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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祭傳

第四十六話 大雪將至(下)

兵祭傳 寒風(fēng)吹動 4825 2021-02-08 19:24:46

  場景:妙回嶺

  城外明思先生面色有些憂慮,“郡主當真決定如此?”

  此時的郡主已經(jīng)騎在白雪的背上,腰間挎著紅纓雙劍,只是身上的穿著不再是鎧甲,而是干凈歷練的女裝。

  “明思先生放心吧,我已經(jīng)想明白了,此次北伐給了我深刻的教訓(xùn),戰(zhàn)敗都是因為我心智還不夠成熟,無法控制心中的情緒,才導(dǎo)致過于深入而被敵軍擊潰,要想日后不再犯這種錯誤,我必須放下眼前的一切去磨練自己,而只有跟在那個人身邊我想才能更好的幫助我成長。而且,這次帝軍遭到重創(chuàng),需要一個轉(zhuǎn)機,或許呆在那個人身邊能讓我找到那個轉(zhuǎn)機?!?p>  “可是即便如此,郡主也應(yīng)該帶上一些人隨行左右啊,不然如果有什么意外那老臣就成千古罪人了!”

  “明思先生放心吧,如果在那個人身邊還有事的話,那天下就真的沒有安全的地方了。我走之后帝軍的事務(wù)還請明思先生多費心了,軍務(wù)方面也請幾位將軍多操勞!”

  明思先生輕嘆一聲:“也罷,和城王每隔幾年就會游歷天下一番,一方面為了吸納新知識,了解更多所見所聞,另一方面就是為了招攬人才??ぶ鞔舜胃こ侵鲬?yīng)該是錯不了,不過還是要多加小心,如果有什么事請第一時間通知老臣!”

  郡主笑了一笑,點點頭,轉(zhuǎn)身騎馬而去。

  場景:炎代靖平城

  肖氏安坐在椅子上,看著手中剛剛送來的傳信。一旁應(yīng)絮兒動作輕柔的為他倒了一杯茶水,神色極為暖昧。

  銅鋼:“這葛藤真是狂妄自大,不僅圍了北支城,竟然還大言不慚的詆毀主上,明目張膽的勸降沛然!”

  肖氏安撇了撇嘴,“圣軍一路走來戰(zhàn)績斐然,聽說周晉和四龍川也都快成為圣軍的地盤了,可謂是一方霸主了,那葛藤膨脹一下也是自然?!?p>  東德禮:“葛藤生性虛偽,表面上看去仁義厚德,但卻是陰險狡詐之徒,此次沛然射傷了他,恐怕他會心生報復(fù),日后定與和城不睦?!?p>  何肖一臉的不屑,“我看沛將軍射他就對了,不睦就不睦,他還真能攻打和城么,看他以后還敢不敢輕視主上,輕視和城!”

  肖氏安:“帝軍此次北伐果然大敗而歸,郡主還不算醒的太晚,讓帝軍沒有全軍覆沒,以身犯險為帝軍爭取到了撤回的時間,還真是不簡單!”

  銅鋼:“主上,那我們要不要回和城?”

  “回去?為什么回去,我好不容易出來一趟,哪可能那么快就回去,更何況圣軍不是已經(jīng)撤兵了嗎,而且還有廢庭、沛然他們在呢,放心吧,不會有事的!誒……,對了仆役,今晚恐大雪將至,你去給我安排一下,晚上我要在這里聽曲賞舞,出來了就應(yīng)該好好快活快活?!?p>  夜,天空中黑蒙蒙,連顆星也看不到,蕭平戰(zhàn)走出書房,使勁的伸了一個懶腰,晃了晃頭看向天空,“嗯?竟然下雪了!”

