遠的驛道上,只見一個奇怪裝束的人,牽著一頭同樣奇怪的毛驢,邊走邊抱怨著,這人卻是久未現(xiàn)身的唐尋,之所以說奇怪,倒不是唐尋真就長得奇怪,而是這家伙,身后背著一個竹筐,竹筐里裝滿了花花草草,中間還露出一個劍柄一個刀柄,而腰間還掛了一把非常普通的小鐮刀,更奇怪的是,身上頭上綁著多出繃帶,眼看著就是經(jīng)歷了一場生死的人,卻沒有騎在毛驢上,毛驢上坐著的卻是一個頭發(fā)花白,卻又十分年輕的姑娘,儀態(tài)端莊,看起來十分溫柔,路人看來,這可能是哪家的大小姐和仆人,但卻不知為何是這樣的風塵仆仆。

  “不過,你們這些人,治傷倒是沒得說,就是裴小子也不知道安的什么心,給我包成這樣,多有損我的俠名!”

  “少俠莫怪,師兄許是擔心你的傷口再裂開才如此的,你性子活潑,師傅也是專門叮囑過師兄的?!币膊恢酪宦飞下犃硕嗌俦樘茖Z叨的白發(fā)少女,才可依然是十分溫柔的耐心跟唐尋說著。

  “那小子要是有谷師姐一半的溫和,本大俠也就不在意了,哎….要是老顧在,肯定能跟裴小子混得開?!?p>  “師兄他在大事面前,總是會有些嚴肅的,少俠倒是不必介意,平時還是很溫和的,不過倒是顧云,裴師兄當年第一次見他,卻是如臨大敵一般,這么多年來,也從未跟我講起過,這次少俠到來,可能是讓師兄想起來一些什么事情吧,所以才會對少俠如此鄭重?!?p>  原來這位白發(fā)少女便是萬花谷古之嵐,這次與唐尋一起出谷前往長安,也不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不過以古之嵐行醫(yī)救世的性子,也是不會讓唐尋這樣一個重傷未好的人為她牽馬而行的,必定是唐尋死要面子的強行要求了。

  “說起來,這都快到長安了,古師姐倒是什么時候給我講講,你們是怎么認識的顧云,他這老滑頭,嘴里除了那個李復和稻香村,也沒說過什么以前的事情,這次讓我來萬花谷,必定不只是幫他送刀這么簡單?!?p>  唐尋話語轉到顧云,便是想好好了解一下這位好友的過去,當日他本想不聽顧云的安排,想陪他一起死扛到底,卻在那一刻,并沒有到合適時機出手的顧云,一招殺出,把被他讓下的斷刀重新扔出。

  唐尋一手接刀,本想繼續(xù)出劍,卻發(fā)現(xiàn),刀上一股強大的氣勁,一把撞向他懷中,硬是帶著他一起向后推去,卻又沒有傷到自己,這讓他十分震驚,明明一起逃亡了半個月,明明老顧也已經(jīng)深受重傷,明明在此之前,就連唐尋仔細尋找都能發(fā)現(xiàn)隱匿的顧云,可見顧云此刻就連最拿手的隱匿功夫都有些力不從心了,可是在那樣的情況下,顧云還耗費那么拼命的一扔,讓他離開,還要控制著氣勁不要傷到自己,當時的唐尋,明白了顧云就算死也要讓他把斷刀帶回去的強烈意念,便順力向后,迅速離開。

  可是直到到了萬花谷,見到了古之嵐,見到了裴元,甚至…見到了谷主,最后又見到了藥王前輩,他都沒明白這把斷刀對顧云的意義,至于為之而死,唐尋在萬花谷的幾日,也想盡辦法想要從這些大人物中透出的什么,甚至搬出了他背后的師承,即便如此,這些人也從不正面回答自己,只說顧云是故人,唐尋既是故人之友,又攜帶了如此重要的信物,他們必然要未顧云照顧號唐尋。

