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比走了,在第一場冬雨降臨的時候,飛往一個緯度更高的地方。
在過安檢口的時候,博比突然問湯頓卓:“你平時抽什么煙?”
“中南海?!睖D卓不假思索。
博比淡淡一笑,向薇薇安和湯頓卓揮揮手,入了關。
整座城市浸溺在濕漉漉的空氣中,讓人的心情也跟著不怎么爽利。
從機場回來的路上,湯頓卓由博比此行憶及自己的留學生活:“留學的時候,我在東京工地上搬過磚頭。因為RB人看不起中國人,欺負我、罵我。我跟他們打了一架。他們人多,我一個人,被打得渾身是傷還沒有拿到一分工錢。后來我還去服裝加工場做過工,專門車胸罩。這些我都沒敢告訴家里,報喜不報憂。那時候我每月有相當于人民幣一萬元的獎學金,其中至少二千元是用來打電話了,因為很郁悶,想找國內的朋友說說話。那時候還不象現在那么普及網絡啊,寫信一來一去的太慢了。”
“無聊了可以泡泡RB小妞嘛。不會沒泡過吧?”薇薇安信口。
“我這么玉樹臨風還用我親自出馬?她們自己就沖過來‘A YI XI DE DE GO DA YI SAI YI’了?!币娹鞭卑裁媛恫唤猓瑴D卓翻譯過來:“意思是‘請愛我吧’?!?p> 薇薇安怔了一下,腦子里閃現的是:他是不是想我這樣對他說。一山而過的念頭,讓她覺得自己是荒太久荒成花癡了,連忙遮掩:“嘖嘖,RB女孩最好的一點就是直接大膽地示愛。”
“不用羨慕,你也可以啊。說吧,我聽著呢?!睖D卓伺機吃口頭豆腐。
“你?唉,雖然說接觸下來,發(fā)現你實質上還是個好人……”薇薇安感到臉在發(fā)燙。
“行了,你不要往下說了。姑娘一說誰是個好人,誰就出局了?!睖D卓假裝喪氣的樣子,緊接著壞笑追問,“那你說,你覺得誰不是好人了?”
“唔……老盛啊?!鞭鞭卑渤烈髌蹋粗掷镂罩牧裟钍痔?,她想起此刻在飛機上的小兄弟,所以暫時把使她的小兄弟受傷的罪魁列為“壞人”。
“噢,可惜人家老盛已經戒女色了。安薇小姐,您沒戲了?!睖D卓不吝嗇于付出口頭同情。
“要不說我命不好呢?”眼皮沒抬的回答。
“這不是你的問題,是社會的問題。你信命???還以為你們現在的年紀很超脫呢?!?p> “人定勝天才是唯心主義,不成立的。就比如人破壞了臭氧層,而人自己得了皮膚癌,兩敗俱傷,但還是人自作自受?!鞭鞭卑蔡ь^望著車頂窗上細密的雨珠說。
“女人不能太深刻?!睖D卓嚴肅地說,“太深刻了,男人拔不出來豈不是麻煩大了?”說罷,自己都覺得有所不妥,不禁迭聲壞笑起來,并偷偷打量薇薇安的臉色。
薇薇安白了他一眼,念在他好心出車送博比的份上,未予以計較。車內流水般的鋼琴聲,把思緒拉到很遠很遠。
湯頓卓把薇薇安送到樓下,扯到一件正事?!皩α?,跟你請示件事情。我家人要過來呆一陣?!?p> 薇薇安一聽,頓覺頭疼,心想才住了三個來月又要重新找住的地方了。
“如果我需要過來借住個把月,你介意不介意?”一個頭兩個大的還是湯頓卓。其實即使為了躲避家人干擾,可住的朋友家不少,他也說不清楚,為什么會考慮到自己多年不曾涉足的肖敏家。但仔細想來純然單著、沒男女朋友的還真沒剩下幾個,比如宋立桓有個經常不請自去的“監(jiān)獄長”邢小雨、老盛也有男朋友。
一聽不是又讓自己搬家,薇薇安釋然:“隨便,本來你就是我房東啊?!?p> “還沒一定呢,到時再說吧?!睖D落實了下家,心里一塊石頭落地。
薇薇安一臉愛誰誰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