  天空中雪花飄然落下,地面上已經(jīng)積了一指節(jié)高,“入冬初雪,看來這場雪是小不了!”蕭平戰(zhàn)面露喜色的看著黑夜中的大雪,不禁搓了搓手。

  肖氏安一行人來到靖平城已經(jīng)有近半個月了,這段時間以來肖氏安倒是來拜訪過幾次,他都以公務(wù)繁忙為由拒絕了,作為主人確實有失禮數(shù),不知現(xiàn)在肖氏安睡了沒有,也該前去拜訪一下了。

  想著,心情略好蕭平戰(zhàn)便往肖氏安所在的側(cè)門走去,當靠近肖氏安的院落時,琴瑟樂鳴的聲音已經(jīng)傳到了蕭平戰(zhàn)的耳中,蕭平戰(zhàn)有些納悶走進院落后看見院落中的大廳中燈火通明,里邊歌舞升平,即便是站在院落的出入口也能透過窗紙看到里面舞者扭動的舞姿。

  蕭平戰(zhàn)眉頭一皺,臉上頓時出現(xiàn)了不快,“哼!天下第一豪杰,還真是天下第一??!外面天下都亂成一團了,他竟然還有這等閑情雅致!前幾天還不知道從哪弄來一個破破爛爛的佛像,今日還有興在這歌舞升平,哼!這種貴客不見也罷!”

  蕭平戰(zhàn)扭頭便氣呼呼的離開了院子。

  屋內(nèi),肖氏安等人一邊喝著美酒一邊欣賞著舞女們曼妙的舞姿,仆役和何肖伺候在兩側(cè)隨時斟酒,音樂婉轉(zhuǎn)悠長,青澀悅耳。完全不知負氣而去的蕭平戰(zhàn)。

  就在四名舞女還在舞動時,又一個穿著性感、華麗閃亮的舞女出現(xiàn),并一邊舞動一邊來到其他四名舞女中間,那個舞女身穿紅色緊身長裙,長裙上鉗著亮晶晶的珠寶飾品,看上去十分奪目,臉上蒙著紅色紗巾,一串晶瑩閃亮的水晶頭飾別在烏黑的頭發(fā)上,雪白的肌膚在舞動之下,更加誘人無比,就連坐在肖氏安身側(cè)的應(yīng)絮兒都被吸引了目光,露出一副嫉妒之色。

  女人的舞步妖嬈,時而像條青蛇纏繞,時而像百花綻放,無不吸引了在場每個人的注意,就連何肖和仆役都被吸引住而忘了給肖氏安斟酒。其他四名舞女似乎也感受到了差距竟然自行退去。

  女人一邊舞動一邊慢慢靠近肖氏安,那勾魂奪魄的眼神可以令任何男人癡狂,當女人伏在肖氏安對面用手撥動著肖氏安的下巴時,那感覺更加令人興奮。

  應(yīng)絮兒見狀心中竟萌出一層醋意,自從遇上肖氏安一行人后,她便對這個什么的主上起了好意,常常獻媚,只不過肖氏安似乎沒有看到一樣,讓應(yīng)絮兒有些失落,而如今,看到肖氏安的目光被眼前的舞女所吸引,讓她嫉妒的同時還產(chǎn)生了一絲怒意。

  東德禮和銅鋼很知趣的離開了屋子,同時也將何肖與仆役一同召喚了出去,只留下肖氏安和那舞女。

  在走出門外的時候何肖將即將爆發(fā)的應(yīng)絮兒強行拉了出去,只留下了肖氏安和那舞女二人獨在屋中。

  房內(nèi),舞女身形一轉(zhuǎn)來到肖氏安身旁,身體微微向后一仰,竟然倒在了肖氏安的懷中,肖氏安也絲毫沒有避諱,一手扶住舞女的后背,另一手攬在她的腰上,肖氏安表情如癡如醉的上下打量著舞女,雙目之中盡顯癡迷。

  那舞女一邊扭動著身體一邊慢慢靠近肖氏安,就在兩人間的距離不過一個巴掌遠時,肖氏安竟如花樓娼客一般撅起嘴向舞女親了過去,那舞女見狀也是一驚,急忙推開肖氏安,同時一巴掌扇在了肖氏安的臉上。

  這一巴掌竟將肖氏安扇的有些發(fā)蒙,這時再看那舞女依舊艷麗非凡的站在面前,眼神波動但卻隱隱露出了一絲英氣,“沒想到堂堂和城王,竟也如此輕浮。”

  肖氏安眨了眨眼,揉了揉剛剛被扇的臉,“這聲音……美!”說著又露出一絲淫笑。

  舞女被肖氏安這突然的一句話弄的不知是該生氣還是……該生氣,她白了肖氏安一眼,接著她眼睛一轉(zhuǎn)又落到了肖氏安身前,竟拿起酒壺向肖氏安的杯里倒?jié)M了酒,并再次發(fā)出嬌媚的語氣,“剛剛小女有些冒失了,這杯酒就當小女為和城王賠不是了,還望和城王大人不記小人過,不要忌恨小女!”