  屢試屢敗的唐尋,后來也就放棄了找這些大人物的打算,安心治傷,后來在交談中偶然得知,古之嵐就是老顧曾經(jīng)說過的,稻香村的那位白發(fā)醫(yī)女,這才讓他開始主動與古之嵐套起了近乎,不過,裴元經(jīng)常出現(xiàn),以治傷的名義,賴在那里不走,他也就不好細問,好在后來古之嵐要出谷游醫(yī),他死乞白賴的求了好半天,又用顧云冒死也要他送刀回村的事情相求,裴元才終于同意放他走,不過在走之前,給她好好包扎了一遍,這才有了此時,驛路上的一對奇怪“主仆”。

  而這一路上的嘮叨,也終于在某次,古之嵐著急拜托唐尋到某個山腰采藥,以幫助偶遇的獵戶治傷的情況下,答應他在到長安的時候,會細細告知他一些她了解的顧云的情況。

  “顧少俠他…其實也是個可憐人,想必少俠你們相處這么久,該是知道,顧云,是一個沒有過去的人?!?p>  “嗯…老顧倒是說過,自己是被村里的大海師傅收養(yǎng)的?!?p>  “說是收養(yǎng),其實,從他到稻香村,到離開稻香村,也不到一年半的時間,與村中之人的相處,卻像是住了一輩子的樣子?!?p>  “一年半….可是,老顧總是跟我說一些村子里的往事,說了好多,那些事,那些感情…不像是個僅僅住了不足兩年的人?!?p>  “是啊,世間何人,會對僅僅住了不足兩年的地方,會有這樣深的感情呢,也許從他醒來的時刻,顧少俠的心里,就是把稻香村當成了自己的故鄉(xiāng),若非如此,此次也不會有托付唐少俠之事了?!?p>  “老顧他…沒有說過這個,我一直以為….那在那之前呢?老顧從哪里來,我不相信,僅僅相識不到兩年的人,會請得動整個萬花谷為我治傷?!?p>  “在那之前,他在哪里,他是誰,是做什么的,是大家公子,名門之后,還是兇徒惡匪,我至今也不知道,師兄師傅他們或許知道,或許也只是可能知道,那年師兄尋我來到稻香村,第一眼見到顧云的神態(tài),我卻依然記得,那不是我見過的任何一次的師兄…”

  “難道….谷師姐,前面有個茶館,我們…先休息一會兒,慢慢說吧?!?p>  “嗯…這樣也好?!?p>  兩人說到一半,唐尋看到前面有一間茶館,便帶著古之嵐一同來到茶館,要了壺茶,收拾好了行李,才繼續(xù)談起來。

  “裴小子…裴元師兄他當時,是認出了顧云?”唐尋收起了對裴元的輕慢稱呼,繼續(xù)嚴肅的問道。

  “嗯,也許是吧,但是后來我問起,他卻說是認錯了,可是師兄他,向來過目不忘的,怎會認錯?!惫胖畭馆p抿了一口茶,繼續(xù)說著。

  “世間相似之人有很多,裴師兄可能真的認錯了?!碧茖さ恼Z氣里,似乎有些希望又有些失望。

  “或許吧,師兄只是說與一個故人之子相似,可是已經(jīng)確認只是認錯了,一場誤會,后來也一起幫忙治傷,說起來,他傷得那么嚴重,也是多虧了師兄,才救了回來?!?p>  “那….谷師姐也是稻香村之人?老顧倒是總會說起,村里的白發(fā)女醫(yī)醫(yī)術高明,老一輩的大夫都是夸贊有加的。”

  “少俠倒是抬愛的,我倒不是村中之人,當時我也是偶然間,游醫(yī)到稻香村,那日正在村外采集草藥,卻被村民緊急叫回去,說有個人滿身是傷,都快死了….那就是我第一次見到顧云的樣子,滿身是血,左臂都露出了骨頭,可是手里卻死死的握著那把斷刀?!?p>  說著,古之嵐又慎重的看了看被唐尋扔在草藥框里的斷刀,眼神中也露出一絲憐憫之意。

