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早。
小桃起了大早，天剛亮就去膳廳給年媛媛提膳。
廚房外頭，卻已經(jīng)有著好幾房的丫鬟在等著了。
為首自是李側(cè)福晉的，再后頭是張格格和孫格格的。鈕祜祿格格以及耿格格等人的則稍稍站得遠(yuǎn)些。
三五成群的人都在插科打諢，互相聊著天。
小桃心領(lǐng)神會，就直接站到了李側(cè)福晉家丫鬟南春的邊上。
“唉喲——”
南春扭頭一看身側(cè)的小桃，立即就拉長了尾音道：“原來是小桃姑娘呀，怎么來得這么晚呀？年福晉近來可好？”
“我…”
小桃剛要開口，張格格家的阿喜也跟著開口了。
“小桃妹妹，你怎么剛來就往我身邊擠呀。這后頭還有這么寬闊的位置呢，你去后頭排著吧，先來后到呀！”
“往日我來的時候，都是在南春后頭提膳的，今日你怎么就越過我去了呢？”小桃當(dāng)然不甘心，挺直了腰板就瞪了一眼阿喜。
“往日是往日，今日是今日。”
阿喜卻譏誚一笑，道：“往日那是我讓著你。怎的，莫非這天下的人都要讓著你不成？”
“你…”
小桃一聽可給氣得不輕。
剛進(jìn)府時幾日還好，各人見她也都是客客氣氣的。可伴隨著主子爺一次沒去過年媛媛那兒，后來年媛媛過門那日與主子爺甚至沒圓房的事兒又傳開了。
漸漸的，茶余飯后眾人竟然把她們當(dāng)成了談資！
有說年媛媛蠢笨不懂伺候主子爺?shù)?。也有說是因為圓兒格格病著呢，年媛媛跟圓兒格格名字相似，惹得主子爺傷心才不肯圓房的。
總之，什么話都有，還有更難聽的。
因此即使是小桃早晨來提膳，偶爾也會聽幾耳朵回去。
她當(dāng)時認(rèn)真，現(xiàn)在又見阿喜直接欺負(fù)到自己頭上來了，決計是忍不住了。
“你什么呀？我難道說錯了嗎？”阿喜見小桃詞窮，一下子顯得更加得意了，往一側(cè)的人堆里瞧了瞧，便主動問道：“你們說呢？”
卻沒人搭理她。
耿格格與鈕祜祿格格家的好似根本沒聽見似的，仍看向一邊。
“我家側(cè)福晉的位分高于你家格格，因此我也應(yīng)該比你先提膳。”小桃沒有辦法，只能將位分的事兒搬出來了。
“嘖?！?p> 阿喜輕蔑一聲，又道：“那你怎么不到南春姐姐前頭去呢？不都是側(cè)福晉底下當(dāng)差的嗎？誰又能比誰差了不成？我看你就是故意欺負(fù)我。”
“你家側(cè)福晉，就是想欺負(fù)我家格格才是吧？”
這話說得托大，南春眼看著阿喜將自己都給這么扯進(jìn)去了比較了，一下子也有些皺眉，便道：“行了，多大點事?！?p> 話音剛落，膳房那邊已經(jīng)做好了早膳，出來分發(fā)給眾人了。
按照規(guī)制，側(cè)福晉與格格的早膳式樣自然不一樣。
可輪到小桃時，阿喜卻一把搶了過去。
“小桃妹妹呀。我家格格還要練箜篌呢。你剛來不知道，主子爺可喜歡我家格格的箜篌了呢，昨兒晚上還過來了?！?p> 阿喜洋洋得意地提著食盒，看著小桃上前要搶，就又退后了半步。
“我家格格吃好些，也好彈琴給主子爺聽呀。所謂——物盡其用嘛。”
這話說完，阿喜笑吟吟地就走開了。
小桃氣得不行，腦袋都快能冒煙了，抬腳就要上去追了阿喜理論。
她是不是諷刺她家側(cè)福晉吃了這么好的早膳，也沒用？
“小桃姑娘——”
膳房的鄧子公公卻一下子攔住了小桃，忙擺手道：“算了算了。今日廚房做了多的，我拿給你就是了?！?p> “張格格人如其姓，一向張揚，底下的人也是如此，你犯不著與她們置氣。一頓早飯而已，不算什么。”
“可…”
小桃咬了咬牙，還想要罵，，卻見鄧子公公已經(jīng)轉(zhuǎn)身去拿東西，她也只好算了。
…
小桃提著食盒回院子里時，年媛媛已經(jīng)梳洗完畢，正等在桌子前頭了。
“怎的去了這么久？”
桂嬤嬤接過食盒，又見小桃一臉的不忿，皺眉又問道：“怎么了嗎？”
“側(cè)福晉，你是不知道，張格格的人都欺負(fù)到我頭上來了。她…”
小桃心有不甘，便將近日以來自己的遭遇，連同今早的事兒一并說了。
年媛媛吃著包子聽完，也是皺眉。
“她一直都這么厲害的嗎？”
年媛媛轉(zhuǎn)頭，看向桂嬤嬤。
“張氏得寵，當(dāng)然有資本?！?p> 桂嬤嬤便道：“而昨兒…主子爺也的確去了張氏那兒?！?p> 年媛媛面無表情，桂嬤嬤卻又繼續(xù)解釋道：“只是去坐了坐。聽說是主子爺子時忙完公務(wù)，準(zhǔn)備歇下時，卻聽見了琴聲。”
說到這兒，桂嬤嬤便嗤之以鼻。
“說是張氏夜里想著主子爺，看著箜篌忍不住撫摸一二。不小心弄出了響動來，這才讓主子爺知道她還沒睡?！?p> “這手段，雖說算不上下作，卻和那些歌姬沒什么兩樣。如此上不得臺面，側(cè)福晉不必放在心上?！?p> 以色侍人能得幾時好？
“原來如此?！?p> 年媛媛心領(lǐng)神會，又問道：“我和主子爺那晚沒…沒圓房的事兒，如今府里都傳遍了？”
桂嬤嬤被這么一問，臉色一僵，還是點了點頭。
“這事兒，原是要稟報給福晉的，卻不知怎的走漏了出去。”桂嬤嬤道：“那張氏素來與福晉交好，也許是知道了，就當(dāng)做談資說開了?！?p> “哦?！蹦赕骆螺p輕應(yīng)了，喝完最后一點粥以后，眉頭就皺了皺。
她好像肚子不舒服。
“側(cè)福晉？”桂嬤嬤立即上前，見年媛媛一只手覆著小腹，便問道：“是不是…”
“嗯?！蹦赕骆曼c頭，扶著桂嬤嬤的手就站了起來，對著小桃就道：“我有些不舒服，先去躺一會兒?！?p> “好?！毙√覒?yīng)了，就開始叫人進(jìn)來收拾桌子。
桌子剛收好，外頭就來了人。
小桃看著來人，揮揮手就道：“哪兒來的小廝，這是我家年福晉的住處！你莫不是走錯路了吧？”
來人穿著極為普通的小廝衣裳，人也很是年輕。小桃看著，覺得像是前頭給人跑腿打雜的那種小太監(jiān)，立即就要趕人。
“…”
小太監(jiān)卻尷尬一笑，將懷中的盒子拿了出來，道：“奴才，是主子爺身邊的小順子。我?guī)煾怠翘K培盛。”
PS：
小桃：對不起，眼殘沒認(rèn)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