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的的宣州城華燈異彩,纏綿嫵媚。
舞會當夜,暮家大門口燈光旖旎,香車寶馬更是不絕于眼。
白清潯和吳素之母女一下車,馬上有侍從迎上來,態(tài)度殷勤給她們領(lǐng)路。
司機則跟在后面,雙手捧著吳素之精選的禮物。
一進大門是一個花園,里面皆是名貴樹木,假山噴泉應有盡有。
進入宴會大廳,奢華的大理石屋頂?shù)踔A麗的水晶垂鉆吊燈,映的里面富麗堂皇。
大廳里更是衣香鬢影,華冠麗服之人來回穿梭。
名媛們都有自己的圈子,三三兩兩,各自聚在一起,端著酒杯,低聲私語。
白清瑤往日參加的都是普通官員子女的聚會,哪里有機會參加這種富貴人家的晚宴。
“媽,我是在做夢嗎?這也太漂亮了吧?!?p> 吳素之感同身受,更是沒想到區(qū)區(qū)生日宴也可以如此奢華。
說話間,有西洋風格打扮的侍從端著高腳杯送到母女三人面前。
吳素之和白清瑤儀表優(yōu)雅,端起葡萄酒杯,捏住高腳杯底,輕輕晃動,并不急于喝下去。
她們完全沉浸在上流社會的富家名媛身份之中。
“媽,這酒好好喝啊,”
白清瑤終究還是忍不住,輕抿了一口,興奮的對著吳素之說。
“低聲點!”
吳素之拉了一下女兒,臉色微紅,這么大聲真是太丟臉了。
眾人開始慢慢往前走,司儀出來說話,隆重介紹今晚的主角,幕廳長的千金暮玲云。
穿過厚厚的人群,只見這場舞會的主角,暮玲云一襲桃紅蹙金錦緞旗袍,外搭一件月牙白撒花披肩,時髦俏麗的波浪卷發(fā),淡色妝容將原本靚麗的五官點綴的更加嫵媚動人。
“還真是個大美人啊......”
白清潯在心里嘖嘖稱贊,她站在人群之后,悄悄吃下一塊點心。
三姨太給她準備了束腰洋裙,為了凸顯腰肢,愣是沒讓姊妹兩個吃午飯。
一會兒功夫,她的肚子已經(jīng)響了好幾次。
趁著沒人注意,她又連吃幾塊進自己的五臟廟。
“你們聽說了沒?這暮大小姐就要從圣瑪麗學校畢業(yè)了,她要為自己給自己挑一門親事......”
“不是吧,暮部長能同意嗎?萬一挑一個家境貧寒的,總不能就下嫁了?”
旁邊有人竊竊私語。
“聽說這暮家大少爺可是儀表堂堂,相貌出眾,倒追他的富家小姐數(shù)不勝數(shù)......
那可不是,人家可是宣州城里有名的實業(yè)家,名下的商號,工廠十幾家,鈔票多的數(shù)不過來呀,誰要嫁給他,那可是潑天的富貴,只可惜聽說已經(jīng)結(jié)婚了......”
“那還真是,不過這暮家老二老三倒是單身,也未與人訂婚,你家女兒倒也有機會......”
“......我當然想的哇,不然干嘛今天帶過來?我們老爺已經(jīng)托人去說了,不過這事誰說的準呀......”
“那是那是......”
白清潯吃著點心,側(cè)耳聽旁邊兩個女人八卦。
暮大小姐捏著裙擺,朝著臺下款款而來,下面早有殷勤的世家公子伸手邀請她跳舞。
大廳的燈光暗了下來。
年輕的名媛們大都選好舞伴,逐一進入舞池,西洋人演奏的鋼琴聲緩緩升起,縹緲的樂聲旖旎,舞池里一時香氣環(huán)繞。
白清潯徹底找不到三姨太母女了,她也不敢走的,站在原處張望。
最后實在看不到人,索性也不找了,找個沒人的角落。
一邊喝著葡萄酒,一邊吃點心,倒也愜意。
她小有酒量,這點酒倒也不成問題。
“你沒吃東西嗎?”
白清潯小臉嗖的紅了,尋聲看去,旁邊一個纖瘦高挑的少年,手拿高腳杯看她。
“我是暮云澤,暮家老三,你是哪家府上的小姐?怎么我從來沒見過你?”
那少年雖稚氣未脫,言語中卻透著真誠坦蕩。
“你才多大,沒見過的人多了去了......”白清潯轉(zhuǎn)過身,并不打算與他交談。
“你喜歡這西洋點心嗎?”
暮云澤鍥而不舍,繼續(xù)追問。
“肚子餓了,這里難不成還不讓吃東西?”
白清潯正吃得開心,被他這么一攪和,沒好氣的反問。
“你要喜歡,我?guī)闳コ孕┖玫娜?,這么一說,我也有些餓了?!?p> 說罷,少年不由分說,拽著她往一旁走。
白清潯無奈,亦不好當眾爭執(zhí),只能客隨主便,跟著他來到側(cè)房。
推開門,里面放著各種酒品,西洋點心更是琳瑯滿目。白清潯舔了舔嘴唇,簡直不敢相信。
四下看看,原來這里是點心臨時存放地,中場休息,會有侍從過來補充場上的點心和美酒。
“在這里吃才過癮,不比在外面被人挑挑揀揀,吃剩下的好?!?p> 暮云澤臉上掛著狡黠的笑意。
白清潯心領(lǐng)神會,兩個人大快朵頤后才出了小門。
“如今你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了吧?”
暮云澤走了兩步,問道。
“白清潯”
“白清潯.......這名字甚好.....清潯.....”
暮云澤在嘴里連續(xù)念了幾遍。
白清潯突然覺得眼前這個毫無城府的少年有點憨厚,兩人便多聊了幾句。
“我今年十八歲,如今在城里的一所教會大學念書,父親和哥哥們都覺得我還小,也不帶我出去,整日除了上學,就待在家里好無聊?!?p> 暮云澤很單純,心里的苦惱和不滿,初次見面,便一股腦全說了出來。
哎,果然人人都有苦惱。
“你整日里都做些什么?”暮云澤好奇。
白清潯用腳尖踢著青石板邊上的小石子,若有所思,想了一想,嘴邊的話還是咽了回去,換了一套說辭,
“與你也差不了多少......實在沒事做就溫書,練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