  “這么嚴重?這兩年跟他一起,雖然也是走在刀尖上,但是憑著老顧那一身的隱匿功夫,也從未見他受過這么重的傷,即使不敵,也能從容逃脫的…”

  唐尋說著,抽出了被扔在藥草堆里,顧云托付給他的那一把斷刀,上上下下,顛來倒去的看了看,卻發(fā)現(xiàn)處理端口齊整,似乎像是被什么神兵利器一下子劈開,又像是這把刀,似乎從鍛造出來的時候,就是這個樣子一樣,又拿起勺子,在刀身,刀柄處到處敲了敲,好像是想看看,是不是有什么藏在里面,敲了半天,卻是什么也沒發(fā)現(xiàn),有些失望的把刀放在了桌子上。

  “說起這把斷刀,除了這次讓我?guī)ё?,我還真的從來沒有見過他,對這把斷刀有什么重視的,平時也就很隨意的拿來拿去,就是一直沒弄明白,明明手上有一把削鐵如泥的寶刀,為什么就是非得背著這樣普普通通的,還斷了的刀,也不用,也不扔的,有一次我想拿過來切切菜,差點就跟我打起來?!?p>  “哎…那把斷刀,是顧少俠與過去唯一有關系的東西了,上面還刻著他的姓氏,其實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姓氏,師兄他和李先生,在救治過他之后,不知道在外面商議了什么,回來之后,告訴村里的大海師傅,他可能是外面某個大家子弟,此次受難必有隱情,這樣的重傷,即使救回來,可能也會失憶,既然如此,就讓他好生在村里留下,安度余生也好?!?p>  “這么說…老顧不是不跟我說,只是他,只有稻香村之后的記憶?”

  “是啊,他醒來之后,真的什么都不記得了,大海師傅便為他起了顧云這個名字,是想讓他不要糾結過往,好生生活下去?!?p>  “哎…這老滑頭,這樣的事情都不告訴我,也不知道當我當我的兄弟了..”唐尋似乎有一些失落,與顧云雖然相識僅僅兩年多而已,但一路上闖蕩江湖,生死相依,早就將顧云當成了親兄弟,那晚他甚至想著,如果不死,便帶著顧云回到蜀地,去見他師傅,求師傅也收下顧云,讓顧云真的成為自己的兄弟,卻沒想到,自己對顧云卻是如此的不了解。

  “這一點唐少俠倒是不必在意,若非當你是兄弟,想必就算身死,顧少俠也不會將自己唯一的信物,交付與你的。”

  “這也是…也不知道老顧怎么樣了?!彼坪跏枪胖畭沟脑捵屗辛诵┰S安慰,唐尋復又擔憂起顧云的情況了。

  “顧少俠既然那一次沒有死,那么這一次,想必也會逢兇化吉的,師兄他當日也已派了弟子前往,想必此刻已經(jīng)找到顧少俠了?!?p>  “嗯,我都沒老老實實去幫他送刀,想來老顧肯定對我不放心,必然會追來的,等我再見到他,一定要好好懲罰他,什么都不告訴我,哼~”唐尋默然了片刻,雖然擔憂顧云,但是還是在聽到古之嵐的安慰后,還是打起了精神,也恢復了一些平日里不羈模樣?!澳枪葞熃?,再給我講講你們稻香村的事情,雖然都聽老顧講了好多,但是有美女敘說,總比那個老男人講起來動聽?!?p>  “稻香村呀,我也是好久沒有去過了,或許這次事了,我們可以前往看看?!惫胖畭挂仓捞茖さ男宰樱瑳]有在意他話語里的輕佻,“當年,我也只是想去散散心,到了稻香村之后,村里的小月姑娘甚是讓我歡喜,我也就多留了些時日,這才遇到了后來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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