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晚上,悟道室除了薛云真在翻動宗門絕學,發(fā)出颯颯的聲音,其他人包括梁山雞和白狼都在默默修煉。
也不知道這給人修煉的功法,這雞犬修煉之后會是一個什么模樣?莫遠內(nèi)心有些期待。
一夜無話,直到天快亮的時候,薛云真才突破了凝氣一階。
第二天天亮,莫云天和莫云輕下山繼續(xù)完成任務(wù),花姑在房間縫補衣服,康友全去山里砍柴,雖然現(xiàn)在他不用販賣枯柴謀生,但是宗門生火依舊需要柴火。
他打算最近多砍點柴堆到廚房放著,然后白天養(yǎng)足精神,晚上到悟道室看看那一群老小晚上都在做什么。
一晚上不睡,第二天精神還那么足,實在是有些不可思議。
值得一提的是,白狼也跟著莫云天下山了。
白狼需要到那羊羔去過的地方搜尋羊羔的氣味,只有這樣才能在茫茫大山中找到羊羔的去向。
而被留下來的江晨和莫云白看著離開的同伴背影心生羨慕。
“看什么看?今天你們的任務(wù)是學會《游子行》,全篇默寫不出來,就不許吃飯!”薛云真手拿教鞭,狠狠一抽矮桌,嚇了兩人一跳。
游子行是大隋國廣為流傳的長篇詩歌,全篇一共203字。
這對從來沒學過讀書寫字的江晨和莫言白來說,是莫大的挑戰(zhàn)。
兩人的臉嚇得瞬間就白了。
坐在高臺上閉目運功的莫遠悄悄將左眼睜開了一條細縫,看到兩人戚戚巍巍的模樣,內(nèi)心不禁為薛云真點了個贊。
沒想到這薛老頭不僅會行醫(yī),就連教書育人也是一把好手。
為師者,雖然平時可以與學生打成一片,但是在教書的時候還是需要有足夠的威嚴,只有這樣說出的話才能讓學生信服。
而且薛云真還有另外一重身份,那就是執(zhí)法堂的堂主。
這個職位掌握著門派弟子的生殺大權(quán),同樣需要有足夠的威嚴,才能壓得住門派弟子。
薛云真的實力與門派弟子相當,想從實力上鎮(zhèn)住弟子們肯定是不行的,所以他選擇借勢。
借莫遠的勢,借成為教師的勢!
只有這樣,他才能完的成莫遠交代的任務(wù)。
現(xiàn)在看來,效果顯著!
快中午的時候,劉志遠帶著工具箱上山,莫遠匆匆與其聊了兩句之后,劉志遠開始動工。
之前修補大殿的材料還剩一半,劉志遠就將就這剩下的材料修補大殿。
然后就乒乒乓乓的聲音不絕于耳。
一日很快過去,莫遠隱隱感覺到體內(nèi)瓶頸松動,估計再有一天就能突破凝氣六階。
江晨與莫云白在薛云真的嚴厲教導下還真將游子行默寫出來,雖然那字歪歪扭扭的如同鬼畫符,但已經(jīng)算是巨大的突破。
莫遠估計這里面應(yīng)該有初級資質(zhì)丹的功勞,就拿他自己來說,以他中品靈根為參照,看書的速度比以前提升了好幾倍,甚至不用刻意去記也能將書本里的內(nèi)容深深的印入腦海里。
很多以前想不通的問題也都一個念頭解開,這放在以前,莫遠連想都不敢想,而如今卻能輕易辦到。
下山的孩子們相繼返回,這一次嚴良也回來了。
看著花姑端著一盆肉食從廚房走出來,莫遠心里無聲的嘆了口氣。
“任務(wù)完成得怎么樣了?”莫遠對嚴良問道。
嚴良滿臉疲憊,從井里打了滿滿一瓢水喝下才道:“完成了,梅姨聽到我要給他介紹對象,猶豫了好久才愿意帶著小梅花來青山村,說看看情況?!?p> “后來我?guī)е芬棠概业借F柱叔,我還沒開口呢,鐵柱叔就不停搖頭,說什么不愿意耽誤梅姨,說他養(yǎng)不起梅姨母女,死活不愿意答應(yīng)與梅姨結(jié)為夫妻,我嘴皮都磨破了,好說歹說,鐵柱叔就是不同意,都快急死我了?!?p> “后來還是梅姨主動說不在乎鐵柱叔的身世,愿意陪鐵柱叔一起努力,只要下雨有房住,腹饑有食吃,總有一天會過上好日子,鐵柱叔這才答應(yīng)下來?!?p> 說到這里,嚴良突然笑了笑:“不過這還多虧了鐵柱叔的固執(zhí),梅姨以前被男人拋棄過,如果鐵柱叔一開始就將梅姨相上,梅姨或許反而會覺得鐵柱叔靠不住,立馬返回安云鎮(zhèn),現(xiàn)在剛好?!?p> 莫遠笑著點點頭,又看向莫云輕纏滿紗布的十根指尖:“云輕,你呢?嫁衣縫好了嗎?”