  肖氏安如同一個紈绔子弟,將酒杯拿起仰頭灌入口中,喝完之后肖氏安提著酒杯思索了片刻,“姑娘的聲音如此動人,仿若天籟,本王似乎在什么地方聽過,是哪呢?”

  舞女眼神有些不自然,“怎么會,和城王是不是記錯了?”

  肖氏安這時搖搖頭,“本王一定聽過,姑娘可否將面紗取下,讓本王見見姑娘的真容?”

  舞女:“小女相貌平平,只怕要讓和城王失望了?!闭f著伸手將蒙在臉上的面紗接了下來。

  看到舞女的臉后肖氏安并沒有一絲的意外,而是依舊一副癡漢的表情,“不錯!真不錯!能夠如此近距離欣賞郡主身姿和舞姿的人,恐怕我肖氏安是全天下第一個吧!”說著肖氏安的手指還在舞女那光滑白嫩的手上輕撫著。

  郡主表情沒變,眉宇間依舊散發(fā)著魅惑,并迅速將手收回,“能在和城王臉上留一巴掌的人,恐怕我也是全天下第一個吧!”

  郡主此時的打扮加上她的美貌,恐怕就算是女人看了也會心跳加劇。

  肖氏安給自己斟了一杯酒,“哎呀,郡主不愧是郡主,前不久才兵敗龍骨,今日便來到了這靖平城給肖某起舞助興,肖某真是何德何能蒙受郡主如此恩澤??!真是讓小王驚奇呀!”說著大口的喝了杯中的酒。

  郡主:“是嗎?可是我怎么從肖城主的反應(yīng)上,沒看出什么驚奇呢?反而肖城主好像早就料到我會來一樣?”

  肖氏安富有挑逗的說道:“那還不是郡主的美壓住了小王心中的震驚?!?p>  郡主聽到肖氏安的話付之一笑,肖氏安:“郡主此次來到這里,不會就是為了見我吧?”

  郡主慢慢坐在肖氏安一側(cè),行動婉軟柔媚,“肖城主說笑了,小女子此次也是出來游歷,只是恰巧來到靖平城聽說肖城主也在此,于是想要試試肖城主是否像外界說的那樣了得,結(jié)果……還真是名不虛傳?!笨ぶ鞯脑捒此朴行┹p蔑,但又感覺飽含深意。

  “即便如此,所以郡主也不該以身犯險,用自己來測試小王的心性吧,就不怕今日小王真的把持不住嗎?”

  郡主聽到后在此挑逗的姿態(tài)說道:“和城王能把持住自己權(quán)傾天下的野心,怎會因小女而淪陷?”

  肖氏安微微一笑,道:“那可不一定,江山和美人本就不同,各有所愛罷了。不過北支城的事,郡主還真是為肖某找來了不小的麻煩,多為肖某斟幾杯酒也不算過分?!?p>  郡主聞言毫不吝嗇的再次為肖氏安斟酒,“怎么肖城主還擔(dān)心圣軍會對你們和城不利?”

  肖氏安拿起酒壺,竟然對著壺嘴暢飲起來。

  “那倒不是,小王雖略有薄名,但真正適合小王的還是陣前殺敵,就算那葛藤有百萬大軍,小王也不會有一絲怯懦。”

  “那肖城主又有什么好擔(dān)心的?”

  “郡主有所不知,雖然小王不怕圣軍,但畢竟和城不理天下事,這葛藤盛世浩大,有氣吞山河的雄偉壯志,一旦真的跟和城發(fā)生了沖突,耽誤了他的大局,那和城也算是干涉了天下之事,那罪過可就大了?!?p>  郡主一聽臉沉了下來,語氣有些嬌嗔的說道:“怎么?和城王也覺得圣軍有取代王朝的可能?”

  肖氏安:“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上元帝王朝一統(tǒng)五百多年,也是時候換別人坐統(tǒng)江山了,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今天你坐明天他坐也不用掙得面紅耳赤,多和諧,你說是吧?”

  郡主冷笑一下,“和城王的想法獨到,本郡主見識淺薄,實在有些望塵莫及!”

