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只想要你活著
埃利奧特越跑越覺得不對勁,他離這里越遠他的心里就越慌。他不知道自己為什么這么慌,但總是感覺哪里不對勁。
終于,他的腳步漸漸停了下來。他想明白是哪點不對了。如果那瘴氣真的是東皇給予人族的屏障的話,那從外面追過來的人難道不也是人嗎?那為什么她還會說出‘王品之下,概不能活’的話呢?而且東皇是草屬性,得到的邽草·萬靈引是天下周知的,跟瘴氣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
那這么說來,東皇護衛(wèi)人族是不假??勺o衛(wèi)的并不是那層瘴氣,而是丹藥……
想到這時,埃利奧特就像發(fā)了瘋似得拐過頭拼命跑回去。到了岔口,果然,他看到一個身著絳色衣裙的女孩兒躺在地上,紫色的長發(fā)散亂著,她的臉色無比的蒼白。
她一看到他:“不是讓你走了嗎?”聲音是那么的蒼白無力,再不復以前的古靈精怪。便艱難地想爬起。
埃利奧特一下沖了上去,抱起了她,頓時淚崩:“你不知道我有異火嗎?”
她那蒼白無力的臉上勉強露出一抹驚艷的笑容:“是啊,那天我知道你在醒著呢!你走了以后,我以為你再也不會回來了。我是個下作的女人,我不配得到你的愛。”
“不,你一點也不下作。我愛你!”埃利奧特緊緊抱著她說道。
“真的嗎?”她艱難地抬起頭,看向他,幽邃的晶燦眸子露出一抹希翼。
“嗯,從在琉魆第一次見到你,我就被你的美所驚艷了,我拒絕只是因為我受不了佛羅倫薩的那種風俗;第二次,我見你時,我甚至緊張地說不出話來,那樣的支支吾吾并不是裝的。我拼命地想逃出琉魆就是因為我害怕我會喜歡上你。你知道嗎?我每個喜歡的人,最后都要遭到厄運。你看,這不是應(yīng)驗了么?”埃利奧特最后的聲音變得無比輕柔?!?p> “我不后悔?!鲍]諾書不知哪來的力量,一下?lián)P起了頭:“遇見你,是我一生中最美好的時光。如果可以選擇的話,我寧愿把這一生都如蝴蝶一般散去,來換取與你相遇的時光………”
這一次,埃利奧特再沒有痛哭,他輕輕把她放到地上,把她身上穿著的絳色衣裙撫平,拿出一把梳子,把她的長發(fā)收束起來,就如同她這次好像睡著了一樣。
他緩緩站起身來,打了個響指:“交換?!?p> “且慢!”埃利奧特身后不知何時出現(xiàn)了一個頭發(fā)花白的老人。
“是你!”埃利奧特一眼便認出了他,他當時居然還把他當作是和自己一樣生活在社會底層的的人,還憐憫他。真是可笑!
老人沒有應(yīng)他的話,只是緩緩說道:“科魯達爾被你屠了全城,那你的目的就達到了嗎?然后你如今在冰島又要大殺四方,那殺完之后,是不是要再跑到另一個地方呢?然后那地方再起戰(zhàn)火。那這一切不就又再次復制了一遍嗎?
那你得到了什么?你得到的只有失去,讓一個個你所悅的人失去。你口口聲聲說是世道不公,是帝國害了她們。但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每個地方在你沒到之前都是好好的。特別是你所悅之人,她們生活都過得很好,要不就是地位尊崇,威振一方;要不就是有一個不錯的發(fā)展前景,至少將來一定是會在帝國中上層以上的。而你的出現(xiàn),一切都變了,使她們都偏離了原來的生活軌道。你不覺得這一切罪惡的源頭都是你嗎?
冰島,這樣的地方,如果沒有你的出現(xiàn),帝國也懶得管它。你連冰島這樣十萬年都不曾受帝國管轄的地方都能引來戰(zhàn)火,天下還有什么地方是你禍害不掉的呢?”
埃利奧特身體早已軟到地上。半晌,他將雙手并攏緩緩向上舉起,聲音有氣無力地說道:“我愿伏法受誅,嗯,把我異火拿走也可以。只是,只是,我還有一個請求。此事皆因我而起,與其他人無關(guān),請不要再追究其他人的責任?!?p> 老人當然能聽出了他說得意思,他緩緩說道:“她已經(jīng)死了?!?p> “什么?”埃利奧特像是一下被什么喚醒,頭猛然抬起,有氣無力的聲音突然變得急促有力起來,“這不可能,她對這片森林這么熟悉,怎么可能會被你們給抓到?”
“她根本沒有逃走,而是憑一己之力,硬抗八位相品。不然,你以為那么長時間了才來了一個相品追你?”老人淡淡地說道。
“???什么?我,我以為我引了主力……”埃利奧特最后聲音說得越來越低。
“你以為什么?你以為害死你所愛的人是別人。殊不知只要你不曾出現(xiàn)過她們的眼前,她們就不會死。你總是這么幼稚,天真,可笑,所以才看不到事物的本質(zhì),一次次會讓自己身邊的人受傷?!崩先苏f著,扔出了一柄三寸三分長的黑劍,只不過那劍上再不復那些極端的屬性,上面明顯地可以看出破碎的花紋,而且?guī)е?p> 埃利奧特一下就瘋狂起來了,他拼了命地想趕回去。老人一揮袖袍,帶著埃利奧特瞬間移動到了幽暗森林。
埃利奧特一眼便看見了躺在樹下渾身是血的女孩兒,他一下沖了過去:“不是說好要分頭跑的嗎?”
“你來了?。 彼D難地睜開了雙眸,聲音竟異常的柔和,沒有絲毫的冰冷。
“別怕,我還有一次機會,一定能治好你?!卑@麏W特小心翼翼地把她唯一的一只手放在自己手心里,輕輕說道。
她抽出被他拉住的手,抬起,輕輕按著他的嘴:“我現(xiàn)在只剩下一口氣了,我之所以能堅持到現(xiàn)在,只是想要能再見你一面。請我再為你穿一次衣服吧!”
然后,便艱難地坐起,用僅有的一只手臂,把身上的黑色長衣脫下輕輕披到埃利奧特身上。
埃利奧特此時早已淚流滿面。她用手輕輕拂去埃利奧特臉上的淚水,螓首輕輕靠在他的肩膀上,如一泓清水似的眸子盯著他的臉,輕輕而又略帶著愧意地說道:“對不起,我只想要你活著。”然后,拂在埃利奧特臉上的玉手便一下垂落了下來。
“??!??!?。 蹦撬缓鸬穆曇暨h遠的傳蕩開,猶如野獸一般響徹在這天地間,那之中所蘊含的撕心裂肺的痛苦與無助,使得聽到的人都忍不住落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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