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良讓閆昭去前門等自己發(fā)信號,自己悄無聲息的摸索到第一排房和第二排房后面,第三排房最東邊那是巨大一個儲藏間。
里面存放著過冬用的煤,木柴,引火材料,還有墩布,笤帚之類的易耗品。
孟良翻出一個墩布,在地上撿起一根鐵釘,三兩下就把捆綁墩布的鐵絲給擰了下來。
拿著墩布頭,孟良繞回到第二排房前,第一排房后面,一年級二班亮著燈,很容易找。
教室內(nèi),一個人穿著深藍色的軍大衣,坐在火爐旁邊,低著頭把腦袋埋在兩腳之間,不知道在干什么。
那人忽然聽到敲打窗戶的聲音,迅速抬起頭,朝門口看了看。門沒動,窗戶外也沒人。
當他扭過頭的時候,忽然看到教室后面的窗戶一閃一閃的閃著亮光。他揉了揉眼睛,發(fā)現(xiàn)亮光中間有一個黑影。
像是一個長頭發(fā)的女生,頭發(fā)搭在前面,看不清長什么樣子。當他想走上前去看的時候,人影卻消失了。
“難道是幻覺?”
那人剛要轉(zhuǎn)身,卻發(fā)現(xiàn)閃光還在,應(yīng)該不是幻覺。可不是幻覺又是什么東西?心中那個可怕的念頭一旦冒出來,身體就會不自覺的發(fā)抖。
上學(xué)的孩子都是無神論者,不應(yīng)該相信鬼神的說法。
“誰,誰在外面?快點出來!”
他準備上前,看清楚窗戶外面有誰在搗亂。剛走到窗戶附近,還沒往上湊,突然一個黑影又出現(xiàn)在窗戶上。眼睛冒著白光,沒有黑眼球,臉上一閃一閃,舌頭伸的老長老長。跟傳說中的吊死鬼一模一樣。
那人被嚇得連續(xù)后退好幾步,后腳跟碰到什么東西,一屁股坐到地上。黑影似乎在笑,他趕緊連滾帶爬奔向門口。
教室門突然自己打開,另一個翻著白眼的黑影跳了進來。兩腿緊緊并攏在一塊,一蹦一蹦的蹦進教室。
“啊,僵尸!”
那人剛剛經(jīng)受一重打擊,再次受到驚嚇以后,忽然兩眼一黑,暈倒在地上。
“班長,班長,大袁,大袁!”
閆昭沒想到袁克清被自己嚇暈倒,喊了幾聲沒有動靜,朝著后窗戶外面的孟良招手,指了指地上躺著的袁克清。
孟良摘掉頭頂?shù)亩詹碱^,扔到身后,從窗戶上面的玻璃縫隙伸進來一根手指頭,撥開窗戶的插銷,用力一推,窗戶就被他從外面推開了。翻身進了教室,看到躺在地上的袁克清,軍大衣下面黑乎乎的一片,不知道是什么東西。似乎還散發(fā)著某種不好的問道。
“孟良,你說大袁剛才低頭在干啥呢?咱倆裝的這么粗糙,不至于把他嚇成這樣子吧。他會不會真的中邪了?”
閆昭連著扒拉袁克清的腦袋,在地上晃來晃去,卻始終沒有蘇醒。
“中邪?哪有什么邪,別胡扯了!”孟良一邊說著,一邊用大拇指按在袁克清的人中上,使勁一扣,袁克清就醒了過來。
“孟良?閆昭?唉呀媽呀,嚇死我了,你們看見什么沒有?”袁克清睜開眼沒再看到恐怖的東西,心里也就踏實了些。
“看見了,剛才有倆女鬼,正在勾你的魂兒呢,被我們給趕走了?!?p> 閆昭最喜歡編故事,不管什么事兒,有的沒的,真的假的,只要經(jīng)他嘴里一說,就跟他親眼看到一樣。
“別鬧了,閆昭。大袁,你身上這臭味是怎么回事兒?”孟良注意到袁克清大衣外面有些濕濕的痕跡,還有一股惡臭。
“你倆扶我起來,等我緩緩勁兒!這地上太涼了,跟冰窟窿一樣!”袁克清昏倒之后,已經(jīng)在地上躺了一陣,此時感覺到寒氣已經(jīng)穿透棉大衣。
“閆昭你在這陪著大袁,我去弄點柴火和煤球,先把爐子點著,一會學(xué)校大門該開了?!泵狭颊f完,翻出窗戶,從外面關(guān)上。撿起地上的墩布頭,繞回到庫房,隨便找了個蛇皮袋,裝上滿滿一袋子木柴和引火用的干草,最后又裝了半袋子煤球,一手一個袋子回到教室。
到了教室之后,閆昭和大袁倆人看著孟良點著干草扔進爐膛,然后一點一點的往里填木柴,干草加熱了木柴,木柴原本就是枯枝,只是溫度太低,在干草的進一步烘干和加熱下,很快就點燃,代替干草成了主要的燃料。
孟良并不急于往爐膛里填煤球,而是趁著大伙正旺,不斷的往里填木柴?;鹈绺Z出爐膛半米多高,爐子四周都暖洋洋的。
“大袁,把你的棉大衣拿過來烤一下?!?p> “等我先去洗洗,一會兒再烤?!痹饲逅坪醪幌胗没鹂舅拿薮笠?。
“井口都快凍上了,哪有水,快脫下來,直接烤吧!”孟良繼續(xù)往爐膛里填著干柴,這是他每天最喜歡干的事。
“孟良,你拿這么多柴過來燒,萬一被老師發(fā)現(xiàn),不大好吧?”閆昭看了一眼裝木柴的蛇皮袋,有些疑惑。他在家也點爐子,用幾塊木柴就能把煤球點著,不知道孟良為啥要弄這么多多。
“你不懂,咱們趁同學(xué)們都沒來的時候把火燒旺,讓整個教室暖和起來,這樣同學(xué)們上課的時候就不會覺得冷?!泵狭家荒槆烂C的說道。
“尤其是火爐旁邊的女同學(xué)!”袁克清忽然補刀,讓閆昭似乎明白了點啥。
“哦,我知道啦,原來是這么回事兒呀。女同學(xué),那個女同學(xué)挺好的,人好,不光外表美,心里也美,最主要的是學(xué)習(xí)還好?!遍Z昭的話點到了孟良的弱點,他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盡管他認為那是自己心里的秘密,卻不想欺騙朋友。
“大袁,快脫大衣!”孟良沒理會閆昭,開始動手扒袁克清的軍大衣。剛才問道的臭味更加濃烈了,似乎是受了熱讓味道散發(fā)出來。
“媽呀,這是什么味兒,不會是屎吧?”想到屎,腦海里立即浮現(xiàn)出,一坨坨,一片片的東西,孟良立即把搶到手的大衣扔到地上。
“都說了,我先去洗洗,誰讓你們不聽,非要搶?!痹饲宀缓靡馑嫉膿狭藫夏X袋。
“還真是屎呀?”閆昭的兩個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
“嗯,不過,準確的說,是一坨牛糞?!痹饲鍝炱鸫笠?,知道隱瞞不下去了,只好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從頭到尾講了一遍。講述的雖然沒有閆昭那么生動,但是這件事本身發(fā)生的的確太離奇,精彩程度遠遠超過調(diào)戲小巴售票員和看人騎車落入河里。
牛糞這件事讓孟良和閆昭又笑了整整一個上午都沒能合上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