  肖氏安就像是沒聽出來郡主的嘲諷之意一般,大大咧咧的說道:“郡主言重了,小王雖然確實有些才學(xué),但也不過是些皮毛,和那些治國大家們比還是稍有遜色?!闭f完拿起酒壺,對著壺嘴猛灌起來。

  郡主此時一改剛剛冷淡的表情,露出壞壞的笑容,“既然肖城主這么認為,那我們就打一個賭怎么樣?”

  肖氏安放下酒壺,臉上已經(jīng)有些紅暈,眼神略有渙散,“打賭?賭什么?”

  郡主立刻說道:“就賭上元帝會不會滅亡,如果我輸了解散帝軍,從此入駐和城再不過問天下!可如果肖城主輸了呢?”

  肖氏安看似略有醉意,“好,就賭這個!如果我輸了,我卸下和城城主職務(wù),隨你左右!”

  郡主一副奸計得逞的表情,“那就這么說定了!可是戰(zhàn)事難測,有時會打上幾年甚至幾十年,如果這樣持久下去,只怕等我們壽終正寢了還是這個局面,那該怎么辦?”

  肖氏安:“放心吧,最多不會超過五年,天下必定會有一個歸結(jié)!我們就以五年為期!”

  郡主再次露出笑臉:“好,五年!”

  上元帝王朝532年12月,入冬的第一場大雪已經(jīng)落下,各地也都在度過寒冬的期間籌備下一年的謀劃,日曰與炎代的戰(zhàn)事因為天氣驟冷也不得不暫緩,憲德在一眾謀士門客的支持下,完完全全繼承了其父昌公的權(quán)勢,掌控了日曰,成為坐擁百萬大軍的一方諸侯。

  炎代代領(lǐng)蕭平戰(zhàn)也在極力謀劃日后抵擋日曰大軍的對策。

  都州顯公與宏都代雷朋在貴孝安的撮合下達成停戰(zhàn)盟約,為下一步謀劃做好了準備。

  圣軍莫伯里帶領(lǐng)十萬人馬先后進入周晉、四龍川地域,在收編當?shù)乩畿姾笥执笃苾傻厥剀?,連連攻下城池,在533年1月底,成功將周晉、四龍川地域收入為圣軍旗下,并獲當?shù)乩畿娊氖f,另一方面將刀與賈丁宇對國士和高嶺采取的策略卻并不順利,國士以貴孝安為首,高嶺以副一階大員李唐和蘇元為首,對圣軍劍拔弩張;葛藤帶領(lǐng)騎兵團回到倉興,佟匯盡展所能,在五代、甲智、四龍川、周晉等地大力推行農(nóng)耕制,并擴招兵員,為來年圣軍南下打下基礎(chǔ)。

  就這樣各地首領(lǐng)并沒有因為倉興淪陷而有過多的行動,每個勢力都在這個冬天籌備著自身的實力,一如既往的等待著冬季的結(jié)束,但每個人也都十分清楚,真正的亂世已經(jīng)開始了,現(xiàn)在一切的安寧,都不過是大戰(zhàn)前的平靜罷了,這是他們最后一個休養(yǎng)生息的冬天!

  上元帝王朝533年2月初……

  三個身影從東南沿海的一個小港口上了岸,為首的是一個花甲老人,身后跟著的兩個竟然是兩個金發(fā)碧眼,皮膚雪白的外海人。

  這三人一上岸引起了周圍人的圍觀,尤其是那兩個海外人,一個身形高大魁梧,一個俊朗灑脫。

  其中那個俊朗的海外人問前面那個老者,口音有些別扭,但勉強還是能夠聽懂,“這里就是你說的上元帝王朝?看起來確實和我們馬吉倫國不一樣!”說著還向看向他們的兩個王朝街邊女子拋了個媚眼,惹得那兩個女子倉皇而逃。

  老者看了一眼四周,眼神中露出一絲焦慮,“沒錯,馬里拉克斯爵士、迪爾路明戈先生,這里就是上元帝王朝,已經(jīng)多年沒有回來了,不知道現(xiàn)在王朝怎么樣了!”

  此人正是上元帝王朝出使海外的一階大員,現(xiàn)任王朝三大天的,具有統(tǒng)領(lǐng)全國兵力最高職權(quán)的國守,楊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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