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劍過,留聲
楚國這次派來的使者分量極重,是上三宗之一太虛觀的一位長老,八境練氣士。
劍修的七八九境分別名為:貫通,劍胎,天解。
練氣士對應(yīng)的七八九境則為:元嬰、分神,合體。
太虛觀的長老八境練氣士,便是分神期的大修行者。
所謂分神,便是可以分出一縷元神代替修行者去做一些事情,并且會事半功倍。
而相對應(yīng)的,想要維持分神,就需要十分強悍的識海作為支撐,所以在眾多修行道路之中,練氣士的識海要比其他同階的強上一些,而到了第八境之后,更是高出一大截。
如果當時對付涂元的不是七境的馮圖,而是這位八境的分神大修,那結(jié)果就未可知了。
即便這位八境的練氣士識海的廣博程度可能依舊不如涂元,但他在神識方面的攻擊強度是涂元一定沒有辦法小覷的……………
所謂外交,最重要的一個核心思想,就是對等。
當楚國派出一位太虛觀長老的時候,秦國這里自然要帶上涂元這個天劍宗的師叔祖。哪怕實力方面有所欠缺,但至少輩分和分量都是足夠的。
而放眼整個秦國,能有資格走在涂元前面,又不會讓秦國顯得姿態(tài)太低的人選,也就只有太子一個人了。
總不能讓皇帝陛下親臨,那樣就太抬舉楚國的使團了。
所以,太子帶著涂元,再有典客隨行,這樣的陣勢便是給了楚國使團足夠的尊重。
城外十里,雙方會面。
太子作為秦國一方的代表,自然要主動上前交流。他向著對方的代表行了一個簡單的點頭禮,笑道:“聽說此番有太虛觀的許興學(xué)長老同行,還在納悶誰有資格帶作為使團的帶隊,沒想到是楚國大名鼎鼎的二皇子寧遠殿下?!?p> “我也沒想到,堂堂秦國太子殿下會親自出城十里迎接我們使團,實在不勝榮幸。”寧遠笑以回禮。
不過,他的話鋒突然一轉(zhuǎn),說道:“不過我可聽說,太子殿下當時為了迎接天劍宗的供奉,可是親自去了一趟天劍宗。回都之時,又有二皇子率領(lǐng)百官出城二十里迎接。
嘖嘖嘖,想來那番陣仗,一定比現(xiàn)在還要大上許多。不知我秦國使團,何時能有那樣的待遇?”
太子笑著回應(yīng)道:“如果有一天楚國到了天劍宗的高度,還愿意協(xié)助我大秦,那二殿下所說的待遇我隨時可以做到。”
“那太子殿下的意思是,太虛觀不如天劍宗了?”寧遠笑的瞇起了眼睛。
太子沒有急著回答,他看了看太虛觀的許興學(xué)長老,發(fā)現(xiàn)后者一直在閉目養(yǎng)神,從雙方碰面到現(xiàn)在,都沒有睜開一瞬間。
如果只看他這副模樣,一定會讓人誤會他對身邊發(fā)生的一切都不感興趣。
但太子卻不會這樣認為,或者說,如果真有人誤會了,那誤會的人一定就是傻子了。
不管許興學(xué)表現(xiàn)的再怎么淡然,如果沒有他的授意,寧遠是斷然不會在這里就挑起爭端的。
所以此番對話,說話的二人表面看上去是秦國的太子,與楚國的二殿下。實際上卻是涂元與許興學(xué)的對話。
那既然如此,涂元便干脆自己開口道:“自然是天劍宗強上一些。”
寧遠似乎就在等涂元開口一樣,他看著涂元說道:“那為何天劍宗只派了你這么一個只有一境的劍修來?莫不是天劍宗已經(jīng)無人可用了?若是真的,要不要我?guī)湍銈兿蛱撚^借點人來,隨便找?guī)讉€四境五境的弟子,也比一境的強吧?”
“太虛觀強者如云,為何只派了一個許興學(xué)長老前來?”涂元問道。
“只派?”寧遠難以置信的笑著說道:“許興學(xué)長老乃是八境分神的大修行者,派他來,便夠了?!?p> 涂元點了點頭,說道:“你們認為派許興學(xué)便足夠,天劍宗認為派我來便足夠,道理是一樣的?!?p> “黃口小兒,不知天高地厚。區(qū)區(qū)一境,竟然妄想與本座相提并論?!?p> 一直閉著眼睛的許興學(xué)突然張開了眼睛,雙眼仿佛迸射出精光,目光鎖定在涂元身上:“今日本座就代替天劍宗好好教訓(xùn)教訓(xùn)…………”
最后本該有個‘你’字,他的聲音卻突然戛然而止。
許興學(xué)原本正盛的氣勢,突然如同掉進了深淵,瞬間消失殆盡。而他原本凌厲的目光,里面也在轉(zhuǎn)瞬之間,全部給驚恐所取代。
因為此刻,天空中有一柄飛劍突然掠過,飛劍裹挾著通天的虹光,劍意滔天,劍氣凌云。
而后,飛劍越飛越遠,很快就消失在了眾人的視野當中。
這柄飛劍看上去就像真的路過一樣,只有徐興學(xué)自己知道,剛才自己在生死邊緣走了一遭。那柄飛劍的殺意已經(jīng)鎖定了自己,只要自己稍有動作,便會當場命殞。
眾人都看的清清楚楚,那是天劍宗宗主的白虹劍。
“代我轉(zhuǎn)告太阿書院的院長,先前蘇峰主走的匆忙,忘了取劍,今日我便將白虹劍取走了?!?p> 一道話音,自天空傳來,由遠及近,被眾人聽的真真切切。
當所有人都還蒙在鼓里的時候,涂元小聲提醒了太子一句:“白景跟在跟你說話。”
太子愣住片刻,旋即受寵若驚道:“謹遵白虹劍圣法旨?!?p> “不是法旨,就是找你幫個忙?!蓖吭J真的糾正道。
可太子的神情卻依然恭敬,“白虹劍圣的話,對我來說便是法旨?!?p> “先前你去天劍宗砸場子的時候,怎么沒見你這么恭敬?”涂元突然問了一句。
太子頓時有點尷尬。
他能說一切都是安排好的,自己不過是演了一場戲而已么?
于是他索性以沉默將這個話題略過。
不看涂元這邊,經(jīng)歷了剛才的一幕,楚國使團全部面色大變。尤其是當事人許興學(xué),大有一種劫后余生的感覺。
白虹劍圣的話看似是在找秦國太子幫忙,實際上卻是在警告許興學(xué),只要他真敢動涂元,白虹劍便會在他動手之前將他斬殺…………
空氣一度凝固。
最后還是太子打了圓場,將話題轉(zhuǎn)移。
于是現(xiàn)場氣氛又變得和諧起來,一眾人在歡聲笑語之中走向咸陽城。
…………
…………
咸陽城的皇宮之內(nèi),秦帝透過一面鏡子,看著這里發(fā)生的一切。
嘴角微微勾起,覺得愈發(fā)有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