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多米長的深巷一片死寂,黃茵茵深吸一口氣踏了進(jìn)去。
除了幾聲蟲鳴,就只剩下自己的呼吸聲,她不由得加快了腳步,朝著遠(yuǎn)處豆大的燈光走去。
忽然,身后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快速的接近,她一驚,下意識的伸手進(jìn)皮包里抓住寧修給自己的信號彈。
她緊張的回過頭去,迎面走來的是兩個穿著長衫的男人,男人手里提著燈,走到她身前。
“小姑娘,這里黑漆漆的不安全,趕緊離開。”
“好的,我這就走?!?p> 兩個男人點點頭,快步超過了黃茵茵,在前邊給黃茵茵引路。
她心底踏實了不少,跟在男人身后。
“小姑娘怎么一個人走在這里?”
“我跟朋友走散了,準(zhǔn)備去找他呢。”
“下次可別再一個人走這種地方,萬一出了什么事就麻煩了?!?p> 她從兩個男人的走路姿勢就能猜得出來,這兩人不是警察就是士兵,不然走路不可能那么板正。
三人走到中段,迎面看到一點亮光正在靠近,那兩個便衣不動聲色的將手伸進(jìn)后腰,黃茵茵看到他們腰帶上各別著一把手槍。
等到迎面走來的人靠近,那兩個便衣才將手放下,看樣子大家應(yīng)該是認(rèn)識的。
走過來的人說道:“檢查過了,這條路的路燈都被利器切斷了電線,我巡邏過這片地方,昨晚還是好好的,應(yīng)該是剛才切斷的?!?p> “看來這里有問題,我們得讓人封鎖這片區(qū)域,這里靠近年會,人太多了照顧不過來,得多叫些人手來防備?!?p> “那好,我們先把這個小姑娘送出去,然后馬上拉警戒線,總感覺情況不對,還好發(fā)現(xiàn)的早沒有出事?!?p> 三人簡單的商量一下后,就又帶著黃茵茵往前走。
唰……
一陣古怪的聲音在幾人耳邊響起,能分辨得出來不是四人的腳步。
四人當(dāng)即停下了腳步,舉起油燈照亮四周。
咚……咚咚……
怪聲仍舊不止,小巷里回聲很大,難以分辨出是從什么地方傳出來的。
三個便衣的神經(jīng)繃到了極致,也不再有所隱藏,掏出手槍打開了保險。
找不到,什么都沒看到!
聲音明明就在耳邊,但是什么都看不到!
“小姑娘你走前邊,快!”便衣們知道不妙,趕忙對黃茵茵說道。
她沒有猶豫,向前一路小跑著。
砰!
一聲巨響,她剛剛跨過的一個下水井蓋飛了起來。
她腳步一下就僵住了,一股腥風(fēng)從身后撲來。
一只扭曲的怪影悍然出現(xiàn)在黃茵茵身后,她心底咯噔一下,渾身僵硬,血液都嚇得像要逆流。
三個便衣也是大驚失色,眼前忽然橫竄出一個兩米多高的黑色怪物,誰都反應(yīng)不過來。
怪物長嘯一聲,手中的爪子如長刀一般,像黃茵茵抓了過去。
“小姑娘躲開!”便衣根本來不及瞄準(zhǔn)射擊,只能焦急的大喊。
她心理素質(zhì)已經(jīng)是不錯了,這個時候大腦也沒有徹底短路,雖然來不及回頭看是什么情況,她還是下意識的向著前方撲倒。
這個本能的反應(yīng)救了她的命,怪物的鋒利如刀的長爪切豆腐一般劃破了她背著的兔子玩偶,玩偶里邊的棉絮紛飛。
黃茵茵重重的摔在了地上,碩大的兔子玩偶抵擋住了怪物的襲擊,只在黃茵茵的背后留下一道淺淺的劃痕。
砰砰砰!
三支手槍齊射,子彈擊打在怪物的后背,卻只對怪物造成了皮肉傷,怪物吃痛,憤怒的大吼一聲,回頭對付起三個便衣。
這頭兩米半高,半人半鼠模樣的怪獸給人一種很強(qiáng)的壓迫感,它渾身上下長滿了針頭般豎立的黑毛,通過黑毛能看到它堅實如鐵的筋肉,一雙鼠目透出幽幽紅光,細(xì)長的嘴巴里滿是尖利的白牙。
最為可怖的是這只怪獸的兩只利爪,它的爪子像人手一般有五指,每根爪子都有長約二十公分的指甲,指甲通體漆黑,發(fā)出金屬的光澤,只需要怪獸輕輕揮動,就能將一塊肉輕松切成兩段。
“快,拉信號彈叫人!”
兩個便衣繼續(xù)開槍,剩下的便衣從腰后摸出信號彈。
但是這種火力根本阻止不了怪物,怪物似乎知道幾人的計劃,根本不管那兩個開槍的便衣,低吼一聲就沖向掏出信號彈的人。
怪物的攻勢凌厲,三人被逼得連連倒退,根本就做不到發(fā)射信號彈的動作。
擰開后蓋拉下拉環(huán),不過是幾秒鐘的事情,但是做不到!只要有一絲分神,就會被怪物斬殺!
三人已經(jīng)掏出砍刀,和怪物近身糾纏。
萬幸的時,黃茵茵這時已經(jīng)從驚恐中回過神來,趁著怪物和便衣扭打在一起,她趕忙從皮包里拿出寧修給的信號彈。
一道青色的焰火射向高空……
……
寧修正坐在茶攤上,無聊的看著遠(yuǎn)處五彩斑斕的焰火,優(yōu)哉游哉的等黃茵茵過來找他。
“這丫頭,不會是自己玩瘋了吧?”