莫云輕激動的點頭:“縫好了!有花姑教我的十字縫合法,那嫁衣做得很漂亮,月紅姐姐很喜歡,月紅姐姐還邀請我們過幾天參加婚禮呢!”
“到時候有時間就去?!蹦h目光落到莫云天身上:“羊羔沒找到?”
“找到了?!蹦铺斓椭^,表情失落:“不過被狼吃了,只剩下一堆骨頭?!?p> 莫遠嘆了口氣:“沒事,這不怪你,你已經(jīng)盡力了?!?p> “是??!我已經(jīng)盡力了?!蹦铺炻曇舻统?,這句話里似乎還隱藏著其他含義。
“掌門,莫云天說謊,今天他把租賃人給打了?!蹦戚p突然道。
莫云天當即憤怒起來:“莫云輕,你居然向師傅告狀,我討厭你!”
長期受人欺負的人,一旦得勢,如果不加以控制,性格很容易走向另一個極端。
而眼前的莫云天就是這種狀態(tài)。
莫遠臉色立刻沉下來:“什么情況?云輕,你將事情說清楚?!?p> 莫云天惡狠狠的看著莫云輕:“你不準說,我不許你說!”
“嗯?”莫遠看著莫云天,表情慍怒,心中已有幾分火氣。
莫云天看到自己的師傅處于爆發(fā)的邊緣,心臟猛地一跳,那些沒有說出口的狠話全都吞回肚中。
“你說?!蹦h又對莫云輕道。
莫云輕輕輕點頭:“事情是這樣的,青山村村民杜興發(fā)以替人牧羊為生,羊羔每長一拳就能得到10個銅板,那不是走丟了一只羊羔嗎?今天租賃人前來驗收成果,發(fā)現(xiàn)羊羔少了一只,詢問情況,誰知云天二話不說就將租賃人打了一頓,還威脅租賃人說,以后看見他一次,打他一次,租賃人就這樣被打跑了?!?p> 莫遠的表情已經(jīng)憤怒起來,但他依舊在極力控制自己的情緒:“云天,此話當真?”
“那租賃人穿著羊毛衣,打他一頓又怎么了?他有錢?!蹦铺焱耆恢诟?,目光直直的看著莫遠:“而且他想要收了興發(fā)哥的房子抵債,興發(fā)哥的房子收了,他那瞎了眼睛的老母親怎么辦?”
“難道這就是你打租賃人的緣由?”莫遠面沉如水。
“師傅!不管別人怎么說,我都沒錯!我不認為自己做錯了!”莫云天固執(zhí)的將頭撇向一邊,做足了態(tài)度。
莫遠被莫云天的頑固激怒:“執(zhí)法堂堂主何在?”
薛云真上前一步道:“老朽在!”
“莫云天恃強凌弱,以修仙之體欺壓百姓,該何處置?”莫遠沉聲道。
薛云真已經(jīng)猜到莫遠想要做什么,表情嚴肅的看向莫云天:“當掌股20,關(guān)禁閉?!?p> 莫遠手一揮:“執(zhí)行!”
薛云真也是下得去手的人,當即橫跨一步將莫云天按到做自己的大腿上,啪啪啪的打了起來。
“師傅!我不服!憑什么有人生下來就可以喝酒吃肉,有些人卻只能吃別人丟棄的剩菜冷飯?憑什么有人可以住豪庭別院,有人卻連個棲身的地方都沒有?憑什么有人家里兒女成群,有人卻注定只能孤獨終老?!?p> “這不公平!”
饒是被薛云真打得眼淚小臉通紅,眼淚都掉下來了,莫云天還在大聲的嘶吼。
“頂嘴!再加20?!蹦h呵道。
“掌門師傅,你將我從水火之中救出,我以為你和別人不一樣,現(xiàn)在我知道我錯了!你和他們其實都是一樣的人!”墨云天撕心裂肺的大喊。
“云天,師傅正在氣頭上,你少說兩句吧?!蹦瓢兹滩蛔δ铺靹裾f道。
“別打了,打壞了,這孩子就完了!”花姑對著莫遠替莫云天求情。
“小孩子嘛,犯錯是難免的,云天這孩子還小,等他大一點想清楚就好了?!绷粼谧陂T蹭飯的劉志遠也道。
“打,如果連是非對錯都分不清楚,那打死了活該,世間還能少一個禍害!”莫遠氣急,他當然明白花姑和劉志遠所說的道理,但是他卻不敢茍同。
一旦踏入修仙的大門,就沒有了大人小孩的區(qū)別。
一步錯,步步錯。
如果現(xiàn)在不將莫云天的思想糾正過來,遲早有一天莫云天會為了自己幼稚的想法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