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行循著聲音看去。
一位喝得醉醺醺的巫師打開帽子,露出酡紅的臉:
“真是一個古怪的巫師!你一定可以競爭今年最古怪行為杯的冠軍!你必須得參加!”
原來是一個奇怪的比賽。
陳行松了一口氣。
什么跟什么啊,誰要參加這種奇怪的比賽啊!
“老約翰又喝醉了,不用管他。你要喝酒嗎?或者先看看報紙。我們這里有最新的報紙?!?p> 酒吧老板接過話頭,防止老約翰興致起來后,一定要拉著這個健碩的客人參加那個莫名其妙的比賽。
如果打起來就難受了。
他喜歡熱鬧自由,可不喜歡混亂破壞。
陳行:“我先看看報紙吧。”
“隨你的便?!崩习迥闷鹨黄K兮兮的破抹布,又仔仔細細地擦起了手中的酒杯。
看來他們確實沒有懷疑。
自1689年巫師徹底轉(zhuǎn)入隱蔽以來,破釜酒吧從來沒有被巫師以外的人發(fā)現(xiàn)過。即使現(xiàn)在的腐國已經(jīng)是世界上的強國,也不能在首都發(fā)現(xiàn)他們的蹤跡。
“這里不會被外人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成為他們的常識,沒有巫師會質(zhì)疑這一點。
陳行剛一靠近堆放報紙的角落,就被最上面一張照片吸引了。
那是霍格沃茲的長橋,兩個巨大的石像沉重地移動,一拳錘下,然后被掀翻,一個小小的身影從其中躥起,離開了照片邊界。
動畫繼續(xù)重復(fù)。
預(yù)言家日報?這是我自己。
麗塔斯基特有點厲害啊,連這種突發(fā)事件都能拍得這么清楚。
陳行對這段經(jīng)歷還是挺滿意的:正面對抗,掀翻巨型敵人,多激情多熱血!
他打算看看麗塔斯基特怎么描述這個事件,說起來還有點期待。
但看到這兩天的內(nèi)容后,他的臉黑了。
《殘忍的暴徒入侵霍格沃茲,殺傷多名小巫師》
《毫無人性的怪物恐怖虐待,導(dǎo)致多名小巫師傷殘,不能再正常生活》
什么東西?。∥夷睦餁?,我導(dǎo)致哪個小巫師傷殘了?!你的動圖呢,圖都沒有就擱這兒編呢!
這兩天的報道里,唯一靠譜的照片就是封面上的霍格沃茲長橋?qū)沽恕?p> 原來那些惡心的稱號是你給我起的,麗塔斯基特我記住你了!別給我遇上。
陳行繼續(xù)看下去,麗塔斯基特轉(zhuǎn)而批評起了鄧布利多。
她是老反阿不思了,還在阿不思.鄧布利多死后寫了一部傳記:《阿不思鄧布利多的生平與謊言》。
堪稱鄧布利多忠實的一生唯黑粉:我永遠單殺鄧布利多!
《怪物揚長而去,校長鄧布利多瀆職!無能!》
《鄧布利多的邪惡計劃,縱容怪物傷害學(xué)生鞏固權(quán)力》
接著,麗塔繼續(xù)轉(zhuǎn)進,炮擊魔法部。
《魔法部也要選擇無能嗎!》
《家長們向魔法部的敷衍說不,緝拿兇手!》
我單想到有人報道我是件很刺激的事情,沒想到報道我的是麗塔斯基特!
她是以虛假報道而著名的!
陳行翻動著其他報紙:鄧布利多早已公開辟謠,稱沒有學(xué)生在這次事件中受到任何傷害。
但是麗塔挑出他的每一句話,逐一批駁、全部打成謊言。
“你也看到了吧!這次麗塔可是立大功了。我們才能了解到這么殘酷的真相!”旁邊有人來搭話。
陳行轉(zhuǎn)頭看去:是一個有些年紀的巫師。
“是啊,我以前就覺得麗塔說得對,言語率直,性情純真。這次我們一定要讓魔法部立刻解決問題!”又有一個巫師湊過來。
純真?率直?
不好意思,我可能遭了克蘇魯,聽反了你說的話。
“是啊是啊?!标愋袘?yīng)和幾句,繼續(xù)閱讀報紙。
看來普通巫師們更愿意相信麗塔斯基特,也無怪乎她能在三四個報紙供職,長盛不衰幾十年。
這應(yīng)該也是魔法部這次行動迅速的原因——輿論壓力太大。
兩個閑得發(fā)慌的巫師見陳行不搭理他們,自己湊一邊聊天去了,反而又吸引了幾個人,鬧出的動靜越來越大。
“誰能想到,安全了千年的霍格沃茲竟然會發(fā)生這種事情!”
“是啊是啊。”
從報道上可以看出,鄧布利多一系在輿論上處于下風(fēng)。
不管是報道的數(shù)量還是報紙的發(fā)行量,麗塔的信息都大占上風(fēng),徹底壓住了普通巫師的視野。
其中受傷、凄慘的小巫師描寫得凄慘無比、惹人生憐,猶如親見。偏偏還高舉著保護隱私的大旗,讓他人完全不能要求她拿出實證。
就算有霍格沃茲的小巫師接受采訪也不行。
普通巫師們都不相信:你一個小孩子知道什么?鄧布利多想瞞過你還不簡單?你能隨時把控你所有校友的行蹤、身體健康嗎?
你知道就有問題了!
事實上,普通巫師們說得還挺有道理。
陳行翻完了報紙,都要被氣笑了——他成為了麗塔攻擊鄧布利多和魔法部的強大武器。
麗塔斯基特,你可別讓我逮住你。
這人啊,就經(jīng)不起念叨。陳行正把報紙一一擺放整齊,破釜酒吧里的巫師們歡呼起來。
也就幾十個人,竟然吼出了山呼海嘯的氣勢。
“麗塔斯基特!”“麗塔斯基特!”...
陳行轉(zhuǎn)頭望去。
人群圍在一起,夾出了一條僅容兩人通過的通路。
他們一邊歡呼著,一邊整齊地拍著手,給麗塔斯基特讓出離開的道路。
麗塔身材矮胖,戴著一副難看的眼鏡,應(yīng)該是從對角巷里出來。她面帶矜持且高傲的微笑,從人群中走過。
就像分海的摩西,意氣風(fēng)發(fā),所向披靡。
她一邊走一邊向旁邊支持她的巫師點頭,她的每一次點頭,巫師們狂歡的聲浪就更高一級。
破釜酒吧的樓頂都要給掀了。
麗塔走出門口,巫師們的激情下降,也慢慢散開了。
自然沒有人在意剛才還在角落看報紙的毛發(fā)壯漢到哪里去了。
陳行出了破釜酒吧,查寧十字街上仍然安安靜靜,沒有受到剛才激情四射的巫師們影響。
他不遠不近地跟著麗塔,要在一個比較偏僻的地方逮住她。
正好,陳行現(xiàn)在需要一個成年巫師的配合,來探究巫師魔力源泉的詳細情況。他還一直沒有選好對象——這不一直沒有遇上黑巫師嘛。
正好,滿口謊言、操弄輿論的麗塔斯基特出現(xiàn)在了他面前。再合適不過了。
但在轉(zhuǎn)進一個小巷后,陳行失去了麗塔的蹤跡。
幻影移行,跟丟了?
陳行環(huán)視一圈,寂靜的小巷里一切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