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為什么,今年的雪,好像下的額外的大。
堆堆積積的已經(jīng)是厚厚的一臺階。
顧風(fēng)踩在雪地上,后面倒映的是他們兩人的腳印。
雪花還在飄,季南汐感覺自己耳邊伸出來了一只冰涼的手。
是顧風(fēng)。
他把季南汐耳邊的助聽器拔掉了,趴在耳邊不知說了句什么。
溫?zé)岬臍庀?,噴灑在了季南汐脖中,她的身體頓時僵住了。臉龐上還有雪花,脖子卻熱的發(fā)燙。
等到季南汐從顧風(fēng)手里搶過來助聽器的時候,她的頭發(fā)上已經(jīng)有了一層薄薄的雪。
她再次戴上助聽器后,立刻詢問道,“顧風(fēng),你剛才說了什么?”
少年站在雪中,穿著一身紅色的羽絨服,笑的張揚,“說你真傻?!?p> 季南汐彎腰團了個雪球就要打他,顧風(fēng)沒動,任由著她。
雪漸漸的要停了,顧風(fēng)嘴角的笑卻不見了。
他說什么來著?
多年之后的季南汐,再次想到那個場面時,心里還是忍不住揪得慌。
顧風(fēng)一臉平淡的看著季南汐,“我明天就要走了?!?p> 季南汐以為是他要提前放假了,并沒有問他。
顧風(fēng)苦澀的自嘲笑了聲,“季南汐,你就這么不愿意理我嗎?”
少年的臉上有絲悲拗,他的眼眶紅了,嘴角有絲顫抖,“我明天就去國外了,保守估計七年才能回來?!?p> 七年之后,季南汐就二十六了。
如果時間允許的話,都可以是兩個孩子的母親了。
顧風(fēng)不敢想,也沒有資格去想。
留學(xué)的事情,是早就商量好的事情,他的父親甚至都已經(jīng)把國外公司的決策權(quán)給了他。
但之前商量的時候,是大二再去。
可那邊的公司突然就發(fā)生了狀況,不得不現(xiàn)在就去。
顧風(fēng)也沒想到分離會來的這么快。
可季南汐一句挽留的話也沒說。
她的嘴張了張,想要說句話,可是無論她說還是不說,這件事情已經(jīng)是定局了。
既然已經(jīng)這樣了,那無論她說還是不說,都沒必要了,不能夠?qū)崿F(xiàn)的結(jié)局就不要給任何的期望。
“顧風(fēng),你要照顧好自己?!?p> 如果可以的話,能不能等等我。
等我足夠強大,足夠的有膽量后,你再來問問我,要不要和你在一起。
季南汐朝他笑了笑,是她先轉(zhuǎn)的身。
這次,這個壞人就讓我來當(dāng)吧。
顧風(fēng),你的一身傲骨,你眼里的張揚,千萬不要因為我而變。
不要哭。
我們沒有好好的說再見,我們肯定還是會再見的。
季南汐眼角的淚滑過臉龐,滴在了那漫天的雪地上,靜悄悄的,沒有一個人發(fā)現(xiàn)。
顧風(fēng)看著她的背影,突的笑了。
也是,像她那么高傲的人,怎么會因為凡事而甘愿自墜人間。
他伸手,一片雪花落在了掌心中。
輕捻了一下便化掉了。
看著不遠處季南汐滿頭的白色,他嘴角一彎。
“季南汐,你說我們這樣,算不算也是共白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