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南楚修士楚天河
對方既然大喊,就表示已經(jīng)確定了陸琛在這,想明白此處,陸琛沒有再躲藏下去的想法。
出了“帳篷”,借著黃昏時略顯晦暗的光線,一眼就能看到,前方不遠黃沙飛起,并往這邊蔓延過來。
翻滾的黃沙前端,一個濃眉大眼的少年拼了命地奔跑,在他身后的沙塵中,一只只巨大的螃蟹橫行霸道,粗略看去,恐怕得有十幾只!
少年十四五歲,扎道髻,踩芒鞋,藍色道袍上紋有星空圖案,雖有練氣境八重的修為,但面對這么多和他實力相差仿佛的大螃蟹追殺,還是只有逃跑的份。
兩人本就相隔不遠,當陸琛看到他時,少年當然也看到了陸琛,如墨染一般的濃眉之下,絕望的雙眼里亮起了希望的光芒,聲嘶力竭喊道:“師兄救我!”
救,還是不救?
兩個選擇在陸琛腦海交替閃現(xiàn),最終陸琛還是選擇了出手。
初到這里,人生地不熟,的確急需一個人來為他提供有用的情報。
這少年實力剛好在陸琛可以控制的范圍內(nèi),而且濃眉大眼,不像是偷奸?;?。
當然,還有最為重要的一點:這里除了那名少年之外,也沒有其他人了啊!
張嘴噴出大片黑色火焰,陸琛大袖一揮,勁風抽擊而出,火焰便爆碎開來,如煙花一般,化作一道道漆黑流火,向蟹群的方向籠罩而去。
滋!滋!滋!
沒有太大的聲響,流火就這么輕飄飄地落下,連一絲風聲都沒有帶起,可落在蟹甲之上,就像烙鐵遇到寒冰,當即將其侵蝕出一個深深的孔洞,而且流火落下的趨勢還未減緩,直到從螃蟹的另一端穿過,沒入地面黃沙之中。
在陸琛一擊之下,氣勢洶洶的螃蟹當即亂了陣腳,身體被洞穿,疼得它們嗷嗷叫喚。
傷口直冒黑煙,火焰還未熄滅,從傷口向四方蔓延,螃蟹們的身體,像是被某種生物蠶食,一點點越變越少,直到最后徹底消失不見,仿佛從不曾出現(xiàn)在這世間。
陰煞神火,不滅的陰寒之焰,直到陸琛筑基之后,其威力才初現(xiàn)端倪。
濃眉大眼的少年還在狂奔,突然聽到身后沒了動靜,疑惑回頭看去,空空蕩蕩的場景嚇了他一跳,哪里還能不明白,自己已然逃出生天。
逃跑的最高境界,就是將身后的追擊者全部干掉,這樣,他們就永遠也無法追上來了!
不知為何,濃眉大眼少年腦海中,突然冒出了這么一句話。
見陸琛走了過來,少年連連拱手作揖:“多謝師兄,多謝師兄。小弟楚天河,天玄宗內(nèi)門弟子,天星峰門下。這次遇險,得幸之前感應到這邊有天地靈氣的波動,連忙趕過來,果然碰到了師兄,要不然我這條小命就得交待在這里了?!?p> 聽他吧啦吧啦說了一堆,陸琛也明白過來,原來是因為之前自己與大螃蟹斗法,才將這叫楚天河的少年引了過來。同時對楚天河口中的“天玄宗”、“天星峰”茫然不解,怕說錯話,一時不知該如何開口。
可楚天河卻沒明白陸琛難處,主動問道:“不知師兄名諱?”
“這個……”陸琛猶豫,該不該自報姓名?還是索性杜撰一個假名字。
楚天河是個自來熟,見陸琛遲遲不開口,已是自顧自地猜測起來:“看師兄你的穿著,不像是我南楚四大宗的修士,難道是北慶的大家子弟?”
沒有想到,這一毛不拔的荒漠之地,不光連著南楚,還和北慶有瓜葛。
陸琛暗自點頭,對方能自己給他腦補出一個身份最好,省得他多費唇舌。
可未等陸琛慶幸,楚天河又馬上改口,搖頭道:“不對,北慶那些家族子弟,每次劍魔宗遺跡開啟,都拖家?guī)Э?,攜眾多護衛(wèi)一同行動,師兄你卻是落單,不像北慶的作風,應該是我南楚散修?!?p> 陸琛喜笑顏開,如此一來就更好了,北慶家族子弟還有拆穿的可能,若是散修,能發(fā)揮的自由度便高得多了。
可楚天河沉吟了一會后,又推翻了自己的猜測:“也不對,師兄乃筑基境,以師兄此等年紀成就筑基境的散修沒有幾個,我都有所耳聞,可卻從未見過師兄面貌……”
他越說越順溜,越說越起勁,越說越覺得自己接近真相:“既非來自南楚,也非來自北慶,若不是師兄遮掩了真容,那便定是其他小國的修士,偶然得到劍魔令,而得以進入劍魔宗遺跡了?!?p> 他用平平淡淡的語氣,直接道出了陸琛的真實身份。
居然被猜到了!
陸琛臉上笑容消失,目瞪口呆,接著神色又陰沉下來。
身份暴露,要不要殺人滅口?
“咦?師兄你臉色很難看啊,莫不是方才為了救我性命,出手太急,傷到了根本?”楚天河卻不知死活的還往前湊,非但如此,還非常殷勤道:“我這里有療傷的丹藥,師兄快快服下?!闭f著,也不知從哪里掏出一個小玉瓶。
陸琛看著楚天河遞到自己面前的小玉瓶,又看楚天河真誠的臉龐,一時間有些零亂。
怎么回事?
我可是外來者,你這么熱情真的好嗎?
快點排斥我、猜疑我、喝罵我啊喂!
陸琛沒有接過小玉瓶,瞇著眼,寒聲道:“楚小弟,你知道了我的秘密,你覺得我會因你的一點小恩小惠而放過你嗎?”
“秘密?”
楚天河疑惑的表情不似作偽,好一會兒后,才終于明白過來,忍不住偷笑道:“師兄你想多了?!?p> “我想多什么了?”
“師兄用不著擔心。劍魔宗昔年宗門破滅之前,劍魔令四散紛飛,雖然大部分被我南楚四宗和北慶王族得到,但還有一些落在了其他小國,不知蹤跡。這么多年來,偶爾會有其他小國的修士借劍魔令來到這里,北慶的態(tài)度我不知道,但我南楚四宗,卻是不會對師兄的劍魔令有非份之想的。若師兄愿意,可以將劍魔令賣給四大宗門,若不愿意,師兄大可自己留著?!背旌酉蜿戣D眉弄眼,“我倒是建議師兄留著,有多少散修想得一枚劍魔令而不得呢?”
“啊?”
陸琛只能這樣來表示自己的驚訝了。
本來以為自己偷渡而來,是一個不大不小的秘密,誰知在楚天河口中,卻是平常之事。
當然,陸琛也不會聽信楚天河的一家之言。
“你以為你一說我就會相信嗎?”陸琛面無表情,十分高冷道。
“這個……師兄對我有救命之恩,我對師兄的拳拳之心,可是天地可鑒?。 背旌优e起三根手指發(fā)誓,語氣有些委屈。
“既然如此,我問你一些問題,你可得老實回答?!标戣〔粸樗鶆?,直入主題。
“嗯嗯?!背旌舆B連點頭,束手而立,等待發(fā)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