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季蘇可竟然走上前來,貼近了李希堯的身邊徐徐拜下,衣衫洶涌,“妾身多謝謐王掛心,感激不盡,不知……”
“表姑姑,你可是在凈苑或者什么地方弄臟了衣服?怎么身上有一股怪味。”季蘇可那千嬌百媚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一旁的姚落柔給打斷,還頗為像模像樣的拽過了李希堯的袖子來掩住口鼻。
這個動作下來,李希堯靠近季蘇可那一側的手臂被另一側姚落柔完全的拉起,導致整個身子都傾斜了下來,遠遠的離開了季蘇可低垂的視線。
如此身形雖然有些別扭,但是李希堯的眉眼間卻灌滿了笑意,他好像能懂姚落柔為何這般動作。
夫人這是——
吃醋了不成?
這般想著,李希堯的笑意愈發(fā)明顯。
“我……”季蘇可的表情絲毫未變,甚至更加的無辜,邊說著她的身子俯的更低了。
“實在是太臭了,我忍不了了,表姑姑,要不,你先去洗個澡?”最好再洗洗你的嘴和腦子,不要說出什么亂七八糟的話,也不要對不屬于你的東西有什么非分之想。
姚落柔不等季蘇可說話,又是一句出口,鋒芒畢露。搶了她的祖父還不夠,如今還要搶她的小美人不成?不可能,不管小美人會不會拐走,她都要防范于未然!
季蘇可哪里能想到,這個平時在姚家直系面前從來不敢跟她頂嘴的姚落柔,今天居然敢如此赤裸的針對她。
難道吃錯藥了么?
不怕被姚相公罰么?
季蘇可緩緩直起行禮的身子,紅潤的唇角輕輕勾起,“我們落柔的鼻子可真是好使呢,果然啊,當了王妃的人就是不一樣?!?p> “確實不一樣?!北緛硎且粫r沖動懟人的姚落柔,此時卻頗有心情的笑了起來,“表姑姑,哦,不對,應該叫季娘子,既然你要提起我的身份,那就要勞煩你稱呼我一聲,謐王妃了,不然,你恐怕要被拖下去打板子的喲?!?p> 姚落柔的火氣前所未有的大。她想正面剛季蘇可已經很久了,可惜一直都沒有機會,因為每一次季蘇可的出現(xiàn),都伴隨著祖父的偏愛。
姚落柔白嫩的手指緩緩蜷縮。
今日,她就要報仇。
有小美人在,那個不分是非對錯,一心偏向季蘇可的祖父已經不能再怒聲呵斥或者妝模作樣的捂著心口懲治她了。自從先皇逝去,她已經很久不曾見過祖父如此憋屈的模樣了。
想到這里,姚落柔看向李希堯的眼神里滿是星光,她家的小美人有點帥啊!
在不用顧忌姚晏身體的情況下,姚落柔的戰(zhàn)力已然爆表。
“……”姚落柔突如其來的挑釁讓季蘇可有些難以接受,這個平日里任她欺負的季蘇可她怎么敢?季蘇可的面容逐漸扭曲,眼珠子跟不要錢似的往下掉,“姚相公,柔柔她......”
如此的梨花帶雨,也確實有用。
雖然姚晏此時并不敢開口,但是那股灼人的視線還是看向了姚落柔,一只手再次襲上了胸口。
李希堯皺了皺眉,卻沒說什么。
而姚落柔在看到姚晏那不知是真的胸口痛還是假的胸口痛的動作下,終究是停下了逼迫,一臉嫌惡的揮了揮手,“算了算了,你身上這么臭,還是走遠一點吧。不然一會宴席開始,我該吃不下飯了?!?p> 可惜,她想手下留情,有的人并不想珍惜。
“謐王妃今日可真是好大的排場,不僅在姚府門口受了姚相公的全禮,如今還帶著外人跑到了這姚府之內耀武揚威,可真是歷害?!彪S著姚落柔的話語,姚相公的不言,季蘇可的理智徹底斷開,梨花帶雨的表情收了起來,聲嘶力竭,“你不敬不孝……”
“萬黎?!?p> 隨著李希堯的突然開口,季蘇可只覺得自己的膝蓋傳來了一陣劇痛,隨后便不可抑制的跪了下來。
“砰”的一聲,震耳發(fā)聵。
“既然你想跪著,我們也不能不滿足你?!闭f罷,李希堯看向了對面猛然站起身的姚晏,目光犀利。
也不知道這句話,究竟是在說給誰聽。
只不過在霎時間,姚晏便默默的坐了下去。
只要姚晏不開口,開口的便是姚落柔。
季蘇可如此不堪的皮相,姚落柔還是第一次見到,不禁嗤笑了起來,“歸寧的排場之大是因為皇室,受了祖父的全禮是因為殿下,對著你耀武揚威是因為這是我家,怎么,是哪一項不符合你的心意了么?季娘子?”
停頓一瞬,姚落柔不等季蘇可反應過來又繼續(xù)開口,聲音輕不見聞,至少,坐在另一側的姚晏是決計聽不到的。
“哦,不對,是我錯了,你一個寄人籬下的季家女怎么會懂這些呢,恐怕你一輩子也不能理解吧,真可憐?!闭f著,姚落柔斂眸笑笑。
解氣!
而坐在另一邊的姚晏則是有些怔楞。他雖然聽不到,但是他能看見季蘇可逐漸扭曲的神情。
就在這時——
“阿姊,阿姊?!币κ鎽岩荒槡g快的從門外跑了進來,嘴里還止不住的呼喊著,“我回來啦~”
“小包子~快來,和阿姊一起坐。”姚落柔已經懶得理眼前這個跳梁小丑,歪著身子沖著門口招手。
“好~”
姚小包子看了眼欣然頷首的李仙秋,立刻蹦蹦跳跳的跑向了姚落柔。期間路過季蘇可的時候,他還不著痕跡的拐了個大彎。
這個壞人,他才不要碰一下。
也就是在這個小插曲之后,季蘇可突然間冷靜了下來,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她不能繼續(xù)下去了。
如今的姚相公已然被李希堯壓得說不上話,根本不可能開口幫她斥責姚落柔,沒有了姚相公的轄制,她對姚落柔,必敗無疑。
而必輸的“戰(zhàn)爭”,她季蘇可是從來不打的。
冷靜下來的季蘇可沒再言語,一言不發(fā)的爬起了身,緩緩離開了李希堯的身邊,老老實實的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她需要反思一下今天的事情。
向來冷靜的她,為什么突然暴躁不堪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