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又是追問了一句。
圍觀的人群頓時議論開來。
這個賭注，著實是有些狠了。
真要是當(dāng)著古玩街這么多人的面承認(rèn)自己沒眼力，這可不光是掉了面子，更是對于方天鑒的名聲，是致命傷！
特別是等今日的事情流傳出去之后，方天鑒便會淪為整個古玩街，甚至古玩一行嘲笑的對象！
從此之后，誰還會愿意去一個連老板都是棒槌的店里買賣古玩？
這一瞬間，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緊緊的注視著方舟，等待著他的回應(yīng)。
不少人也是暗自議論。
如果方舟拒絕了，至少還能保留一些方天鑒的名聲。
而要真是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答應(yīng)下來，到時候的損失可不是他一個年輕人能輕易承擔(dān)的！
不過也有人揣測，這方舟看來如此自信，說不定真有幾分把握！
只要他買下的那件春瓶稍微有些價值，哪怕只是上千塊，對于三百塊的買入價來說，也的確算是撿了漏了。
這樣一來，也不算輸！
眾說紛紜，議論聲連成一片。
男人得意的看著方舟，在這樣的條件下，方舟肯定不敢答應(yīng)的吧！
到時候自己再好好的羞辱一番方舟，以此來挽回他耽誤自己今天做生意的損失！
可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是，方舟竟然咧嘴一笑。
“行，我答應(yīng)跟你賭！”
男人楞了一下，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反應(yīng)過來后，男人頓時笑開了。
“好啊，大家都聽見了啊，這可是他自己說的?。 ?p> “他要是說不出來這春瓶到底什么價值，可就得承認(rèn)自己是個棒槌！”
男人的這一嗓子，又是吆喝來一些人湊近來圍觀。
方舟竟然會答應(yīng)下來，簡直是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難道這方天鑒的少掌柜，這是氣昏頭了不成？
方舟抱著春瓶，淡淡的看著人群越聚越多。
這樣的結(jié)果，恰巧也是他想看到的。
見方舟一直沉默，男人等的有些不耐煩了。
“方少掌柜，你怎么不說話了？該不會是說不出來，在想怎么認(rèn)輸吧？”
見人已經(jīng)圍的差不多了，方舟勾了勾嘴角。
“那你可就聽好了！”
向旁邊的人討來一瓶礦泉水，方舟一股腦的倒在春瓶上。
又毫不嫌棄的用衣服將春瓶上的泥土擦拭干凈。
此時的方舟衣服上已經(jīng)滿是泥漬，看起來有幾分搞笑。
但始終沒有一人笑出聲，都是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方舟的動作。
隨著春瓶上的泥土被盡數(shù)擦凈，方舟滿意的一笑，將春瓶半舉在空中。
此時的春瓶，已經(jīng)徹底變了一個模樣。
與之前的滿身泥土不同，此時干凈無暇的春瓶，在陽光的照射下，竟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乳白色的瓶身上印著藍(lán)色的花枝圖案，半大的瓶口往下變成了纖細(xì)的瓶頸。
而再往下，瓶身則是大了許多，呈杏狀逐漸下垂加寬。
直到瓶底，又變成與瓶口一般大小。
整體看起來完全符合春瓶的模樣，特別是上面的印花，更是為其增光添彩。
一時間，不少人都有些看呆了。
難道方舟手中的這春瓶，還真是個寶貝不成？
男人也是有些發(fā)愣，盯著春瓶看了好半天。
隨后又是冷笑一聲。
“不過是把上面的泥土擦干凈了而已，這也能算有價值嗎？”
“照這么說，那我攤位上的這些東西拿起清洗一遍，都變成寶貝了？”
男人的一番話，也是讓不少人醒悟過來。
一時間看向方舟的目光，又有了變化。
男人得意的笑了。
“這種模樣的春瓶，在瓶罐市場三百塊錢都夠買一箱了！我看你簡直是多此一舉！”
方舟譏諷的一笑。
“有眼無珠的東西！”
男人頓時怒了。
“小子，你說什么！”
“別以為你是方天鑒的少掌柜，我就會怕你！這里這么多人，你說話最好客氣點！”
方舟毫不客氣的回應(yīng)。
“既然這樣你都還認(rèn)不出來，那我就大發(fā)慈悲的告訴你！”
“這可是上好的元青花玉壺春瓶，怎么到了你嘴里，就成了爛大街的貨色？”
方舟說完，所有人都是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男人一臉的不可置信。
“你說是元青花就是元青花了嗎？我還說我這攤位上的東西都是皇家宮廷專用呢！”
“我憑什么相信你說的就是真的！”
方舟淡淡的笑笑，指著瓶身上娓娓道來。
“睜大你的狗眼看好了！這撇口、細(xì)頸、垂腹的造型，完全符合宋代玉壺春瓶的造型?！?p> “這玉壺春瓶上的釉彩，也是如今的造假手段無法復(fù)制的?！?p> “更別說這上面青花印花，即使再高超的造假手藝也無法做到這樣的歷史沉淀痕跡?！?p> “說起來，我還要感謝你把這么一件保存度如此完好的元青花玉壺春瓶，以三百塊的高價賣給我呢！”
方舟說完，還不忘諷刺對方一番。
男人已經(jīng)有些傻眼了，還是有些不依不饒的念叨一句。
“這些也不夠證明他就是元青花啊......”
方舟又將瓶底對著男人說了一句。
“那你再看看呢？”
男人看了一眼，頓時面如死灰。
之前瓶底沾滿了泥土，收回來的成本又如此之低，他根本沒有仔細(xì)查看過。
但現(xiàn)在瓶底的落款卻是分明在告訴他，這是宋代鈞窯出土的元青花玉壺春瓶！
男人絕望的連連后退兩步，嘴上不斷的蠕動著，卻半天沒有說出一句話來。
婦女連忙伸手扶住自家男人，不解的問道。
“難道這真是什么元青花不成？”
男人絕望的看了婦女一眼，嘴里呢喃念到。
“元青花玉壺春瓶，你三百塊就賣了！”
“走寶了......走寶了啊！”
婦女頓時也是一臉慘白，腸子都要毀青了。
自己剛才還因為賣了三百塊錢就沾沾自喜，沒想到這么快就打臉了！
而且這臉，還是打的生疼！
光聽這名字，就一定值不少錢！
要不是現(xiàn)場還有這么多人看著，婦女真想沖上去一把將方舟手里的春瓶給搶回來！
而圍觀的人群中，都明白眼前發(fā)生了什么，均是啞口無言。
特別是剛才嘲諷方舟的那些人，更是羞愧的半句話都不敢說。
這時，有一人好奇的問了一句。
“方少掌柜，那這玉壺春瓶到底值多少錢啊！”
方舟自信的笑了笑。
“別的我不敢說，但我這件工藝精美，保存度又如此完好的元青花玉壺春瓶，至少這個數(shù)！”
說著，方舟伸出一根手指。
“一百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