也好,正好自己能多歇一會,今天可真是累壞了。
他正想著的時候,忽然看到一片民宅區(qū)射出的一道青色焰火。
信號彈!
青色的煙火在四周圍五彩的煙花中并不顯眼,百姓們不知道那意味著什么,只是偶有幾個人能看到,并且好奇這枚青色的焰火為何能懸在空中半分鐘都不落下。
寧修看到信號彈的那一刻,騰的一下從座位上站起來,丟下幾枚銅幣,抓起放在地上的背包就朝著發(fā)射的地方趕去。
幾枚代表著援軍的黃色信號彈也發(fā)射升空,很遠(yuǎn),最近的一枚看起來都在六公里開外,再快也得十幾分鐘趕來。
和怪物纏斗著的三個便衣冷汗直冒,他們都是訓(xùn)練有素,望海城的王牌軍出來的軍人,但是面對這只怪獸,三人發(fā)覺他們根本就不是一個等量級的。
不論是速度還是力量,怪獸都要遠(yuǎn)超三人,再加上體型的壓制,以及子彈才能勉強(qiáng)打傷的堅皮,這讓怪獸幾乎不可戰(zhàn)勝。
三人苦戰(zhàn)的時候,看到遙遠(yuǎn)的黃色信號彈,心里不免感到一絲絕望,他們知道現(xiàn)在還可以憑著三人之力勉強(qiáng)防守,但再打兩分鐘,等到三人體力下降后,等待他們的只有死亡。
軍人不怕犧牲,只怕自己的犧牲到頭來沒有半點貢獻(xiàn),如果不想辦法拖住這只怪獸,那么這個城市的危險就永遠(yuǎn)得不到解除。
軍人們平日里訓(xùn)練的殺招已經(jīng)發(fā)揮得淋漓盡致,他們毫無保留的施展自己的實力,只希望能多拖些時間。
軍人畢竟是訓(xùn)練有素,趁著體力還未消耗殆盡時越戰(zhàn)越勇,三人打斗的過程中也有了默契,交換了一下眼神,就能領(lǐng)會彼此下一步的動作。
兩個軍人一左一右,格擋住怪獸的兩只尖爪,另一個軍人得以抽身,找準(zhǔn)機(jī)會拎著長刀就刺向怪獸的胸口。
這一擊軍人爆發(fā)出了雷霆之勢,可畢竟他只是一個未覺醒者,迅猛的動作在怪獸眼里也是平常,怪獸發(fā)出一聲尖銳怪笑,嘲弄著這看似致命的一擊。
就在刀尖即將刺進(jìn)怪獸胸口的一瞬間,那個持刀的軍人猛然感覺眼前一花,一陣劇烈的眩暈感讓軍人站立不穩(wěn)。
兩個抵擋著怪獸進(jìn)攻的軍人看著同伴的攻勢戛然而止,還沒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見到同伴的眼睛一下變得通紅,幽幽紅光和怪獸眼里的一模一樣,甚是駭人。
在那個雙眼通紅的軍人像是不能自控,痛苦的發(fā)出低吼。
在他的視線里,周圍的一切都變得光怪陸離,所有物體都開始扭曲旋轉(zhuǎn),發(fā)出紫色或紅色的刺目光暈,讓人頭暈?zāi)垦!?p> 他一手抓著頭發(fā),咬牙想要讓自己清醒過來,視線里好不容易能看清一些,就見到一張血盆大口朝著自己咬下來。
軍人驚得大吼一聲,奮力揮舞著手中的長刀。
可這一切,在另外兩個軍人眼里看來截然不同,怪獸已經(jīng)退到一邊,但是同伴的雙目通紅,正沖著自己瘋了似的揮舞長刀。
兩個軍人不得已,出刀前去抵擋,那個紅眼軍人刀刀都是要害,兩人也不敢留手,幾回合下來,兩人合力劃傷了紅眼軍人的手臂。
紅眼軍人吃痛后,眼中的赤紅色才消退下來,恢復(fù)了正常。
“剛才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我眼中出現(xiàn)了幻覺,有個怪物想要我的命!”冷靜下來的軍人喘著粗氣解釋道。
“該死,應(yīng)該就是這畜生的魂技,能讓人產(chǎn)生幻覺?!?p> 原本身體上的對抗軍人們就吃了大虧,現(xiàn)在再加上怪獸的幻術(shù),更是讓人難以招架。
電光火石之間,怪獸又沖了上來,斗了不到半分鐘,三個軍人因為激烈的對抗體力下降得厲害,很快就敗下陣來。
怪獸沒有心慈手軟,趁著軍人們體力不支,下手越發(fā)狠毒,將他們打倒在地。
怪獸像是有惡趣味一般,沒有結(jié)果三個軍人的性命,只是狠狠的踩斷了每個人的一條腿,看著三個軍人低聲嘶吼著在地上掙扎,怪獸發(fā)出得意的怪笑,繼續(xù)用尖爪一點一點的刺著動彈不得的軍人。
受傷最重的軍人意識已經(jīng)開始模糊,他的身上滿是鮮血。
“該死,要結(jié)束了嗎?”軍人無力的想著。
就在軍人絕望的閉上眼睛時,怪獸忽然發(fā)出一聲駭人的慘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