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他毫無做護衛(wèi)的自覺,在悠閑地吃了幾塊綠豆糕之后,幽幽地說道,“我看懂了一些事,你想不想聽?”
他眉眼深深,眼梢輕佻,一副窺破天機的得意模樣。
秦娉苓心頭咯噔了一聲,以為他是想起來當時在河邊追殺她的兇手,一時激動地傾過上身,急問道,“什么?”
“這個林捕頭對你有敵意,應是與你有過節(jié)!”
元珩坐直了身體,一本正經(jīng)地說道。
秦娉苓臉色忽地一變,不悅地白了他一眼。
“這還用你說?一開口就說我是兇手,巴不得馬上將我拉去砍頭!三歲小孩都看得出來他跟我有仇!”
“郡主……”
紅箋有些為難地看向秦娉苓,見她一臉茫然,猶豫片刻才娓娓道來,“林捕頭有一個妹妹,在城門口擺了一個茶攤,兩年前小侯爺從守城營里回城路過茶攤,親自收了林妹妹送的一籃子雞蛋,還笑瞇瞇地多看了林妹妹兩眼,您就不高興了。天天去茶攤找林妹妹的麻煩,又砸攤子,又扇耳光的,鬧得人盡皆知。林妹妹后來就不敢出門擺攤,還為此尋過短見,最后草草地嫁了人,如今聽說夫家待她不好!”
“……我這么壞呢?”秦娉苓瞠目結舌。
“嘖嘖嘖……”
元珩含著綠豆糕,絲毫沒有眼力勁,不嫌事大地嗤笑道,“這擱誰,能受得了?難怪那什么侯要殺你。”
秦娉苓一聽,炸了,伸手奪過元珩嘴邊的綠豆糕用力丟出車窗。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我看你才是屬豬的!”
女人心海底針,那臉色也是說變就變。
“不是......”
元珩哪受過這種氣,憤而起身,怒目而視,憋了好半晌,才幽幽地說了一句,“我屬龍的?!?p> “……”
“……”
兩個人大眼瞪小眼,一路無話。
馬車駛入城門口,路途平坦了許多,不再顛來倒去,喧鬧聲如水般地灌進耳中,秦娉苓奇跡般的消了氣,側眸看了一眼靠在車門邊,因為沒吃完綠豆糕,還在生悶氣的元珩。
家丁的布衣只有薄薄的一層,看上去有些破舊,袖子和褲角都太短,并不合身,隨著馬車的晃動,那片胸膛,總若隱若現(xiàn)地闖入視線之中。
最糟糕的是這一波男色不僅她在看,就連坐在元珩對面的紅箋,也是一臉嬌羞,想看又不好意思明目張膽的看,那種表情實在是一言難盡。
暴殄天物啊,暴殄天物!
“停車!”
秦娉苓忍無可忍,大吼一聲,前面駕車的柚子急忙將馬勒停,探進頭來,詢問道,“郡主,何事?”
“我買點東西!”
秦娉苓下了馬車,側眸一看,元珩乖乖地跟著她下了馬車,他臉上那種吊死鬼的表情也瞬間消失不見,變得忠心耿耿。
她心里高興,嘴角微揚,走進了一家成衣鋪。
九百多年啊,見多了各種各樣丑陋不堪的死尸和亡魂,她承認做人之后,她更喜歡好看又干凈的人和物。
人生短短幾十年,要盡可能的隨心所欲。
在一番挑選之后,元珩和柚子換上了一身得體的月白色螺蚊長袍,整個人的氣質都渙然一新。